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逃出飲馬鎮
2024-04-30 00:34:22
作者: 知閒閒
向來「繼續逃」這三個字,都只有褚驕陽對別人說的份。
這會兒被屠通天堵在房頂,用這三個字調戲她,不由得讓褚驕陽覺得有些好笑。
這示弱、裝孫子,也得有一副好心性。
不然不是憋屈死自己,就是白裝。
褚驕陽彎著眉眼,笑道:「當然得逃,畢竟屠爺的好顏色,不對我的口。」
足尖輕點,直接躍到另外一個屋頂,而後繼續朝飲馬鎮北跑去。
屠通天腳下的功夫也不弱,步步緊跟褚驕陽,硬是沒有被她甩下去。
褚驕陽一口氣跑了二三十里地後,發現屠通天還在緊追不捨,不由得回身再次細細打量他。
這般心浮沒有節制的人,不虛不說,竟還氣脈穩健。
從她倆相鬥開始,她用的都是巧勁躲閃,而這屠通天打出的,可都是實打實的狠招。
招招狠厲,招招盡力。
如今又被她帶著遛了這麼久,這人居然還能跟住她。
這著實讓褚驕陽對他更上心了。
見褚驕陽放慢腳步,屠通天便舉刀相砍,褚驕陽側身躲過後,五指成爪,直接抓向屠通天肩膀。
躲過屠通天朝自己手臂揮來的刀後,褚驕陽以肘為刀,狠狠的撞到屠通天的胸口。
屠通天雖然不敢掉以輕心,但是被褚驕陽遛了這麼久,便相信她說的自己功夫一般,所以並沒有太用力抵擋她這以肘。
結果被褚驕陽撞的腳下不穩,踉蹌的後退了一步。
剛穩住腳下的步子,褚驕陽那手,已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隨即,布面斷裂的聲音傳了出來。
屠通天抬起左臂,打飛褚驕陽的手,而後扣動手中的扳機。
一枚袖箭,直奔褚驕陽的眉心。
又是袖箭!
褚驕陽未閃躲,直接伸手攥住袖箭,接著抬腿踢向屠通天的手腕,使第二支袖箭失了準頭,落在別處。
看到褚驕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屠通天當即用手護住,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褚驕陽用從屠通天衣袖上扯下來的布條,把被袖箭劃傷的手纏了下後,不解的反問道:
「屠爺都知道我夫君是個文弱書生,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
能在飲馬鎮連坐三年太歲的人,褚驕陽不相信,這屠通天會對進出飲馬鎮的人,不做任何打探。
所以先前他說道「你那文弱的夫君」時,褚驕陽並不覺意外。
「你再動一步,我馬上去四通客棧,把你夫君和西金的人,一起剁成肉泥,扔到你們大魏邊境餵狼!」
「是嗎?」褚驕陽不以為意笑道,「若說在別的地方,我還會怕。可在這飲馬鎮,我還真是不怕。」
屠通天眉頭緊皺的死盯著褚驕陽,在飲馬鎮,他就是法,就是天,誰敢說不怕!
