第81章 牽絲戲（下）

  琴音隨風而起，悠悠傳入眾人的耳中，琴聲節奏奇異前所未聞，不似平時里聽得宮商角徵羽，似乎帶著一點特殊的意味，就這麼響徹在舞台之上。李星目十指翻飛而出，最後卻是如雨滴般落下，接著便是開口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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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笑誰恃美揚威，沒了心如何相配

  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對，沒了你才算原罪

  沒了心才好相配，你襤褸我彩繪，並肩行過山與水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開筆墨，染我眼角珠淚

  演離合相遇悲喜為誰，他們迂迴誤會

  我卻只由你支配，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牽絲戲》的歌聲響起，眾人皆是沉迷在李星目的嗓音之中，再加上李星目獨有的迷幻男音，如同盼妻而歸的痴情郎，上半段唱出便是惹得人潸然淚下。

  後台的幾女皆是聽得一愣，隨後便是「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幾女的情緒皆是波動異常，尤其是林木蘭更是眼圈紅紅的。

  「李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今日有幸聽得他的曲子感覺以前在京城的那些什麼頭牌簡直就是腳下的泥土啊。」雲蒼月久聞李星目的大名，今天可算是如願。他一開口就讓自己淪陷其中，痴迷當場。

  凰若雪的美眸中也是異彩連連，這男人每次都給自己驚喜，每次從他的琴音前奏就可以得知，李星目又有新活兒啦！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

  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下半段便是「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舞如飛，知進退……」凰若雪嘴裡喃喃著，眼神中仿佛有著淚光閃爍，自己和李星目雖然走得很近，甚至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但還是終究差了一步，李星目對自己難道不就是「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嗎？

  「不，你不是我的傀儡。」凰若雪幽幽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若是你能夠讓我登基稱帝，那你便是我凰若雪最大的功臣，我會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是你失敗了，我也失敗了，那麼我只好……」凰若雪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畫面，那便是身死道消。她其實覺得自己挺可憐，生於帝王家，但四周卻是虎視眈眈。北王顧冬仙，北地野人族，極北的山人，從梅州湧入的其他國家人群，每一項都在挑戰著自己，每一個事情都是在考驗自己的能力，而自己的母上女帝卻是無能為力給她幫助。

  這就是帝王家的規矩，物競天擇！凰若雪十八歲成年之後，便是表示自己已經具備了儲君的資格，而不是躲在女帝身後的小丫頭了，這些事情她只能自己面對。

  「李星目，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我會扶植你，你也要護我登基。」凰若雪看著月下穿著黑衫彈琴的李星目，眼神中漸漸染上了狂熱的神色……

  「風雪依稀秋白髮尾，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牽絲戲的歌聲落下了帷幕，李星目的手指也從墨染琴上放下，淡淡地看著台下人頭攢動的將士們，高聲說道，「天佑上凰，無堅不摧，戰無不勝！北境有我！萬夫莫開！諸君共勉！」

  台下的將士們皆是熱血沸騰，跟著李星目就是整齊劃一地高聲喊道，「天佑上凰，無堅不摧，戰無不勝！北境有我！萬夫莫開！」

  接著就是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如同海浪般一波勝過一波。

  「這……？木蘭姐師傅唱得是不錯，但這是首抒寫愛情的歌吧，為什麼師傅還是能夠勾起將士們的熱血呢。

  林木蘭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是正常的行為，我之前在軍中也是用差不多的方式來激勵自己手下的士兵，只要你能夠吸引住她們，就算是你在台上放屁她們也會認真聽的。」

  「哈哈。」紅豆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木蘭姐你說話太不儒雅了，什麼放屁啊，誰會認真地聽人放屁，那不是傻子嗎？」

  「你還真別笑，事實就是如此。」林木蘭知道這丫頭是沒去過軍隊裡不知道一些事情，軍營里的只要是長官說的話，將士們都是當做聖旨一般，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天職，久而久之就會盲目信服自己的長官。「跟你這個丫頭也說不明白。我還是看星目的表演吧。」

