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褚吃雲行閉門羹
2024-04-30 00:32:32
作者: 知閒閒
眾人雖心有不甘,但是褚驕陽說不追,他們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只好看著邵漳囂張大笑的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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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信壓下心中的不甘,嘲諷著道:「封州煞神,就這麼慫蛋得忍氣吞聲了?」
他不知道,為何地處邊陲要塞的北大營兵士,會有如此多得掣肘。
朝中是不重視封州這個大魏北國門之地,還是當真不重視他們這些武將,故而處處防範於他們。
堂堂一戍邊大將,竟然連封州都出不去。
「我先去趟州府,段哥帶人去二龍山等我。」
深深地望了眼邵漳消失的方向,褚驕陽一馬當先的離開了封州邊境。
一路狂奔入城,正好遇到押送完重刑犯的常磊,得知雲行此時正在她的團練使官舍。
常磊追上褚驕陽,好奇得問道:「褚爺,京都沒有野草嗎?那個御史對著滿院子的野草看了許久。」
「去京都看看就知道了,別跟著我,去大獄給葛軍醫打個下手,順便告訴金大頭等著我。」
抬手拍了下常磊的馬屁股,將人送走,褚驕陽在自己的官舍門前下了馬。
看著大門上略帶斑駁的匾額,和掛在門上鏽跡斑斑的鎖,她生出濃郁的陌生感。
確實是陌生的,這雖是封州府衙給她安排的官舍,這三年來,她一天都沒有住過。
就連那官舍的鑰匙,她都扔在了府衙師爺哪裡,從沒領過。
院中,雲行的侍從長川正帶著人鋤草平路,看到褚驕陽拎著馬鞭疾走進來,臉上忙堆滿笑意,快步迎了上去。
「褚使回來啦,大公子正在內院呢。」
褚驕陽微微點頭,而後遲疑了下,左右顧看著。
想起取鑰匙時,州府師爺說這官舍褚驕陽三年都沒住過的話,長川猜到褚驕陽是找不到去內院的路,便忙搭話道:「小人送褚使回內院。」
領了長川的善意,褚驕陽隨著他入了內院。
前院的雜草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褚驕陽剛才並沒察覺這官舍是有多麼破敗。
這會兒到了內院,才發現她竟比想像中還難以下腳。
野草蓬勃橫生,門窗漆面斑駁,窗紙泛黃破損。
總之,無一不透著只想死,不想活的頹廢氣息。
要是是半夜再飄來點血腥、惡臭味,傳來點鬼哭狼嚎,這比義莊還讓人後背冒冷風。
她在京都時,曾趁夜翻入過雲國公府。
那燈火通明下,不遜色於皇宮內院的國公府,當時深深得震撼了她。
如今這勉強應該能遮風避雨的破敗官舍,真不知道雲行怎麼能受得了。
想到此處,褚驕陽心中再次埋怨起劉昌宏:就算為了不升遷,不到京都任職,他也不能這樣禍害雲行吧。
「要是不好收拾,我去和劉守郡說,幫雲御史定個客棧。」
「大公子說褚使的家很好,褚使不用擔心,大公子住得慣。」
長川急忙回道,並努力讓自己笑得真誠,讓褚驕陽相信他家大公子真的能住得習慣。
住不慣也沒關係,他家大公子有得是銀錢,一筆銀子砸下去,再破屋子,一樣可以金碧輝煌。
褚驕陽狐疑的看了眼長川,沒有再說話。
「大公子在主屋,下人都在前院忙,褚使有什麼需求,直接同大公子說便可。」長川作揖後,準備離開。
「長川,你……」頓了一下後,褚驕陽暗笑自己妄念太多,故而又道:「有勞你了,去忙吧。」
聽到褚驕陽叫出自己的名字,長川的眼睛和嘴巴彎成三道月牙,掛在了他肉嘟嘟的臉上。
長川離開內院後,褚驕陽在主屋外踟躕了一會兒,心中漸生悔意。
她當時怎麼就能讓常磊去大獄呢!
