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言志

  朱厚照的表現在大臣們看來堪稱完美，實際上朱厚照什麼都沒做，就是站在那裡，聽著，然後點頭，然後做認真思考狀，然後做恍然大悟狀。早朝持續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散朝。散朝之後，朱厚照又跟著朱佑樘去批改了題本，主要是朱佑樘批改，朱厚照在旁邊學著。

  題本批改完成之後，朱厚照陪著朱佑樘吃午飯，然後就是午朝，這一上午都沒停下來了。

  朱厚照不禁想到了太祖皇帝朱元璋，大明朝這麼勤奮的皇帝或許也就只有自己的老爹和那位太祖皇帝了，剩下的應該是末代皇帝崇禎了。

  下午朱佑樘又要和一群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問政，在一起談論一些關於朝政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朝廷的政策方向。日落時分吃晚飯，然後點燈批題本，如果題本少就能早點回到坤寧宮去，晚點的話就要肯能不回去了，然後第二天又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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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下來，饒是朱厚照身體好也是身心俱疲，陪著滿臉倦色的老爹，朱厚照真的對老爹充滿了敬意。不說其他的，單單是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堅持就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到的。每天都是如此勞累，更不是常人能夠堅持的下來的，尤其是有資格不這麼做的情況下。

  朱厚照有些感慨的說道：「父皇這些年辛苦了。」

  朱佑樘聽著朱厚照的話頓時一愣，隨後就笑了，這樣的話朱佑樘還是第一次聽，心裏面頓時感覺非常的寬慰，尤其是這話還是自己兒子說的。

  不說疲憊盡去，但是也似乎輕鬆了不少，朱佑樘笑著說道「太祖皇帝起於布衣，險死還生，打下這片江山何其不易，我們這些後輩子孫守成而已，如果不能努力做到最好，那怎麼對得起太祖皇帝，對得起天下的百姓？父皇是這樣，以後你也要這樣。「

  朱厚照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大明有父皇這樣的明君，有諸位師傅這樣的賢臣，必然能夠幅員遼闊，遠邁漢唐，繁榮似錦，治隆唐宋。」

  這句話是清朝的康熙皇帝用來評價大明的，朱厚照這個時候拿過來用了，康熙南巡，六次遣官拜祭南京明孝陵，五次親往謁陵，康熙三十八年，康熙帝南下金陵時，在耳聞目睹南京城的盛況後對明太祖朱元璋建立的明朝由衷的讚嘆之詞，乾隆六次南巡，更是次次至明孝陵「拈香奠酒」。

  二人祭拜時均行三跪九叩之大參禮，可謂優渥有加，為「禮文隆渥，逾於常祀，是乃千古盛德之舉」。

  如果不是有三拜九叩這樣的禮儀，或許可以說他們是為了表達「大明如此強盛都能被我大清所滅」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樣的祭祀禮儀，顯然不存在這樣的想法。或許包含有籠絡廣大漢族地主階級和知識分子人心的目的，但是對大明的評價和概括也是很合適的。

  聽了朱厚照的話，朱佑樘頓時就笑了起來，沒什麼能比得到兒子的讚美更讓一個父親感到開心和驕傲的了。

  」治隆唐宋，遠邁漢唐！」朱佑樘說著這八個字，讚賞著說道：「皇兒書讀的不錯，說得好，咱們父子共勉之。」

  朱厚照頓時露出了笑容：「漢代有文景之治，漢武之興，兒臣希望和父皇一起重現大明盛世，如成祖之時。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師屢出，漠北塵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賓服，受朝命入貢者殆三十國。幅員之廣，遠邁漢唐。成功駿烈，卓乎盛矣！「

  朱厚照越說聲音越大，到後來幾乎就是朗誦了，這段話出自《成祖本紀》，雄壯之極。

  看著朱厚照，朱佑樘百感交集，有一種幸福感，又有一種期待感，這就是我的兒子，心中寬慰至極。

  「兒臣想要成為像成祖那樣的帝王，長槍大戟，縱橫天下，又如成祖那般治理天下，四夷賓服，天下歸心！」

  朱厚照這是在言志。

  歌以詠志，言志是一個有大志向之人要做的事情，雖然大明不像以前那麼流行言志，但是大家對言志的人依舊很看好。皇家自然更是如此，朱佑樘看著朱厚照興奮地模樣，心裏面也笑的開心。朱厚照想要成為成祖那樣的帝王，朱佑樘自然是高興的。

  「好，好，那皇兒可要好好的習文練武！」朱佑樘大笑著說道：「等到將來做一個了不起的皇帝。」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做到的！」朱厚照仰著頭，大聲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認真。

  看到父皇高興的樣子，朱厚照直接開口說道：「父皇，兒臣想在西苑建演武場，平日裡跑馬練武，不說其他的，兒臣想要練就一身好騎術，練出一身好體魄。」說著朱厚照揮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兒臣現在已經能用八十斤的狼牙棒了。」

  聽到朱厚照這話，朱佑樘頓時嚇了一跳，朱厚照要西苑的事情朱佑樘根本沒放在心上。

  與其他的皇帝不同，朱佑樘不喜玩樂，西苑那邊更是很少去，除了乾清宮他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張皇后的坤寧宮了。

  真正讓朱佑樘吃驚的是朱厚照居然能用八十斤的狼牙棒了，要知道自己的皇兒今年才十歲，這麼年輕就能夠使用這麼重的兵器了？這身體裡面究竟蘊含著多大的力量，難道朱家也要出一位傳說中武力逆天的存在了？朱佑樘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了四個字：力能扛鼎！

  不過想到武力值高的好像都不怎麼有好下場，朱佑樘又有些擔心：」皇兒可不能吹牛！「

  「明日讓父皇看一看！「朱厚照笑著說道，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絲毫沒有逞強或者賭氣的意思，很平和。

  看到朱厚照的表情，朱佑樘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父皇就等著看！」

  第二天一早，朱厚照起的很早，穿上自己練武用的短衣襟打扮，將狼牙棒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就向著坤寧宮走了過去。這些日子朱厚照的武力長進非常的快，身體素質高，領悟力強大，無論學什麼都很快，而且效果也非常好，朱厚照現在就愁沒地方找人練練手，那些陪著朱厚照練武的基本上都是給他餵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