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不怪你

  陳家，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成春蘭像是一尊煞神一樣，將陳家客廳里里里外外能摔碎的東西通通摔了個遍。

  陳瑞文想去拉，抬頭卻被成春蘭一個滿是痛心失望的眼神看得觸目驚心，沒有再上前。

  陳母哭得聲音沙啞，站在門口破口大罵，引來了附近不少人圍觀。

  其中，竟然還有成春蘭的弟弟成偉。

  只是這個膽小怕事的，見到自己姐姐被人如此欺負，竟然什麼也沒管，悄悄地離開了。

  陳母跟發了瘋似的，抓起成春蘭之前買的禮物，通通扔到門外，狠狠砸向成春蘭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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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給你！」

  「滾！你給我滾！」

  「你個小賤人，你這輩子都別想踏進我們陳家的門！」

  ……

  成春蘭後腦勺被一瓶前調是茉莉花的香水砸中，只是悶悶的一下。

  成春蘭一個踉蹌，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八個小時前，那瓶香水還躺在永興縣百貨商場裡，價值四百八十塊。

  成春蘭一眼便相中了它，裹上精緻的包裝。

  五個小時前，成春蘭一臉陪笑地將它遞給了陳母。

  而現在，這瓶香水毫不留情地砸在成春蘭的頭上，砸得她頭暈目眩，砸得她如夢初醒。

  成春蘭回過頭，一雙放蕩不羈的眼神看向陳母，不屑地一笑。

  「我真後悔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來到這裡，真讓我噁心。」

  「你這樣的母親怎麼會有瑞文這樣的兒子……」

  「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只會做一次，永遠不會了。」

  成春蘭撩了撩頭髮，隨後瀟灑地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陳瑞文看到成春蘭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突然心慌地厲害。

  「春蘭姐！」陳瑞文忍不住大喊著。

  聽到聲音，成春蘭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最後卻還是快步離開了。

  陳瑞文想要上去抓住成春蘭，卻被眼尖的陳母一把抓了回來，滿眼謹慎。

  失聲大吼，「你幹什麼？」

  「你要去哪裡？你不准去找她！」

  這一次陳瑞文沒有聽自己母親的話，此時他整顆心都懸在了成春蘭的身上。

  他害怕得劇烈顫抖，他從未見過這樣冷靜的成春蘭，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拋棄自己一樣。

  陳瑞文推開陳母的手，說了一句，「媽，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隨後，衝出門去，想要把成春蘭給追回來。

  「春蘭姐！」

  「春蘭姐……」

  一直到河邊果林，陳瑞文才追上了成春蘭。

  拉住成春蘭的手，陳瑞文驚訝於成春蘭那雙冰涼的手，心裡充滿了愧疚。

  「春蘭姐，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陳瑞文小心翼翼地說著，緊緊拉著成春蘭的手。

  他想像中的今天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除了對不起，陳瑞文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可是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成春蘭被陳瑞文抱在懷裡，明明那麼溫暖的懷抱，卻讓她覺得渾身冰冷。

  她抬起頭，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幾分悲傷，「你會怎麼辦？」

  「如果你媽永遠都不會接納我，你會怎麼辦？」

  陳瑞文心頭一震，他根本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面對成春蘭的質問，陳瑞文有些不知所措。

  「我……」

  成春蘭有些失落地低頭，摟住陳瑞文的肩膀和脖子，感受著那屬於陳瑞文獨有的氣味。

  以前這個味道總讓成春蘭覺得舒心平靜，可現在，這種味道卻擾亂了她的心。

  「你可以不管他們，跟我走麼？」

  成春蘭把頭埋在陳瑞文的脖子裡，低聲細語著。

  「怎麼會……」陳瑞文卻突然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我會好好勸我媽的，她會同意的。」

  「春蘭姐，你不要亂想好不好？我們會在一起的。」

  陳瑞文捧著成春蘭的手，一臉迫切和誠懇地說著。

  可成春蘭卻眼中光芒一暗，抽開了陳瑞文手中的手。

  是啊，他做不到為了她拋棄一切。

  「你不願意。」

  「我不怪你。」

  「只是瑞文啊，有些事真的做不到兩全，我盡力了。」

  成春蘭落下一地晶瑩的眼淚，離開了。

  陳瑞文想再去追，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他好想告訴春蘭，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不願意，他只是，他只是……

  只是什麼呢？

  陳瑞文突然痛苦地蹲在了地上，雙手捂著頭，失聲痛哭。

  成春蘭走到前面，聽到身後傳來的哭聲，如同刀割一般。

  小樓里，周子瑜正在給花園你玫瑰花修剪枝丫。

  小玉和香香兩個人光著腳丫在草地上捉迷藏。

  周子瑜像是有心事一般，時不時往門口張望，手中的剪刀一不留神，將一朵才剛剛盛開的白玫瑰剪斷了。

  周子瑜有些懊惱地扔開手中的剪刀，索性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嫂子你回來了啊！」

  「嫂，嫂子，你怎麼哭了？」

  小玉的聲音讓周子瑜騰地一聲從地上爬起來。

  花園，成春蘭一臉疲倦地站在門口，口紅早已經被擦掉，縱橫交錯的淚水鋪滿了她的臉。

  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成春蘭卻根本不想伸手去撿。臉上的頹然顯而易見。

  很顯然，這一次的見面失敗了。

  成春蘭滿心歡喜地出門，卻終究落得個遍體鱗傷回來。

  成春蘭扶著牆，雙腿站不穩地跪在了地上。

  周子瑜連忙去把人抱在懷裡，伸手觸碰到成春蘭的頭髮，卻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陳母用香水打在成春蘭後腦勺上，傷口越來越痛，越來越痛，到最後流了好多血。

  為了不讓陳瑞文發現，成春蘭從始至終哼都沒哼一句。

  「怎，怎麼搞成這樣了……」

  「成春蘭！你這是去見家長了？你這是去打仗了！」

  周子瑜眉頭一豎，氣憤地盯著成春蘭，眼中熊熊烈火燃燒。

  隨後將成春蘭打橫抱起，像風一樣的衝出了門。

  「餵？白書！」

  「快開車過來，快點！」周子瑜打著電話，臉上因為暴怒而浮現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低頭看著懷中虛弱的成春蘭，心中破壞的想法越發強烈。

  想，殺人。

  想把欺負她的人，通通殺乾淨才好。

  周子瑜眼中殺意浮現，冷血的氣場讓身後的小玉和香香都不敢靠近。

  直到周子瑜把成春蘭抱上了車，小樓的氣溫才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