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這下師兄終於趕不走我了

  文子像風一樣地沖了進來，摟著陳瑞文的腰哭得梨花帶雨。

  「師兄，你帶我走吧！」

  「你去哪我都陪你去……」

  陳瑞文被文子猝不及防地這麼一撞，兩人斜斜朝身後的鞋櫃靠去，噗通一聲。

  陳瑞文的後背傳來一陣疼痛，他悶哼了一聲，卻還是緊緊握住文子的雙肩，下意識把文子護在懷中。

  兩人零距離的擁抱著，四周都安靜極了，陳瑞文甚至能夠聞到從文子身上傳來的淡淡橘子清香。

  一向風輕雲淡的陳瑞文忽然紅了臉，趕忙推開了身上的文子。

  眉頭緊鎖，道，「文子，我又不是出國玩耍，你……」

  

  「你別鬧。」

  文子眼眶帶著淚花，狠狠搖頭，聲音嗚咽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貓。

  陳瑞文很少能夠看到文子哭得這麼傷心，印象中，文子一直是一個開朗又溫婉的女孩兒。

  「我沒鬧，師兄，你讓我跟你走吧。」

  「我可以照顧你，也可以陪著你去戰場，照顧病人，協助你動手術。我做什麼都行，讓我和你一起走吧！」文子拉著陳瑞文的衣袖，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乞求。

  陳瑞文受不了文子這樣的眼神，狠心撇開眼。

  推開文子拉住自己的手。

  自己要去的地方不如華夏安全，常年戰火，說不定哪天一顆流彈飛來……

  那麼危險的地方，怎麼適合一個女孩兒去？

  何況文子她……

  陳瑞文眼中閃過異樣，充斥著愧疚和自責。

  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兒是因為自己才要去的。

  自己可以不要命的去，可文子不行。

  陳瑞文越是這樣想，心就越狠，聲音也冰冷得像臘月寒冬，「可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孩兒，我分明已經拒絕得很清楚了，偏偏還要不死心湊上來……」

  文子聽到陳瑞文的話，忽然全身僵硬起來。

  睜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瑞文，喃喃的搖頭道，「師兄你……」

  文子搖頭，她可憐兮兮地看向陳瑞文，似乎是在乞求他不要再說了。

  可陳瑞文卻像是沒看到文子的哀求一樣，喉結上下翻滾，繼續道，「從始至終我都說過，我喜歡的人只有春蘭姐一個。你非不信，糾纏我好幾年。」

  「平日裡我礙於教授的顏面，不能說你什麼。現在我都要離開帝都了，難道你還要死皮賴臉的追上來麼？」

  「真是煩死了。」

  真是煩死了。

  煩死了。

  煩。。。

  文子腦子裡只剩下了最後一句話在不停迴蕩，她的眼神空洞，渾身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陳瑞文。

