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我女兒還給我！

  香香不見了？

  怎麼可能，那么小的孩子，還智力有問題。

  五歲的香香根本連走路都不穩，怎麼會好端端的不見了呢？

  王小玉哭著鼻子跟在春蘭身後，一抽一抽地說著。

  「我在家裡陪著香香好好的，可是宋婆婆非說要我去幫隔壁家嬸嬸兒放牛。」

  「嗚嗚嗚，我一回來，香香就不見了……嗚嗚，都怪我，是我把香香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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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哭得泣不成聲，走得太急，連一雙鞋都沒穿。

  此時跟在春蘭後面，兩隻腳丫子都磨出了血泡來，血肉模糊的連在一起，也不喊一聲。

  成春蘭沒有責怪小玉，一會到劉家就裡里外外得把房子翻了個遍。

  哪哪都沒有看到香香的蹤影。

  反而是睡在臥房的宋林氣急敗壞得從裡邊出來，指著成春蘭就開始罵起來。

  「吵吵嚷嚷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媽，香香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她？」

  沒有找到香香，成春蘭努力的穩住自己的心態，聲音卻還止不住顫抖。

  宋林被成春蘭問住，神色有些慌張。下一秒又鎮定自若起來，一把推開成春蘭。

  嫌棄地說道，「我怎麼知道那傻子去哪裡了？」

  「你是她媽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啥？一個傻子而已，丟了就丟了嘛，至於這麼大驚小叫的家宅不寧……」

  「阿！！阿啊！！！」成春蘭失控地大聲尖叫起來，摔了身邊桌子上的茶壺。

  啪得一聲，碎在宋林腳邊，嚇得宋林連忙後退。

  「你瘋了！」宋林睜大眼睛，似乎是從來沒見過這個模樣的成春蘭。

  成春蘭此刻才聽不進去什麼話，又是一推，將堆在一起的竹簍竹筐……什麼手可以碰到的東西全部推倒在地。

  「什麼叫丟了就丟了？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命！」

  「阿！！我的女兒，我女兒去哪裡了，去哪裡了！」

  成春蘭抓住宋林的肩膀晃動著，宋林想逃，卻發現成春蘭常年幹活早已經練了一身好幾氣，不一會兒就被成春蘭晃得頭暈目眩。

  「你放開！快撒開！」宋林慌了神，不斷地掙扎著。用嘴咬，用手扯頭髮，就是不能把成春蘭從身上扒下來。

  「你女兒不見了，我怎麼知道？」

  聽到這話，成春蘭突然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說，「你無緣無故把小玉支開，家裡只剩下你和我女兒。你說她不見跟你沒關係？」

  「你好狠得心啊，是你把她弄丟了！你把她丟哪裡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林也知道瞞不下去了。

  是的，那個小傻子是她扔的，那又怎麼樣？

  又不是他們劉家的種，還是個傻子女娃娃。生了個病又是吃藥又是輸液，不花錢啊？

  養來有什麼用？丟了就丟了，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來要人麼？

  不丟了那個傻子，成春蘭怎麼肯給她生大胖孫子呢？

  宋林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自己沒錯，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是這成春蘭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一個女娃娃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你到底把她扔哪裡了？！」

  「把我女兒還給我！」

  奈何成春蘭此時的模樣實在是太恐怖了，宋林往後縮了縮脖子，生怕成春蘭突然發瘋打自己。

  心裡卻是想的是等劉東回來，打死這個無法無天的小賤人。

  劉東進城，不到下午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沒有辦法，宋林只好說出自己把那孩子扔到哪裡去了。

  「村後面的竹林子裡！本來想把她給賣了，可是這麼個傻子沒人要，回來的時候就丟在竹林里了……」

  什麼？

  成春蘭心裡一震，鬆開了拉著宋林的衣領。

  此時她真的快被氣暈過去了，她的孩子，被扔在了竹林里。

  那裡蚊蟲毒蛇那麼多，夜裡還有野狼出沒。她的香香竟然被扔在了那裡！

  成春蘭抹了一把眼淚，不敢有絲毫歇息，帶著小玉就出去找香香了。

  天色還早，不會有事的。

  老天爺，我求你保佑香香，千萬不能有事啊。

  成春蘭所在的村子本來就是四川偏僻的小村落，除了一條政府修的鄉道之外，全是泥濘的小路。

  這幾年上頭派人在開發，可也還沒有開發到春蘭他們所在的村子。尤其是村子後面小路穿過去的竹林，平時人煙稀少，一到了晚上就陰森嚇人。

  宋林根本就是存了心要香香死，才會把她丟在那種地方。

  成春蘭一路跑著過去。半路上還被樹枝拌住，差點滾到了山崖下面去。

  終於趕到了竹林，成春蘭帶著小玉一頭扎進了竹林里。

  找了整整三個多小時，圍著竹林繞了三四圈都沒有看到孩子的下落。

  找不到，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成春蘭覺得自己要魔怔了，滿腦子都是自己女兒的樣子，她的哭，她的笑。

  自己不在身邊，她會不會很害怕？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成春蘭躲在地上，捂著臉悲鳴著。

  一旁的小玉也是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抱著成春蘭，「嫂子你不要哭，香香會沒事的。」

  「小玉陪著嫂子一起找香香，香香會沒事的。我們回村子，讓大家一起幫著找。」

  「嗯。」成春蘭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帶著小玉離開了竹林。

  因為成春蘭丟了孩子的事，村子裡立刻跟炸開了鍋一樣。

  到底是一個村的人，雖然平日裡說成春蘭命不好，不詳。可真遇到了事，還是有一群人跑出來幫成春蘭找孩子的。

  村子裡熱鬧了起來，除了劉家母子兩人，基本上都出來了。

  有人望著那緊閉著的大門搖頭嘆氣，紛紛說這劉東母子心狠，竟然連看都不出來看一眼。

  「你懂什麼？你沒聽人說麼，那孩子就是被宋林丟了的！」

  「噓，快別說了。找孩子就找孩子，少嚼舌根子，沒看到春蘭都哭成那樣了？」一個漢子打斷了話。

  村子裡的人以春蘭為中心，圍成了一大圈，從外面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中還有新面孔，周子瑜第一次來到這個小山村里考察，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望著那被人群包圍著，哭得傷心的女人，周子瑜皺了皺眉頭。

  轉頭問著身邊的村長村書記，「發生什麼了？你們村一直都這麼熱鬧？」

  不知怎麼的，周子瑜有種想要替那個人遞紙擦眼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