「大家都知,殺了你,就能做這飲馬鎮的太歲。所以我想這飲馬鎮內所有的大魏人和西金人,都會樂於抓住這個機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飲馬鎮大概會打的很熱鬧吧。」
瞄著房下追趕過來的嘍囉,褚驕陽繼續說道:「鐵打的屠爺,流水的女子,再會。」
在屠通天遲疑的瞬間,褚驕陽再次動身跑了起來。
屠通天先前的話,不是過嚇唬褚驕陽而已,卻不想被她點破了,這會兒騎虎難下的站在那裡。
見手下的人已經跟了上來,心一橫,四通客棧的人他不能動,可這氣也不能就這樣受著。
手一揮,繼續追趕褚驕陽。
聽到身後的動靜,褚驕陽的心鬆了半口氣。
自己賭對了。
屠通天,他不敢失了飲馬鎮太歲的這個位置。
只是自己不能出手,又甩不掉這人,這著實讓褚驕陽心焦了起來。
快跑到自己被迷暈的戲台附近時,褚驕陽聽到一道疾奔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急忙調轉腳步,朝馬蹄聲迎去。
躍過幾間房舍,褚驕陽直接跳下房頂,落在朔風的背上。
而對於朔風背上坐著的雲行,褚驕陽並沒有感到意外。
能接近朔風的人,只有那麼幾個。
屠通天見狀,也飛身上了馬,而後吩咐嘍囉,調集人手,把人繼續往北圈。
朔風的腳程,是一般馬匹比不了的,沒多久,就將屠通天一行人甩開了很遠。
一路狂奔到了飲馬鎮北郊後,褚驕陽和身後的雲行說道:
「他想把我趕進北金,再動手。」
雲行鬆了松韁繩,讓朔風放緩步子,「這不正好順了阿驕的意。」
褚驕陽猛地回頭,抬目看著雲行。
她臨時起的意,雲行竟然能夠一句不問的,就猜到了。
「我在前面下馬,你回去幫我給趙副使送個信兒,說我晚回去幾天。」褚驕陽抬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密林。
既然封州已出,既然已經到了這交界處,豈有不入的道理。
只是這一路兇險難料,她不能讓雲行同她一起冒險。
而且,他還有自己的事要辦。
雲行沒有反對,控著手中的韁繩,帶著褚驕陽進了密林。
和褚驕陽一同下馬,雲行將馬鞍上的乾糧和水袋摘了下來,連同自己帶過來的匕首,一起遞給了褚驕陽。
「不用擔心客棧內的人,趙元愷和西金大皇子,也都不是好欺的。我出來時,已經命長川安排人回封州,去找趙副使了。」
雲行給褚驕陽定了心後,牽著朔風,走出了密林。
看著一路未回頭,也未叮囑自己注意安全的雲行,褚驕陽心中不由的再次空了一下。
就和雲行在封州礦道內,和她說,馬上要離開封州一般。
一腔的心緒,都化為了一聲嘆不出口的酸楚。
把乾糧背在身上,褚驕陽朝北金境內走去。
剛走沒多久,身後就傳來野草被踩踏的窸窣聲。
褚驕陽眉頭微蹙,難道屠通天派人回北金傳信,走的也是這條路?
若是如此,她直接把人在這劫了,倒是能剩下不少的麻煩。
想到此處,褚驕陽閃身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後,細細的聽著腳步的聲音。
等那穩健的腳步聲接近褚驕陽時,一道非常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了過來。
褚驕陽心生疑惑,將前面的人放過去後,手握著匕首,繼續等那個腳步急促的人。
待第二個人從她身後的大樹走過,去追趕第一個人時,她悄聲的從樹後走出來。
抬眼望去,第二個人正舉著匕首,朝第一個人刺去。
雖然第一個人的身形被第二人擋住,但那被野草掛起來的衣擺,還是闖入了褚驕陽的眼中。
明明已經離開密林的雲行,此時正毫無知覺的繼續往前走著。
眼見屠通天的手下越來越接近雲行,褚驕陽也顧不得多想雲行為什麼會折回來,直接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擲了出去。
一刀命中這人的後心窩,褚驕陽快步上前,將匕首抽出,而後再他的脖子上又補了一刀。
前後不過須臾間,屠通天的手下便斷了氣。
褚驕陽伸手按住他脖子間噴出的血柱,以免濺到雲行的身上。
「你怎麼回來了?朔風呢?」
褚驕陽邊用那人的衣襟擦著手上的血,邊問雲行。
「朔風自己跑了,我追不上它,又打不過屠通天的人,就只好回來找阿驕了。」
雲行俯身將匕首撿起來,學著褚驕陽的樣子,在那人身上擦了兩下,把上面的血擦掉。
褚驕陽撇著嘴角,歪頭看著雲行,「別欺負朔風不會說話,就把鍋給它背。」
雲行那個馬的性子獨,她的朔風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馬。
常磊至今也只敢牽一牽韁繩,雲行卻能隨意驅使它。
因此它是認雲行為主的,又怎麼會丟下雲行自己跑了。
「好,不欺負它。」
雲行用手中的匕首,將屠通天手下的衣襟挑開,從裡面找到一張紙條。
挑開紙條,上面寫的是北金語。
褚驕陽看了一眼,剛要翻譯給雲行聽,卻不想雲行先開了口。
「阿驕拿到了他什麼把柄,竟能讓他這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