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雲國公夫人的偏愛
2024-04-30 00:36:43
作者: 知閒閒
用過飯,雲國公夫人就帶著褚驕陽和雲若出了國公府。
「娘親,我想和雲行說句話。」
剛要上馬車的雲國公夫人站在車梯上,回身看著褚驕陽,「我雲家還沒苛刻到,不讓媳婦和夫君說話私話的地步。」
褚驕陽輕聲應下,並目送雲國公夫人優雅的上了馬車後,轉身去後面找雲行。
昨天她本應在皇家驛站等赤丹的答覆,但被雲行強行給帶走了。
今天她還要去趙國公府,因此只能讓去東宮的雲行,幫自己盯著這件事。
太子雖說讓她在京都多待一段時日,可封州那邊的情況,還有飲馬鎮的情況,她自己心裡很清楚。
所以和親能一天定下來,她是斷不會讓這事拖到兩天的。
「我也正想與阿驕說此事。」
原本就站在車旁等著褚驕陽的雲行,聽到褚驕陽請自己幫忙,不由得心中微微泛苦。
覺得她還是在計較此前那做戲之事,才會在此時,知道他們本就是真真實實的夫妻後,還請他幫忙,而不是理直氣壯的讓他給她做這事。
「今天我會讓太子親自去招察汗明哲定日子,並讓戶部把草擬出來的通商協議和具體事宜,交給聖人過目,如果順利,阿驕這兩日,就可以返回封州了。」
褚驕陽先是蹙了下眉,而後笑道:「不想我家夫君竟能做得了太子和戶部的主。」
「因為你夫君手中掐著他們所求的利益。」
聖人還未退位,所以這通商一事,太子願意緊鑼密鼓的推進,到底還是顧忌聖人。
他雲行這二十餘年與之為謀的,從始至終都只有皇權,而非獨吊在太子的樹上。
他將通商之事謀與聖人,換聖人壓太子和親,換大魏戶部財帛銀錢豐裕。
此舉雖然讓太子失了登基後的一件盛事,但他相信,只要通商後,褚驕陽就能抓住機會,為太子登基送上比通商更為重要的賀禮。
這份賀禮,足以讓她脫掉那「罪臣」自罰。
看著眉眼間儘是戲笑之色的褚驕陽,雲行忍不住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間。
「一會兒我忙完了,去趙國公府接你。」
「你去善後,應該更好一些。」褚驕陽俏聲笑道。
前有趙雅嫻,後有雲國公夫人,她總要二選一,得罪一下的。
「好,我去善後,只要阿驕盡興就好。」將褚驕陽鬢邊的點星髮絲順到她耳後,雲行說道:「去吧。」
褚驕陽沒有聽話的離開,反倒是瞄了下左右,示意雲行低下頭。
雲行雖心有不解,但還是順從的低下頭,靠近了褚驕陽的面頰。
「你帶我回家,我幫你驅心鬼。」
雙唇飛快的貼了下雲行的面頰,褚驕陽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前面的馬車走去。
為了配合趙國公府的戲台子,她用「做戲」的事,憋了雲行一天,自己也看了他一天的笑話。
如今自己馬上要登台了,再繼續用這事憋著雲行,就是自己不地道了。
還未走到前面的馬車,褚驕陽就看到雲若在朝自己招手。
「娘親喜靜,讓阿嫂和我另乘一車。」雲若挽著褚驕陽的手腕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剛剛還在想,如何和這個新婆母怎麼相處的褚驕陽,頓時感覺自己得了救。
趙國公府與雲國公府,同在一條街上,因此褚驕陽還沒給雲若講完蘇文俊在封州的事,馬車就停住了。
起身下了馬車,她學著雲行扶著自己下車的樣子,抬手去扶雲若。
「阿嫂就是比兄長會疼人。」雲若搭著褚驕陽的手,下了馬車,低聲在褚驕陽耳邊說道:
「阿嫂,咱們快刀斬亂麻,然後我帶阿嫂去看兄長的笑話。」
褚驕陽看了眼站在高門下,迎著各世家女眷的趙國公夫人和趙雅嫻,故作為難的輕嘆了口氣。
「麻煩不找我,我也不能主動抽刀啊。」
今日雲行進宮把事情定下來,她馬上就得返回封州。
本就時日不多,這能一刀解決的事,她當然是不願意耗費太多的時間。
雲若斂了先前眉眼間小女兒的戲笑,下顎微抬,目光冷清的看著正在望著她和褚驕陽的趙雅嫻。
「一個不靈光的麻煩,等會兒阿嫂看我的。」
趙雅嫻之事,雖然是聖人與太子故意為之,想藉此一點一點蠶食掉世家間的聯姻。
但云行終究覺得這樣對趙雅嫻不公。