  原來，師兄這幾年都是在煩她麼？

  趁文子失了神，陳瑞文猛推了一把文子。

  將文子推出門外，砰一聲關了門。

  「別等我了，找個對你好的人，好好過日子吧。」陳瑞文貼著門說道。

  師妹啊……你是個那麼好的女孩，不該把這麼多時光都耗在自己身上。

  自己要去的地方生死未卜，又怎麼能拖累你去呢？

  陳瑞文在門內輕輕嘆息著，眼中光影流轉。

  任憑門外的文子再怎麼哭喊，陳瑞文也沒有再開門了。

  陳瑞文用座機給洪教授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

  沒多久，便聽到門外洪教授和文子之間的對話。再然後，門外就沒了動靜。

  陳瑞文倒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等著天亮來臨。

  ……

  第二天，帝都機場。

  周子瑜遞了個醫療箱給陳瑞文，面色難看地說道，「這裡面是最好的止血藥。」

  「不管是斷胳膊斷腿，一用就止血。我廢了好大勁才得了這麼一箱，別爛好人的隨便給別人用……」

  「當然，你用不到最好！」

  周子瑜臉色越來越黑，就差在臉上寫我不高興三個大字了。

  陳瑞文露出一抹笑意的接過周子瑜手中的醫療箱，輕聲說了句，「謝謝，你有心了。」

  說話間，陳瑞文的目光不自覺的往周子瑜身後看。

  機場候機室外，人群擁擠，卻沒有看到陳瑞文想看的人。

  陳瑞文收回眼神，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寞落。

  周子瑜當然知道陳瑞文是在看誰，不由得拍拍陳瑞文的肩膀。

  說道，「別看了，她沒來。」

  今天周子瑜出門，江清竹和阿茶、及孟嫂還在廚房裡一起擺弄什麼。

  看到周子瑜出門去機場送陳瑞文，江清竹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哦，早去早回。」

  周子瑜是知道陳瑞文從前和成春蘭是什麼情分的，不忍心說出來讓他傷心。

  陳瑞文卻一副很理解的樣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沒事，她本來就懷孕了，機場人多，不來也挺好的。」

  「時間快到了，我就先進去了。」

  陳瑞文勉強打起精神，拉著自己的行李箱。

  「好好保重。」周子瑜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這滾蛋……這麼多年了你這麼突然走了，勞資還真有點不習慣。」

  陳瑞文啞然一笑，「那可真是難為你了。」

  拉出行李箱的手杆，陳瑞文揮了揮手正準備進去。

  剛一轉身，身後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等……等一下！」

  「陳，陳醫生！」

  「陳醫生等一下，陳……瑞文，瑞文你等一下！」

  江清竹懷裡抱著一個鐵盒，上氣不接下氣地小跑趕來。

  陳瑞文在聽到江清竹聲音的那一瞬間，鼻尖就酸了起來。

  猛回頭，再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時，眼眶就已經紅了下來。

  「春……清竹，你來了？」

  「陳醫生，呼呼——我，我給你做了點耐存放的肉醬和酸菜……國外飲食差距大，你要是吃不慣那裡的食物……」江清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撐著腰杆，將手中的鐵盒遞了過去。

  為了做這些肉醬和酸菜，足足花了她半天的功夫。

  差一點，就趕不上了。還好，趕上了。

  周子瑜緊張地攬著江清竹的肩膀，臉上怒火朝天。

  質問著，「你跑過來的？瘋了麼，你現在還揣著孩子呢！」

  江清竹卻沒有多說什麼，眼神清澈地看著陳瑞文。

  忽而臉上燦爛一笑，「愣著幹什麼，拿著啊！」

  [愣著幹什麼，小瑞文你快拿著啊！]記憶中，村後的小山坡上，十六歲的成春蘭拿著一塊餅乾，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場景重合在一起，早已經物是人非，又像是什麼都沒變一樣。

  陳瑞文忍住想要掉淚的衝動，接過了鐵盒。

  「謝謝。」

  春蘭姐，我會永遠祝福你的。陳瑞文在心裡默默補充著。

  轉身之後，走到周子瑜和江清竹都看不到的角落後。

  陳瑞文終於繃不住了，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在機場裡哭得跟個傻子一樣。

  以至於登上飛機後，陳瑞文都沒有辦法緩過來，眼睛紅通通的，在飛機上格外引人注意。

  陳瑞文心情太低落了，從上了飛機後就一直低著頭。

  以至於面前什麼時候走過來一個人都不知道。

  一隻白皙乾淨的手伸了過來，一張柔軟印花的手帕遞到陳瑞文的面前。

  左手抱著平板，身後背著雙肩包的文子笑顏如花的出現在陳瑞文面前，柔柔說著，「師兄，這下你甩不掉我了吧？」

  「我下了最新的電影，我們一起看電影好不好？」

  陳瑞文看見文子的反應，如同看見鬼了一樣。

  嘴巴長得老大，卻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文子見狀，捂著嘴輕笑。看向陳瑞文，眼中全是痴情模樣。

  「師兄以為把老師叫過來攔住我就可以擺脫我了？老師晚上睡得那麼死，連我什麼時候偷跑出來的都不知道……」

  文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兒，輕輕呢喃道，「飛機要起飛了呢。」

  「這下師兄終於趕不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