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放火

  辭別了韓文，齊歡帶著人往過走，心裏面有一些激動。

  這一次齊歡準備大幹一場，所以他的腳步也很快，跟在他身後的人也是腳步很快。

  這幾年在稅務司，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麼太多的重用，這一次對於他們來說是機會來了。

  稅務司雖然是太子殿下主張成立的，但卻是掛靠在戶部下面的，這幾年也沒有做什麼事情。

  雖然一直在收藩王和勛貴的稅，但事實上這些事情他們當初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因為當時抵抗的也並不是很激烈，勛貴們全都贊同了。

  雖然藩王心裡不願意，但是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因為當今天下安穩，陛下得到了很大的支持，加上太子殿下手握強軍，也沒有人敢造次，沒有人敢打出清君側的旗號搞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齊歡他們自然就沒有什麼表現的機會。但是這次不一樣，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所有人都抱著一定要把握住的想法。

  一群人正在往前走，突然前面就大亂了起來，不遠處濃煙滾滾。

  齊歡的臉色大變，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趕忙向前跑過去。

  

  見到有人飛快地向這邊跑過來，齊歡連忙叫那個人攔了下來，開口問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一臉的著急，整個人都散發著恐懼的情緒，見到齊歡之後更是臉色驚恐。

  聽到齊歡的問題，他連忙開口說道：「大人，走水了，咱們的戶部檔案走水了。」

  一邊說著他的身子一邊顫抖著，顯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齊歡的臉色頓時大變，伸手招呼身後的人，開口告訴他們道：「趕快去找人救火。」

  眾人也全都慌了神，同時也是面露憤恨。

  這一次是他們的機會，現在明顯是有人想要斷送了他們的機會。關鍵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太子殿下還怎麼會信任他們？

  這是在挖他們的根！

  消息很快就在戶部傳開了，不少人朝著這邊跑，救火的人也快速的沖了過來。

  在得到戶部檔案走水的這個消息之後，戶部尚書韓文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這是什麼時候？

  太子殿下剛剛到南京，居然就搞出了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在檔案交接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這明顯是有人不想讓這次檔案交接順利的完成，他們這是要作死啊！

  韓文心裏面大罵，你們作死，別帶上我呀！

  對於韓文來說，這一次的事情自己距離越遠越好，最好什麼都不要牽扯到自己。結果現在搞出了這樣一件事情，自己想脫干係都脫不了。

  自己身為南京的戶部尚書，無論這一次的事情原因是什麼，自己的責任都是不可推卸的。

  如果事情最後查不清楚，太子殿下真的生氣了，那麼很可能就會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這裡韓文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他也快速的跑到了這個方向。

  戶部著火的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傳播到整個南京城，有的人心裏面暗自罵，本來事情就和他們沒關係，但是現在卻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跑不了了。

  同時所有人也都意識到了戶部這是有問題，而且還是特別大的問題，沒有辦法掩蓋的那種，不然也不會用放火這樣極端的手段。

  消息自然很快也傳到了皇宮這邊。在得到了消息之後，朱厚照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在來到南京之前，朱厚照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紛繁複雜的局面。

  這裡還有人想要刺殺自己的老爹，這一次說不定就會對付自己，所以他既帶了兵過來，又帶了護衛過來，為的就是提防有人對自己不利。

  可是朱厚照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決絕，事情才剛剛開始，竟然就放火燒了戶部的檔案？

  不過朱厚照也知道，這不是有人想抵抗自己的政策，而是為了毀滅證據。顯然之前他們做了很多不妥當的事情，猜猜就知道了，他們一定很從中截留或者貪污了很多的錢。

  不過事情已經出了，再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情才是最大的問題。

  朱厚照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劉瑾，然後開口說道：「去把楊蓮給本宮找來。」

  說完這句話，朱厚照已經轉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事情出了之後那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如果能夠找到幕後的主使，那就就更好了。

  甚至有可能會因禍得福，因為這樣就可以找到第一批反對者，從他們身上下手就會牽連出一大批人來。

  將這些人清理掉之後，甚至會牽連出更多的人，自己就不會一個一個去找他們了，他們自己就會蹦出來，到時候自己只要把他們全都收拾了就好了。

  只不過南京這邊的人，朱厚照不相信，也沒有辦法相信他們。自己剛到這裡，這些人居然就改焚燒戶部的檔案，這是多麼大的膽子，命都不要了？

  有這樣的人存在，那麼南京必然就不是幾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大群人的問題。

  既然是一大群人的問題，你也不知道會牽扯到誰，那麼你自然就不敢真真正正的讓他們去做一些事情，只能挑選自己的人手。

  這個時候朱厚照不禁有一些慶幸，幸虧自己之前讓楊蓮抽調了不少他的人手，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就沒有人手可以用了。

  對於楊蓮的能力，朱厚照是相信的，他覺得楊蓮肯定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雖然朱厚照恨不得自己親自到現場去看看，親自去調查這件事情，把所有牽扯這件事情的人全部抓起來，然後一個一個的砍頭抄家。

  可是朱厚照也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身為太子殿下，他不能表現出慌亂，他要有一種穩坐釣魚台的樣子，這樣才能夠安定軍心。

  同時也可以讓外面的人摸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自己想要做什麼，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

  所以朱厚照現在只能坐在這裡不動，靜靜的等著，把這件事情交給楊蓮去調查。

  很快楊蓮就來了，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也已經得到了消息。

  現在太子殿下身邊的情報工作都是自己在負責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不但沒有提前預料到，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這讓楊蓮很是惱火。

