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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京都來客

2024-04-30 00:37:42 作者: 知閒閒

  從幽州回封州後,褚驕陽一直再北大營操練兵士,處理軍務。

  這一忙,就到了年關近前。

  燕州大營都殺了年豬,北大營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血坑裡,一坨坨裹著肥油的腸子,褚驕陽忍不住抿著嘴角,想起了那個和她小肚雞腸的雲行。

  算算日子,雲行的回信也應該到了。

  「褚爺,京都來信。」常磊口中哈著白氣,一路小跑的來到褚驕陽近前。

  接過信,褚驕陽指著半扇肥豬說道:「把蘇文俊的信和這半扇肉送去飲馬鎮,告訴王將軍,好好吃肉莫飲酒。」

  回到營房,褚驕陽打開了雲行的信。

  與她的寥寥幾句話相反,雲行洋洋灑灑的寫滿了兩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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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食住行,都事無巨細的寫到了信中,並在結尾叮囑褚驕陽:

  回信時,若是寫的沒有他這封信多,再見面,定會讓她當著自己的面,一字一句讀他所有的信,一直讀到他滿意為止。

  「這哪是夫君,分明就是個夫子。」

  褚驕陽一掃往日的陰鬱,嘴角噙著笑,一字一字的數著信中的字數。

  把信折好,和婚書,玉佩放到了一處後,褚驕陽開始給雲行寫回信。

  寫到張宗要讓王成來提親時,褚驕陽想到了雲若。

  便忍不住在信中透露王子棟對雲若的心思,並讓雲行得空探探雲若的想法。

  寫完兩頁紙後,褚驕陽幼稚的數了下字數。

  可數來數去,怎麼都比雲行的少了十一個字。

  想到雲行向來對自己是言出必行,褚驕陽皺著眉頭,在營房中踱了好幾圈後,提筆在信尾寫下:

  所思不遠,若為平生,只為君顧。

  自己讀了幾遍後,又覺得太過肉麻,就又把這十二個字塗黑了。

  怕雲行能看出來,她又重新沾了墨汁,再次塗了一遍。

  最後重新寫到:

  回信需多一字,否則換你讀信。

  想著信送到京都,應該是除夕前後,褚驕陽翻箱倒櫃找出一個桃核珠子,用雲行的帕子包好,一起給了送信的兵士。

  前腳剛把信送走,後腳就有兵士前來稟報,說西金大皇子察汗明哲到了封州南境,請她去接人。

  褚驕陽輕翻了下白眼,這真是做了親家,使喚她起來,竟一點也不客氣。

  扯了披風套上,褚驕陽帶著一隊親兵出了北大營。

  「一路勞煩大魏各州團練使相護,實在是本皇子的不該。」察汗明哲禮節性的頷首致歉。

  褚驕陽也禮貌的回了禮,「遠來是客,大皇子若在我大魏出點問題,豈不是有負兩國的姻親關係了。」

  因封州南境離城外驛站還有一段距離,褚驕陽也就沒有再與察汗明哲多言語,直接和顧青安做了交接。

  正事辦完,褚驕陽猛得扯過顧青安坐騎韁繩,咬牙切齒的說道:

  「下次討小姑娘歡心時,要麼打探好人家喜好,要麼自己去挨打,要是再讓褚爺我幫你背鍋,我馬上給小姑娘議親!」

  顧青安親自前來,正是因為聽說察汗明哲要見褚驕陽,他才放下手頭的事,親自把人送到封州地界。

  結果自己還沒開口問劉瑤的事,就先被褚驕陽惡狠狠的威脅了。

  竟還想給劉瑤議親,這人也太不顧念舊情了吧。

  「你要是敢給她議親,我就敢提刀堵你們封州府衙大門,我看誰敢進去。」

  他動了心思的女人,誰敢想,那得先問問他同不同意。

  「有膽子別提刀去,提著那天的食盒去,我看你能不能進去大門。」

  鬆開韁繩,褚驕陽驅馬護送察汗明哲前往驛站。

  餘光掃過一位鶴髮童顏的大魏老人,便不由得轉頭去細看。

  「托大公子的福,太子許姜御醫一路隨著本皇子北上。」

  在京都時,褚驕陽以為雲行提及姜御醫,不過是為了施壓察汗明哲,讓他早日定下和親的事。

  不想這姜御醫竟然真的離開了京都。

  「我國太子仁厚,大皇子是赤丹公主的兄長,太子自然會愛屋及烏。」

  褚驕陽一臉真誠的看著察汗明哲,發覺他眼角抖了下,又繼續說道:

  「來日赤丹公主誕下皇子,母憑子貴,又有西金母族可依,太子的後宮,應是要換下位份了。」

  察汗明哲看著前路,沉聲說道:「借褚團練使吉言。」

  赤丹大婚第二日和他哭訴,太子洞房未入,蓋頭未掀,直接去了太子妃房中。

  他去質問太子,太子輕描淡寫的回他:

  不想讓赤丹喝藥傷身子,才沒去她的房間。

  還說現在東宮三位皇子年歲尚小,太子妃又有了身孕,怕無暇分心教養側妃的孩子。

  待太子妃膝下的子女大一些,再說吧。

  並告知他,其他三位側妃也是這樣過來的。

  各為利益所驅,沒什麼不公平的。

  想到自己的病,他即便是再不滿,也只能對赤丹好言相勸。

  「大皇子的人,要進飲馬鎮的話,記得提前通報本使,不然被本使的手下當成北金的人斬了,本使可不會死而復生的法子。」

  進了驛站,褚驕陽喊來驛丞,讓他抓緊安排房間,準備草料。

  「自然。」察汗明哲下馬,邊同褚驕陽往驛站內走,邊問道:「大魏有個典故叫做指鹿為馬,是吧?」

  聽出察汗明哲是在點自己,當日在京都城門下,把辱了雲若的北金使者,指成是西金的細作一事。

  褚驕陽頷首稱讚道:「大皇子好學識。」

  「希望褚團練使不要再教會本皇子其他什麼典故了。」

  褚驕陽稍歪著頭,不是很在意的答道:

  「大皇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指鹿為馬啊,這沒有本事的人,他擔不了這個指,有本事的人啊,他不怕被指。」

  我就指鹿為馬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不僅指鹿為馬,我還要你幫我指鹿為馬。

  「希望褚團練使永遠是那個不怕被指的人。」

  察汗明哲淺淺的行了西金禮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明知褚驕陽理虧,自己也沒有辦法把她怎麼樣。

  明知道她馬上要出兵幽寧二州,自己不但不能趁火打劫,還得幫她阻止王庭出兵。

  如此,他才能得到大魏太子和雲行的支持,去爭那太子之位。

  這趟大魏之行,讓他見識到了,自己與集一國之力,精心培養多年的太子之間的差距。

  日後若他能繼承王位,定會像大魏聖人一樣,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最好的那個孩子身上。

  為他掃平登基之路,為他廣納名師,不對他設防,讓他早早接觸朝政。

  如此,才能擔起一國的興衰。

  被關在門外的褚驕陽,轉身下樓去找姜御醫。

  「姜御醫是準備留在封州嗎?」褚驕陽想起雲行之前的話,便直接詢問道。

  「聽大公子說,褚使的軍中有位葛軍醫,年紀輕輕,醫術很是不錯。」

  姜御醫邊整理給察汗明哲的方子,邊回著褚驕陽的話。

  褚驕陽裹了腮,葛子晉的醫術確實不錯,但是還沒到驚動御醫的地步。

  真是猜不出雲行打的什麼主意。

  隨後姜御醫的自說自話,解了他的疑惑。

  「那日老朽與大公子下棋,談及想找個關門弟子,大公子就給老朽推薦了葛軍醫,還說封州二龍山上有些年紀正好的孩子,可以做醫童,學點粗淺醫術,來日也能討口飯吃。」

  「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朽教會他們一些本事,讓他們能養活一家人,也算是福報。」

  褚驕陽沒想到雲行不僅記得金千千的所求,還為二龍山的孩子,多謀了條出路。

  這人是當真把和她有關的人和事,都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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