  「別看了，他已經走下來了。」雲蒼月有些失望地說道，李星目的琴聲如同九天而來的仙音，裊裊渺渺地傳入自己的耳中，琴音和歌聲一消散，她感覺自己的魂兒也跟著消掉了……「什麼？這就結束了，我還沒聽夠呢。」林木蘭癟著嘴說道，「星目每次都很出色但就是出場太少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上凰都會知道李星目的名字了。」

  林木蘭的一番話就是想讓李星目c位出道，一旁的凰若雪聞言笑道，「林將軍和我的想法到一塊去了，之前結識李星目就是為了他以後可能會有的巨大深人脈，對我而言有些利用價值。」

  雲蒼月和林木蘭對視了一眼，二女也是在這方面摸爬滾打了許多年頭了，哪裡還聽不出其中的意思，當下也是沉默不語。

  「你二人沒必要如此，我說出來自然是拋棄了之前的想法，而且李星目也是知道的。」凰若雪笑了笑一臉淡然地接著說道，「只不過我現在的心意，他不知道而已。」

  幾個女人互相說話之間，李星目已經走了過來，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們，「如何，我的嫡皇女殿下，你可是答應我了，一會兒給我抹掉十分之一的欠款！」

  「噗。」凰若雪聽完就是憋不住一笑，「怎麼？還怕我不認帳？」

  「那倒是沒有，不過你身份尊貴，真要言而無信的話，我也沒地方說理不是。」李星目撓了撓頭說道。

  「那你是多想了，你加油努力一下，說不定我就給你全減了呢。」凰若雪靠近過來給他整了整衣衫說道。「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你可是我的大債主！」李星目也是打蛇隨棍上。

  「哈哈哈。」幾個女人被李星目逗得開懷大笑起來……

  臨州府邊緣的一個小鎮裡，李師師豹妹在這裡著手展開了調查，其他國家的人雖然有是通過臨州府海政司進入了上凰境內，但是還有一部分不懷好意的人非法入境。一般這種沿海的小城鎮裡就是各種偷渡者入境的地方。

  「姐姐，我們這樣做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啊。」豹妹看著小鎮裡來來往往的人群，就一陣頭大，本來以為是個挺簡單的任務，沒想到卻是這樣。她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當影子專門暗殺別人也不是很累啊。

  「你可不能反悔啊，這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李師師微笑著說道，不過這個笑容在豹妹的眼裡有點可惡。

  「原來姐姐你就是給凰若雪做這個啊！你太有毅力了。」豹妹給李師師豎起了大拇指。「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是殿下，你怎麼能直呼其名呢？一點禮數也沒有。」

  「都一樣啦，反正這是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之後我就解放了。」豹妹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又說道，「我們手裡的情報我已經大概推算出來了。」

  「這東西還能推算出來？」李師師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妹妹，仿佛看到了一個怪物。

  「那是自然，之前接受的訓練就是拿著殘缺的情報進行所有情況的推算，然後再進行快速淘汰，整合聯繫，接著就是列出三條最有可能的信息。」豹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你推算的東西是正確的？」李師師不以為然地問道。「很簡單，真相的答案只有一個。」

  「搞不懂你們那一套，你現在跟著我就聽我的，從這裡開始我們進行暗查，白蓮的特徵很明顯，殿下給我們的經費又是很充足。所以暫時不會回去。」李師師淡淡地說道。身邊的豹妹一聽就火了。

  「姐姐你在逗我呢，臨州府這麼大真要一家一家地問，恐怕我的公子早就老死了！你就用我的推算法吧，真的很準。」

  「先用我的辦法，不行再用你的，反正用誰的辦法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去的。」李師師一把拽著豹妹就是向前走去，豹妹在後面裝作無精打采地樣子任由李師師拉著向前走……

  小鎮之中幾乎大部分的人都是漁民吃的是海里的東西，養家自然也是靠海，但其中不乏有些人做著帶人偷渡入境的買賣。這些人一般都是在海上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漁民，對附近的海域了如指掌，知道從哪裡可以躲避官軍的搜查。而這也是李師師的突破口。

  「姐姐我們就這麼明目張胆地過去問？」豹妹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她心想姐姐沒這麼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