這下好,身邊都沒個人在,這叫她怎麼進雲行的門。
想著邵漳逃離的囂張背影,褚驕陽後槽牙咬著舌尖,提步上了台階,來到主屋門前。
屈起食指剛要叩門,她前面的窗子忽然被推開了。
頭戴白玉冠,面帶柔光的雲行靠在窗邊,溫聲問道:「阿驕怎麼不撬窗了?」
瞧著眼前的雲行,褚驕陽想起了三年前,她漏夜撬開他房間窗子時,他也是這般的站在窗下。
因此褚驕陽一時間慌了神,食指不自覺的勾了下。
「阿驕這是邀我過去?」雲行低聲問道。
「咳……」褚驕陽慌張得收回手,遮住自己口鼻,把尷尬的輕咳聲遮住。
看著褚驕陽泛紅的耳廓,似為了驗證自己所猜測的一般,雲行順著窗沿往前走了一步。
「雲御史誤會了,下官略懂禮數。」
不會再做出那等荒誕之事。
「阿驕當年不懂?」
「下官當年也懂。」
只是一時間,給拋到了腦後而已。
褚驕陽不敢再看雲行,只得餘光撇著院內的荒草,訕訕的回著雲行的問話。
片刻的安靜後,褚驕陽聽到「嘭」得一聲。
抬眼望去,那扇撐開的窗子不僅合上了,還合的嚴嚴實實。
只有那層泛黃的破舊窗紙,還在顫顫巍巍的煽呼著,似乎在向褚驕陽抱怨,屋內的人是有多麼的憤怒。
用手背蹭了下鼻子,褚驕陽抬手扣響了房門,朗聲道:
「下官封州團練使褚驕陽,有事請見雲御史。」
候了片刻,見屋內未有動靜,褚驕陽抱拳躬身再次說道:
「下官封州團練使褚驕陽,因邵漳逃入青州,特來求見雲御史,望御史應允。」
這次,沒有再過多等候,房門被拉開了。
直起身子,褚驕陽抬眼便看到雲行一臉冷然的站在門內。
想起在礦內雲行那撩撥的言行,褚驕陽本就泛著淡淡血絲的耳廓,此時紅得更加明顯了。
壓下心中的悸動,褚驕陽忍不住腹誹:
這人真是越發的好看了呢,只是這性情也是越發的難以捉摸。
既然已經娶妻,怎麼能如此不拘小節。
或許是想以此羞辱她吧,畢竟世家公子的臉面,總是要找回來的。
「褚使是封州團練使,抓捕逃犯一事,自行定奪即可。」
青州又不是外境北金,褚驕陽作為封州團練使入青州,並無不可,更何況還事出有因。
因此,雲行猜測褚驕陽中途折回找他,定是她無法出封州。
不然瞧她收拾李鵬義時的性子,這邵漳就是逃到閻王殿,她也能掘地十八層,把人揪出來。
「下官懇請御史將金千千暫時釋放,讓她去青州抓人。」
褚驕陽避而不接雲行的話,直接提自己主動來尋雲行的所求。
「褚使不會是為了撈金千千,才讓邵漳逃入青州的吧。」
雲行從屋內出來,來到褚驕陽近前,冷笑道:「褚使為金千千贖職,看來很在意她。」
「下官不敢瀆職。」褚驕陽得太陽穴蹦的厲害。
金千千是她當年在七十二土匪窩中,千挑萬選留下來的獨苗,自然很重視。
這幾年,她也沒少費心思調教二龍山的這群人。
只是今日若非情況所迫,她定不會提出暫時釋放金千千的想法。
金千千的性子,還是需要再打磨一番的,本以為這次劫持雲行的事,是個好的契機。
只是,這工部的人不爭氣,竟讓礦塌了。
「既然褚使不曾瀆職,那就找個能說服我放了金千千的理由。」
「下官沒有理由。」褚驕陽不假思索的回道。
「如此那只能讓褚使失望了,這人我不放。」雲行退回房內,神色冷清的將房門關上。
「下官,告辭。」
褚驕陽見雲行關門的決絕,就也不再做糾纏,抱拳躬身,把禮數做全後,離開官舍,直奔封州大獄。
什麼瀆職,什麼在意金千千,褚驕陽知道這些不過是雲行在一步一步的逼於迫她。
逼她親手把當年的舊事,掀開個口子。
只要這口子一掀開,雲行就能有跡可循。
因此,她只能死死的壓住,不讓舊事翻身。
如此,才能讓雲行安穩,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褚驕陽離開不久,長川慌忙的跑進內院,敲開雲行房門,急聲說道:「大公子,褚使被罰鞭刑了。」
「在哪?」
推開長川,踏著還未清理的雜草,雲行疾步往外走去。
「封州大獄,聽說是因為劫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