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瑞文返校

  劉東親自帶成春蘭面試製鞋廠員工，倒不是說他多在乎成春蘭，只是擔心成春蘭進廠亂說話，丟了他的面子。

  此時，劉東帶著成春蘭鑽進了製鞋廠辦公室，對著那辦公室主任就是一頓馬屁啪啪直響。

  討好嘴角暴露無遺，哪裡還有平日裡對成春蘭指手畫腳的血性？

  「嗯，你媳婦兒各方面都不錯。勤快，又是個肯學的，應該要不了幾天就會了。」

  辦公室主任是個胖乎乎的婦女，名叫周翠花。周翠花推了推眼鏡，里里外外打量了成春蘭好幾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拿出一張蓋了章的協議出來，說道，「我可先說好了，先實習一個月，工資兩千二。吃不了苦，笨手笨腳我們廠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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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是是。謝謝主任，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謝謝主任？」

  劉東一拳頭捶在成春蘭背上，被迫讓成春蘭彎腰道謝。

  成春蘭一個悶哼，沒有說什麼話。

  周翠花卻是很不滿意，指了名的教育著，「我說劉東，這裡可不是你家啊！怎麼能動不動就打女人呢？」

  「好了，你要沒什麼事就走吧。我帶著她去熟悉熟悉工廠。」

  周翠花對這種欺軟怕硬就會打老婆的男人沒什麼好感，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劉東走後，周翠花扭著水桶腰從椅子上起來，看了一眼成春蘭，提著，「你這男人可不怎麼樣。」

  成春蘭聽著，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算了，這也是你的家務事。來吧，我帶你了解了解咱們製鞋廠。」周翠花不再多說，走在前面替成春蘭帶路。

  成春蘭所在的村子不大，一直消息比較閉塞。村子裡的人也大多數務農，很少外出工作。

  幾年前村子外開了一家製鞋廠，打量招製鞋女工。不用曬太陽，不用下地，成了當地婦女最受追捧的工作。

  製鞋廠不算大，也就五六個車間，十多架製鞋設備，更多的部分還是需要人工來完成。

  周翠花帶著成春蘭逛著，讓成春蘭熟悉一下製鞋步驟和一些需要注意的部分。

  成春蘭半輩子都浪費在了家庭里，對廠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奇。

  在周翠花的介紹下，成春蘭雙眼冒光地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馬上就上班工作。

  這份工作別人不清楚，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來得多麼不容易。

  「這做鞋子也不難，一開始可能不習慣，做久了也就快了。不過你一開始做可要小心些，我們廠對實習工沒有保險，你這一個月出了事我們可不負責。」

  周翠花把該提醒的該說的都講清楚後，走三號車間裡，大聲喊了一句「秋心！過來一下！」

  「唉！來了！」

  應聲的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九二十歲的年輕小姑娘，一臉朝氣蓬勃，青春洋溢地跑來。

  周翠花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叫秋心的女孩兒，眼中的笑意都要多一些。

  「讓你平時別再車間裡冒冒失失的，又不聽話！好了，這位是咱們新來的夥伴，成春蘭。」

  「她才剛剛來，對廠里都不懂，你帶著她，算是給你找了個徒弟幫手。」

  秋心眼前一亮，左手舉過頭頂，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浮誇回答道「好的長官！保證完成任務！」

  「好了少貧嘴，這個事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周翠花拍了拍秋心的肩膀，又和成春蘭對視了一眼，才放心離開。

  等周翠花離開後，秋心整個人都激動得蹦了起來。

  「哇嗚！好耶！我終於也很其他人一樣可以帶徒弟了，哈哈！」

  「你好，我叫秋心。秋天的秋，心心念念的心！」

  秋心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將自己的手伸向成春蘭，「以後就請多多關照啦！」

  成春蘭愣了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進廠認識的第一位同事竟然是個這麼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一時間，被熱情過了頭，成春蘭有些懵懵的。

  只是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兩人雙手緊握，說了句，「你，你好。我叫成春蘭。」

  「嘿嘿，春蘭姐，我叫你春蘭姐吧。你比我大，讓你叫我師父我也不好意思。」

  「跟著我走吧，我教你做皮鞋，特別簡單！一學就會！」

  秋心拉著成春蘭跟風似地跑起來，帶著成春蘭又一一介紹了所有要用的工具。

  成春蘭望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進廠比她想像的，還要快樂。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走，當成春蘭從製鞋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斜的傍晚了。

  「啊！遭了，要遲到了。」成春蘭著急地拍了拍腦袋，加快步伐地跑了起來。

  今天是成春蘭和陳瑞文約定在村子那片油菜花地見面的日子，已經六點多了，陳瑞文一定等了很久了。

  今天，是她和陳瑞文道別的日子。

  陳瑞文的假期過完了，實際上甚至因為成春蘭的緣故推遲了回校的日子。現在，已經不得不返校了。

  下次回來，估計是六月端午節的事情了。

  成春蘭一路小跑，穿過一條沿路都是淡黃色油菜花的石子路。

  三月了，正是油菜花開得茂盛的季節。

  一簇挨著一簇的油菜花啊，明明每一朵都那麼渺小，可簇擁在一起後，卻可以連成一整座山的花海。

  風一吹，嬌嫩的花瓣便隨著風一起脫離花托，飛到空中，和太陽共舞。

  一瞬間，仿佛整個天地都是金燦燦的。

  陳瑞文就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襯衣，站在這金黃色的天地間，那麼耀眼，成春蘭一眼就能夠看到。

  「呼呼，呼……」

  成春蘭停在陳瑞文的面前，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還不忘高興地跟陳瑞文分享著今天的好消息。

  「瑞文，我今天進了製鞋廠。認識了兩個很好的人，我好久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嗯，真好。」陳瑞文溫柔地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挽好成春蘭亂了的耳發。

  成春蘭跑得額頭都是汗水，陳瑞文從包里抽出一張紙替成春蘭擦汗。

  「我又不是會消失，你跑那麼急幹什麼？」

  「可是我想早點見到你啊，畢竟……」成春蘭臉上有些失落的神情，緩緩說著，「畢竟你過了今天就走了。」

  陳瑞文愣了愣，隨後給了成春蘭一個溫暖的擁抱。

  「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難過。等到了端午放假，我就回來看你。」

  「我有禮物給你。」

  「什麼啊？」成春蘭好奇地問著，一看，果然陳瑞文有一隻手一直放在背後，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正要看，卻被陳瑞文蒙住了雙眼，「不可以偷看哦。」

  下一刻，被陳瑞文捂著眼睛的成春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一股很溫柔很溫柔，如同陳瑞文一樣溫柔陽光的味道。

  是梔子花。

  梔子花。

  成春蘭睜開眼睛，被一大束潔白芬芳的梔子花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