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是來告別的
2024-05-24 18:48:55
作者: 李否李否
陳瑞文一個人坐在房間裡,足足待了兩天兩夜沒有出門。
中途,不管是隔壁陳母如何哭鬧,還是門前敲門的陳父如何苦勸,陳瑞文都沒有任何反應。
舔了舔乾裂的嘴皮,陳瑞文翻出抽屜里的相片,將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處。
「春蘭姐……」
「我沒有不願意,我真的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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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會用實際行動去證明,我願意為你付出,我們會在一起的。」
陳瑞文對著照片上那笑容滿面的成春蘭,落下輕輕的一吻。
夜色深沉,陳瑞文再一次拒絕了陳父送進門的吃食,抱著照片一起進入了夢想。
在夢裡,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他看到了那一天,他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牽著成春蘭一步一步地走到教堂里去。
「從現在開始。」
「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
「我都愛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成春蘭穿著潔白無瑕的婚紗,面色含羞,手捧著嬌艷欲滴的梔子花。
兩人十指緊扣,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許下美好的誓言。
成春蘭那明媚靚麗如花的容顏仿佛此時只為他一人綻放,她的眼裡只會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兩人含情脈脈,四目相對後,輕輕閉上眼睛,在歡呼聲中親吻起來。
天空也為他們點燃永恆的煙火。
……
「呵呵……春蘭姐。」睡夢中的陳瑞文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夢裡不願醒來。
門外,陳父一聲痛苦地呼喊,將陳瑞文還來不及回味的美夢打碎。
「老婆子!你這是何苦啊!」
「快來人啊!出人命了!」
「老婆子,你快吐出來啊……你幹什麼想不開,偏偏要喝農藥啊。」
隔壁屋子裡一陣混亂,陳瑞文聽著自己父親哭喊聲,整個人雙腿一軟。
連滾帶爬地跑到隔壁,一把推開門,雙腿順著門檻跪了下去。
屋子裡,燈光昏暗。
陳父緊緊抱著陳母,哭得老淚縱橫。
陳母渾身抽出,臉色時而青黑,時而蒼白,嘴裡還吐著白色唾沫。
手中還緊緊拽著半瓶墨綠色的農藥。
「媽!你這是幹什麼啊!」陳瑞文流著眼淚,連忙跑到了陳母的面前,顫抖地想要抱起陳母。
陳父卻憤怒地將陳瑞文給推開,一雙通紅泛著血絲的眼睛瞪著他,「你別碰你媽!」
「文兒啊,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你看看這個家……啊——它變成什麼樣子了!」
陳父眼角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水來,一向老實憨厚不怎麼說話的陳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你……」陳父手指顫抖,指著陳瑞文好半天沒有緩過來,「你這是活活逼你媽去死啊!」
「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這樣跟你媽作對,值得你媽去死來成全你們啊!」
陳父的每一句話,如同重拳一樣地打在陳瑞文的胸口上。
陳瑞文有些站不住腳,又連忙上前,抱起昏迷過去的陳母。
「我們先去醫院,媽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陳瑞文臉上全是驚恐和手足無措。
下一秒,陳母渾身顫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噴在陳瑞文的臉上、手上。
氣息猶若絲一樣,看了眼陳瑞文,便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媽——」
陳瑞文仰天長嘯一聲,不顧一切地抱著陳母從門內沖了出去。
轟隆隆。
轟——
電閃雷鳴,閃電混著雨水齊刷刷地從天空中傾盆而下。
窗戶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直響,狂風呼嘯,小玉搬著凳子,好半天才把窗戶給關上。
跳下凳子時,全身都快被雨水給澆了個透心涼。
「這雨也太大了,嫂子。」
「嫂子?」
小玉小聲地喊了兩聲,坐在沙發上的成春蘭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成春蘭雙手抱著膝蓋,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發愣。
自從在陳家與陳瑞文分開後,成春蘭就再也沒有見過陳瑞文,也時常望著窗外發神。
成春蘭不是沒想過去找陳瑞文。
那天她被陳母的話氣瘋了,對陳瑞文說了幾句氣話。
回來後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起陳瑞文當時崩潰的眼神就整夜的睡不著覺。
她怎麼能獨自離開,丟下他一個人面對這些事呢?
感情明明是兩個人要面對的啊。
可回想那天的不愉快,成春蘭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是在家裡窩著,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開口。
到了上班的時間,也有些精神不振。
周子瑜害怕成春蘭這副模樣工作出事,索性一頓臭罵把人趕回了家裡休息。
誰知道人是回家了,還是跟一副丟了魂一樣,讓人看得著急。
轟隆隆——
又是一道閃電劈過,成春蘭突然心口一緊,捂著心口總覺得心慌意亂。
忽然,趴在窗戶上看雨的小玉高呼了起來。
「嫂子!嫂子!」
「你快看,外面這麼大的雨,好像還有一個人!」
王小玉突然大喊了起來,拉著成春蘭指著窗外喊。
果然,小樓花園中,站著一個狼狽蕭條的身影。
那個身影看起來那麼的落魄,渾身被雨水沖刷,被狂風席捲。
夜裡電閃雷鳴,時不時天空划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雨中人的側臉。
成春蘭瞳孔收縮,嬌軀一愣。
那個身影,好熟悉。
「嫂子!是瑞文哥哥!」
「是瑞文哥哥,嫂子……」
砰的一聲。
小玉回過頭來的時候,成春蘭早已經拿著傘衝出了家門。
下樓,撐傘跑到陳瑞文的面前。
替陳瑞文打傘避雨,「瑞文?」
「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雨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有傘,成春蘭的肩膀和膝蓋以下還是被打濕了。
成春蘭拉著陳瑞文的手,「先別說了,先進屋吧。」
「啪。」
陳瑞文面無表情地打開了成春蘭的手。
隨後往身後一退,退出了成春蘭給他打傘的範圍,重新回到了雨中。
「瑞,瑞文?」
發生的這一切都那麼猝不及防,成春蘭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是吃驚地盯著陳瑞文,這才發現,他臉色慘白如紙,神情麻木。
「你幹什麼啊?會淋壞的,跟我回屋。」成春蘭勉強笑了笑,重新握住陳瑞文的手。
可這一次,陳瑞文卻紋絲未動。
兩人僵持著。
成春蘭好像明白了什麼。
眼前人,他不是來了。
他是來說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