如果當初沒有蘇昭主動議親一事,太子也不會抓到這個機會,把趙雅嫻的婚事推到騎虎難下的地步。
所以她曾經受雲行所託,私下勸解過趙雅嫻。
不想趙雅嫻竟以為雲行是心疼她,就大肆和閨中小姐妹吹噓,還藉此在京都散播各種自己與雲行之事。
想通過世人鑿鑿之言,壓迫雲行娶自己。
如此腦袋不靈光的人,想進她雲家,除非是她兄長再逼迫爹娘一次。
可是她兄長的人和心,都被她身旁這個英氣颯爽的武將阿嫂給勾走了。
看到蘇昭也下了馬車,雲若稍稍退半步,跟在褚驕陽身後,一起去找蘇昭。
新認得兒媳是什麼性情,蘇昭還不太清楚,但自己生的女兒是什麼性情,她再清楚不過了。
因此看著故意將第一世家嫡女姿態端得穩穩的雲若,蘇昭壓下想要翻起的眼皮,沉聲說道:
「收起你的小心思,她也不是個笨的。」
蘇昭不信,一個能在軍中混跡多年,壓住一群男人,讓自己兒子寧願獨守空房,也不肯認下休書的女人,會是個笨的。
自己這女兒,要在關公門前耍大刀,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雲若和褚驕陽都以為雲國公夫人說的是趙雅嫻,便各懷心思的看著疾步走下高階,前來迎她們的趙國公夫人母女,相視一笑。
趙國公夫人給蘇昭送請帖,不過是走個場面,因為京都的夫人圈,都知道蘇昭平日很少參加宴席。
所以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蘇昭,趙國公夫人低聲叮囑了趙雅嫻不要亂說話後,忙帶著她急忙前來迎接。
蘇昭和趙國公夫人相互行了禮,一旁的趙雅嫻也甜甜的喚了聲「雲伯母,阿若姐姐。」
隨後,趙國公夫人將目光落在了穿著軍服的褚驕陽身上,明知故問道:
「不知這位女將軍如何稱呼?」
未等褚驕陽應話,蘇昭開口打笑道:「今日貴府的賞菊宴,不就是為她擺得嗎?趙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她是誰。」
蘇昭這笑中帶著挖苦的話,讓趙國公夫人一怔,訕笑道:「見褚團練使是隨著雲夫人一起來的,我就有些著相了。」
「趙夫人著相也是應該的,畢竟我雲家兒媳,比一般的後宅閨秀多了封州團練使的官職。」
趙國公府這次擺得賞菊宴,為的就是想借眾人之口,再次向褚驕陽提及趙雅嫻與雲行的事,逼迫褚驕陽與雲行心生嫌隙。
為此請了不少京都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媳婦。
這會兒一些剛到趙國公府門前的各家人,都放慢了腳步,偷偷打量著褚驕陽,並暗中留意著趙家和雲家兩位夫人的交談。
當聽到雲國公夫人說褚驕陽是她雲家兒媳時,絕大多數的人,都頓住了腳步,忍不住再次打量褚驕陽。
那日雲國公府中門大開,小公子云桁親自帶人,將當年休了自己兄長的褚驕陽迎回府之事,不過幾盞茶的功夫,就傳遍了京都世家貴族的前廳後宅。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褚驕陽是如何被雲國公夫婦掃地出門的。
不想等來的是,雲國公夫人在眾人面前,承認褚驕陽是雲家兒媳的話。
這好比本是一鍋燒熱的油,等著肉下鍋。
結果等來的卻是塊巨大的冰坨。
瞬間炸得油花四濺,砸得油鍋露底兒。
「雲伯母,她當年……」
趙雅嫻第一個沉不住氣的,出聲要將當年的舊事說出來,但被她身旁的趙國公夫人拉了下袖子。
當年褚驕陽休夫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背後議論沒問題,但誰要是當著雲國公府人面前提及,那就是在和雲國公府結仇,和聖人作對。
雲國公府的舊傷疤自然是要掀,但這個人不能是她家的女兒。
冷眼瞧著趙雅嫻一臉憤恨的樣子,褚驕陽心中不免犯了嘀咕。
她都知道,這未來婆家的傷疤不能掀,未來婆母不能惹的道理。
趙雅嫻這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的勇猛腦袋,自己的婆母竟然還覺得她不笨,這偏愛太明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