  往大了說這就是自己的失職，楊蓮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處理自己，但是至少現在不會。

  如果自己把事情查不清楚，那麼這兩次的罪過足夠讓太子殿下嚴懲自己了。

  所以在來到這裡的時候，楊蓮的心裏面也發了狠，這一次無論是誰，自己一定要把他們挖出來。

  見到楊蓮走了進來之後，朱厚照開口說道：「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楊蓮連忙躬身說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已經知道了。」

  朱厚照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南京這邊的人，本宮都不相信。你帶著你的人過去，一定要把這一次的事情查清楚。無論牽扯到了誰，本宮允許你特事特辦。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本宮替你擔著。」

  聽了朱厚照的話，楊蓮也知道太子殿下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不過這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於是楊蓮連忙躬身說道：「太子殿下請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好。」

  朱厚照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開口說道，：「行了，去吧，快點過去，不然估計現場有些東西就沒有了。」

  楊蓮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他知道太子殿下說的是實情，自己不能夠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

  於是楊蓮給朱厚照行禮之後，轉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走到了外面之後，楊蓮看了一眼在這裡等著自己的楊斌，沉著臉開口說道：「帶著人跟我走。」

  一行人離開了皇宮，浩浩蕩蕩的向戶部趕了過去。

  走在路上，楊斌有些擔心的說道：「公公，太子殿下沒有怪罪公公吧？」

  這段話也就楊斌敢問。

  抬頭看了一眼楊斌，楊蓮搖了搖頭，陰沉著臉說道：「太子殿下沒有說什麼，但是這一次的事情有多嚴重你也知道。如果我們不能夠把事情查清楚，不給太子天下一個滿意的交代，怕是不好過關了。」

  「公公放心，咱們的人一定能把案子查清楚。」

  當楊蓮一行人來到戶部的時候，這裡的火已經被救的差不多了。

  事實上放火的人並沒有想把整個戶部都燒掉，所以只是燒了檔案，火災的規模並不是很大。

  這可能也是因為在這裡放火的難度比較大吧，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楊蓮趕到的時候，現場的氣氛非常的不好，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意味著什麼。一旦真的查不清楚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承擔責任，從上到下誰都跑不了。

  有了這樣的壓力之後，在場的人臉色自然都不會好看。

  看著外面呼呼拉拉走進來的一群人，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些人面生的很，從打扮到臉面上都不是大家所熟悉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人應該不是南京這邊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些人是太子殿下的人。

  於是現場的氣氛再一次降低了下來。

  太子殿下的人來得這麼快，他們倒是想到了，因為畢竟事情太大，而且明顯就是針對太子去的，所以太子殿下會儘快派人過來，這沒有什麼好說的。

  楊蓮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緩緩的開口說道：「咱家楊蓮，浣衣局掌印太監。」

  這個名字出來之後，現場的所有人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雖然浣衣局這個衙門並不是很起眼，可以說在皇宮的八局裡面排名是最靠後的，一個浣衣局的掌印太監也不會被在場的門關放在眼裡。

  真正排在上面的，那也是司禮監裡面的幾位公公。

  楊蓮明顯還不夠格，即便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劉瑾現在也沒有什麼太高的地位，只不過是大家尊重太子殿下，所以才給了劉瑾足夠的尊重。

  正所謂縣官不如縣管，司禮監那幾位公公是有權力的，他們沒有。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不一樣，在場的官員即便沒有見過他，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個名字前幾年在這裡可以說是如雷貫耳，當初的揚州的案子就是他搞出來的。楊蓮這個人可以說是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絕對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條惡狗。

  誰都沒想到，太子殿下這一次居然把楊蓮給放出來了，顯然太子殿下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要知道當初的揚州案之後，楊蓮可以說是名聲鵲起，不少人對他都很不滿，無數的人上書彈劾他，這也導致了太子殿下只能把他放到浣衣局去。

  這件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楊蓮居然跟著到南京來了。

  這位楊蓮楊公公是東廠掌印太監楊鵬的乾兒子，身份背景倒是其次，在場人忌憚的只是他的手段和他的心眼手辣。

  在這人面前可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事情，他們之前在揚州乾的那些事情，在場的人都可以說耳熟能詳。經過這幾年的傳揚和發酵，更是朝著一種讓人人都畏懼的方向發展了過去。

  楊蓮沒有搭理在場的人，自我介紹了之後開口說道：「奉太子令，從現在開始這裡由咱家負責。不要和咱家說什麼這是你們戶部的地方，你們出了這樣的事情，人人都有嫌疑，這裡沒有你們說話的地方。如果誰不服氣，可以去太子殿下那裡參咱家。」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他們的麵皮都要被楊蓮給撕下來了。

  雖然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但是大家覺得還是不能這麼說，因為這樣說太不客氣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對於習慣了官場上阿諛奉承的官員來說，這樣的實話是難以接受的。

  不過楊蓮可不會看他們的臉色，直接開口說道：「閒雜人等退出去，稅務司的人留下。」

  楊蓮的這句話讓韓文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畢竟他是南京的戶部尚書，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裡和楊蓮爭辯。

  一旦自己開了這個口，那麼懷疑的對象就很可能是自己。即便是現在，恐怕自己也是第一懷疑對象。

  所以韓文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眾人見到韓文都走了，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趕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