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愛是你先說，走是你先走

  混濁的雨水中，成春蘭匍匐在地上摸索。

  污濁的水濺起，打濕了她的頭髮，弄髒了她的臉。

  可她不想放棄，她還在找。

  那枚戒指。

  「會找到的，會找到的……」成春蘭像是魔怔了一樣，不停地呢喃著。

  看得陳瑞文心痛萬分，無數次想要把心愛的人從地上拉起來，抱在懷裡。

  告訴她，我還愛你，我還愛你啊！

  

  可惜，陳瑞文不能這樣做。

  他藏在身後的手不停地顫抖，不停地扣住自己的衣服，忍著自己上前的欲望。

  最後眼睜睜地看著成春蘭從激動到麻木，從心痛到絕望，一步一步地停下了尋找戒指的動作。

  坐在混濁的雨水中，成春蘭麻木得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

  垂著頭，目光昏暗。

  「戒指找不到了。」

  「你曾經說過的永恆的愛也不見了。」

  成春蘭輕輕地說著，可那已經沙啞的聲音卻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都是騙人的？」

  「為什麼？」

  眼中含淚，成春蘭覺得眼睛好痛，滾燙的淚水像是在灼燒她的每一寸肌膚一樣難受。

  瘋狂過後，她終於看清了現實。

  愛情沒了就是沒了。

  「為什麼？」

  「愛是你先說，走也是你先走？」

  那我呢？

  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呢？

  成春蘭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一開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瑞文撇開眼神，再也不忍心去看成春蘭一眼。

  身體空空的，陳瑞文捂著自己的胸口，他感覺自己的心在劇烈的疼痛、粉碎。

  他辜負了一個，滿眼都是他的女人。

  他辜負了一個，他此生最愛的人。

  他……

  一人站著，一人跌坐在地上。

  兩人就這樣在雨中沉默著，對望著。

  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媽的！你就是個畜生！」

  周子瑜像風一樣地從房間沖了出來，一記重拳打在陳瑞文的嘴角上。

  只用了一拳，陳瑞文就直接被打得翻滾在地上，嘔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還沒有結束。

  暴怒的周子瑜毫不顧忌地一腳踹上去，將陳瑞為從地上連著雨水一起踹得飛離地面，再重重地落了下來。

  掄成半圓的拳頭一拳砸在胸口，周子瑜雙眼布滿血絲，全身的氣息讓人越發覺得恐懼。

  拎起陳瑞文，雨水順著周子瑜的碎發往下滴落，他對著面前人咆哮著，「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混帳話？」

  「你對得起她麼？你知道她為你受了多少委屈麼？」

  「她為了你，寧肯去賣腎也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

  「她為了你，被你媽打得頭破血流也忍著痛，不想讓你知道為難！」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拍在陳瑞文的臉上，周子瑜怒火衝天，恨不得拍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可你特麼的幹了什麼！」

  啪——

  陳瑞文被扇得右臉高高腫起，眼睛也掛了彩，無力地倒在地上。

  「你除了傷害她，你還幹了什麼？陳瑞文，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她。」陳瑞文重重咳嗽了兩聲，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打吧，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會還手。反正活著也沒意思。」

  陳瑞文吐了一口氣，帶著解脫地神情閉上眼睛。

  靠！

  周子瑜火氣蹭蹭蹭地又是上升了好幾個度，一隻手掐住陳瑞文的脖子，將人活活脫離了地面。

  咬牙切齒地說著，「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當初我就提醒過你，可你呢？你偏偏把事情弄成了最糟糕的模樣，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麼？」

  周子瑜臉上帶著冰冷殘忍的表情，手中力道漸漸加重。

  肺里的空氣開始消耗殆盡，陳瑞文臉色憋成了豬肝色，頭上青筋暴起，痛苦地皺緊了眉頭。

  卻依舊沒有反抗的動作。

  再這樣下去，陳瑞文就得活活被周子瑜給掐死了。

  「快住手！」

  「放下！」

  成春蘭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衝過來。

  慌亂之下，又重重摔在了地上，手掌被碎石劃破，湧出的鮮血隨著流水剎那間就流向了遠方。

  忍著痛意，成春蘭走到周子瑜的面前，拉開了兩個人。

  救下陳瑞文。

  「他快被你掐死了！」成春蘭對著周子瑜咆哮著。

  被吼了的周子瑜有些發愣，隨後不耐煩地揉自己的頭髮，快被成春蘭的行為給活生生氣暈過去。

  「老女人你是白痴還是智障！」

  周子瑜一副恨鐵不成鋼地一把將成春蘭拉到身邊來，臉色黑得嚇人，「他騙你戲弄你！你還替他說話！」

  「你站到我後面去，今天這事，爺替你做主了！」

  說完，周子瑜就想要把成春蘭拉到身後去。

  可結果，成春蘭看著周子瑜，死活不讓他靠近躺在地上的陳瑞文。

  陳瑞文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身上都掛了彩。看向周子瑜的眼神大膽直接，根本就不在怕的。

  「不要再打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活活打死他的！」

  成春蘭死死抱住周子瑜的胳膊往後拖，又衝著陳瑞文喊著，「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走啊！」

  聽到成春蘭的話，周子瑜有些受傷和委屈。

  自己明明是在替她出頭啊。

  他握著成春蘭的肩膀，不停地搖晃著，想要把成春蘭搖醒一樣。

  「你瘋了麼？他那樣對你，你還對他這麼好幹什麼！」

  「不是，」成春蘭猛搖頭，推開周子瑜，「我也不能看著你這樣打他。」

  成春蘭深吸一口氣，忍著心中的痛楚走到陳瑞文的面前。

  閉上眼睛，腦海中做著難以捨棄的決斷。

  睜開眼後，成春蘭眼中再次倒映著陳瑞文的身影。

  可這一次，卻少了份不舍，多了份決然的別離。

  「你走吧。」

  「不要再來了。」

  「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了，我不會再纏著你。」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陳瑞文再無瓜葛。」

  「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說完，成春蘭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屋子裡走去。

  周子瑜雖然很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陳瑞文，可他更擔心現在成春蘭的情況。

  「最好滾遠點，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不甘心地瞪了一眼陳瑞文後，便連忙朝著成春蘭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