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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再遇要命的老熟人

2024-04-30 00:35:35 作者: 知閒閒

  「屠通天的信送的倒是挺快。」

  在飲馬鎮和屠通天鬧的那般聲勢浩大,為的不只是下屠通天的面子,給金千千的太歲之爭增加便利。

  也是為了讓他傳信給鎮南王,讓鎮南王派人來擒她。

  而鎮守在幽州的華鎮,就可以此為由來見她。

  褚驕陽雖然與華鎮有私下聯繫的辦法,但兩人現在分屬兩國,能製造意外相見的機會,自然就不會動用私下的聯絡的方式。

  如此兩個人,皆可有一席的保障。

  把藏在馬鞍下面的短刀別在腰後,褚驕陽問雲行,會不會用袖箭。

  「君子六藝,我都是有學過的,應該是能自保,阿驕不用分心顧及我。」

  雲行這麼一說,褚驕陽有些明白,為何他的手勁會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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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軍中的孔儀文書曾經和她說過,世家子弟啟蒙後,會開始學習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等課程。

  這些課程,世人稱作「君子六藝」。

  其中五射與五御這兩個大藝屬於武科,對手部的力量是有一定的要求。

  不然如何能彎弓搭箭,如何能駕馭車駕。

  知道雲行會射箭,褚驕陽就沒有再耗費時間教他如何用箭頭對準目標,直接告訴他,如何扣動袖箭的扳機。

  群馬踏地的聲音滾滾而來,受了衝擊的朔風和雲行身下的馬,躁動的用前蹄刨著地面。

  若不是褚驕陽和雲行手中韁繩控的緊,這兩匹馬此時大概會如離弦的箭,直奔對面的馬群衝擊而去。

  注意到雲行那匹馬的狀態,褚驕陽眉眼皺了下。

  褚驕陽知道,它是一匹不遜色與朔風的寶馬良駒,也知道這馬性子急。

  但再好的馬,沒經過軍中戰馬馴養師的馴養,在遇到這種場面的時候,皆會恐懼逃竄。

  而這匹馬,居然還想往那馬群里沖,難免不讓人生疑。

  雲行俯身給坐騎順了順耳朵,解釋道:「它生於戰場,長於戰場,在行冠禮那年,被聖人從寧古州軍中選來,贈與了我。」

  世家公子愛馬,褚驕陽當年在京都的時候,也是有見識的。

  只不過他們的馬,都是性子溫順的圈養的貴族馬。

  封州初見雲行的馬,她就知道這個馬臉長得一般的高頭大馬,並非是圈養的貴族馬,但沒有深究這馬的出處。

  不想竟有這般因緣。

  見褚驕陽驚訝,雲行又說道:「太子的坐騎,也是來自寧古州軍中。」

  寧古州有大魏最大最好的馬場,也有大魏最出色的戰馬馴養師。

  當年褚驕陽與她兄長的俸祿,一半都拿去養戰馬了。

  北金和西金,都是擅長馬戰,所以作為直接與他們對抗的幽寧二州,自然對戰馬極為重視。

  褚驕陽忽而笑了起來,俯身扶了下雲行坐騎的額頭。

  「大公子需待我好點。」

  「好。」褚驕陽沒頭沒腦的話,雖讓雲行不解,但不妨礙他痛快的笑著應下。

  濃霧被凜冽的寒風吹散,北金騎兵,也徹底出現在了褚驕陽和雲行的眼中。

  看清對面的「敏」字牙旗後,褚驕陽心下一驚,不由分說的奪過雲行手中的韁繩,將他的馬調轉了方向,並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

  「別管我,馬上回大魏。」

  雲行猛地狠狠的勒住手中韁繩,硬生生的把身下吃痛狂奔的戰馬前蹄提離地面。

  隨即調轉馬頭,朝褚驕陽追去。

  還未到褚驕陽近前,就聽對面那身著紅衣銀甲的女子,高聲朝身旁的華鎮喊道:「滾去把那個男的給本宮殺了。」

  說完,還不忘狠狠的抽了華鎮坐騎一鞭子。

  隨後,自己抽出身側的佩劍,直奔褚驕陽而來,「本宮倒要看看,鎮南王寧折親信,也不舍傷一下的大魏女子,有什麼特別的。」

  褚驕陽與從身側而過的華鎮,飛快的交換了下眼神,華鎮抬刀砍散了她的髮髻。

  本就不多的朱釵散落後,被華鎮削斷的墨發,把褚驕陽的眉眼,半遮了起來。

  抽出身後短刀,褚驕陽擋掉華鎮第二刀,直奔對面的紅衣銀甲女子。

  她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北金的長公主,完顏中敏。

  當年寧古州之戰時,完顏中敏帶著北金大軍,和西金五皇子攻打幽州。

  她成名的血戰幽州,就是被這個女人所賜。

  那時她不識此人是北金公主,完顏中敏也不識她是女兒之身。

  她憑藉手中銀槍,淋著初秋的寒雨,挑殺了西金大將,重傷西金皇子後,被完顏中敏暗箭所傷。

  斬斷小腹上的箭矢,她率兵衝進北金軍陣,奮戰三天,連破九陣,直搗完顏中敏所在的陣眼。

  當她槍挑了完顏中敏的頭盔後,發現這個將中原陣法運用的十分熟練的北金人,竟是位女子。

  便下令屠了完顏中敏手下的兵士,將她獨自扔在了那雨水都洗不淨的血泥之中。

  擋下完顏中敏的殺招,褚驕陽透過散落的頭髮,快速打量了一下她。

  六年過去了,長了她四歲的完顏中敏,眉眼是越發的艷麗了。

  只是這眼中,除了跋扈還在外,當年與她在戰場初見時的灑脫和傲然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只余滿滿的痴與恨。

  斂下心中的惋惜,褚驕陽認真的應對著完顏中敏的所有殺招。

  而她身後的雲行,則是被華鎮給攔住了。

  華鎮劈手去抓住雲行的手腕,棲身靠近雲行,低聲和他說道:「她打不過阿陽。」

  「兩個月,不動兵封州。」雲行翻轉手腕,拉開自己與華鎮的距離,扣動了腕中的袖箭。

  趁著華鎮歪身躲袖箭的時機,雲行調轉馬頭往大魏方向疾奔。

  他用自己先行離開作為信號,告知褚驕陽,話已經傳完,不必再戀戰。

  「想跑?」華鎮收起手上的刀,彎弓搭箭,對準了雲行的後心,「那就試試華爺的箭。」

  華鎮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褚驕陽和完顏中敏那邊。

  一個分神,完顏中敏就被褚驕陽抓到機會,打掉了手中的刀。

  褚驕陽調轉馬頭朝著華鎮飛奔而去,同時把自己手中的短刀扔了出去,打斷他放箭的動作。

  「褚爺他……」

  華鎮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褚驕陽的眉眼緊皺,劈手奪過他手中的弓與箭,並將他的馬踹走。

  猛回身,褚驕陽手開重弓,利箭應著嗡嗡而響的弓弦,勢如破竹的劈開迎著她臉面而來的箭後,毫不給完顏中敏躲閃的機會,刺入她挽著弓的手臂上。

  完顏中敏吃痛,鬆開了已經搭在弦上的第三箭。

  華鎮虛晃一刀,刀鋒從褚驕陽身側划過,貼著她的衣袍,斬斷了她後腰上的箭柄。

  隨即以手為刃,砍在褚驕陽手腕處,奪回了自己的重弓,「鎮南王被她逼婚,年前動不了兵。」

  掩下眼中的疼惜,華鎮邊高聲喚著「保護公主」,邊策馬往回跑。

  褚驕陽也立刻調轉馬頭,去追趕雲行。

  雲行聽到身後華鎮那聲帶著疼惜和驚慌的「保護公主」後,當即勒住韁繩,回身去接褚驕陽。

  「哪裡傷了?」扯住朔風的韁繩,雲行緊張的把褚驕陽帶到自己身側。

  「你總摸的地方。」褚驕陽低笑了下,「快走,不然一會箭雨來了,傷的更多。」

  雲行也清楚現在不適合耽擱,匆匆的往褚驕陽後腰看了一眼,帶著她策馬朝大魏方向跑去。

  果然應了褚驕陽的話,他們剛再次動身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嗖嗖嗖的箭雨之音。

  抽了一下雲行的坐騎,察覺到他努力緩著馬匹的速度,褚驕陽奪回朔風的韁繩,雙腿夾緊馬腹,越過雲行。

  「當年幽州血戰,受她一箭,我亦能騎馬舞槍,連破她九陣。此時只是帶傷策馬疾奔,又有何可畏懼的。」

  褚驕陽言中的不屑之意,讓雲行的指尖不由的摳住了自己的手心。

  他今日的一切,是生而帶就的。

  可褚驕陽和她兄長的今日的一切,都是憑藉著一刀一槍,一滴血,一塊肉,一點一點堆積而來的。

  如果沒有那百年來不成文的約束,她大可不必入京。

  不入京,她就可以和兄長共同應對三年前的戰事。

  戰勝,這片土地依舊歸屬大魏,她依舊可以在這裡桀驁的策馬狂奔。

  戰敗,這片土地歸於北金,她也會如她兄長那般,為護這片土地而殞命。

  或許,對她而言,與四萬將士同生死,好過現在這樣的活著。

  望著快自己半個馬身的褚驕陽和她腰後的斷箭,雲行沉沉的閉了下眼,驅馬追上褚驕陽,並再次與她齊頭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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