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大結局（9

  沈金海聞言，看著龍騰，心中糾結萬千，好一會後才說道，「三叔，我還沒想好要去哪裡，不過天大地大，總有一處是我家，三叔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的！」

  沈金海走到門口，想了想才說道，「三叔，對不起，我代表沈家，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是沈家對不起三叔。

  

  不管是過去，還是後來，三叔為沈家付出那麼多……

  龍騰怔在原地。

  他沒有想到，沈家第一個跟他說對不起的人是沈金海。

  這個孩子小時候瘦瘦弱弱的，如今長大了，倒是有擔當起來。

  想要說自己不在意，龍騰說不出這樣子的話來，因為他在乎。

  最後只有一句，「都過去了！」

  如今的他幸福的很，嬌妻驕子，一切都極好，曾經都過去了，再也不想去記起。

  沈家的人，已經是陌路人。

  不必再去想起。

  「三叔……」沈金海喊了一聲，到底什麼都沒說，邁步走了。

  仇啊怨啊，這一刻，沈金海知道，一切都是報應，當年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他甚至連追問的資格都沒有。

  走出皇宮的時候，沈金海去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買了一身粗布衣裳，出了帝都，朝齡江府那邊走去。

  從此天大地大，四海為家，興許有朝一日，他也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舒薪隔了三日，又出宮前往舒家。

  村長、袁氏對舒薪做了皇后，心中是感慨，也為舒薪歡喜。

  就算舒薪沒能做成們的兒媳婦，但是舒薪如今很幸福，他們也高興。

  袁氏見到舒薪的時候，頓時變哭了出來，顫抖著要給舒薪跪下。

  「伯娘！」舒薪上前扶住袁氏，「伯娘，您這是做什麼？」

  「您如今是娘娘了！」袁氏說著，心中感慨。

  這個孩子，到底還是沒變。

  那怕是做了皇后，也依舊和小時候一樣，待人真誠、真心。

  「就算是娘娘，也是您的侄女，你還是喊我阿薪吧，我習慣伯娘喊我阿薪！」

  袁氏笑了起來，看向一邊的龍騰。

  早些年還覺得龍騰不夠好，畢竟家庭條件在那裡擺著，家中爹娘格外的不是個東西，卻不想他身份這般高貴。

  對舒薪也是真的好，這麼多年了，都做了皇帝的人，能陪著舒薪出宮，這份感情誰能說是假的。

  龍騰朝袁氏點點頭，對舒佑仁說道，「這院子你買下來了嗎？」

  「還沒呢，臣帶皇上四處走走可好？」

  「行！」

  舒佑仁帶著龍騰在院子裡走。

  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宅院，不怎麼大，但是卻格外的精緻。

  「皇上，臣有一個不情之請！」舒佑仁淡淡出聲。

  「什麼？」

  「臣想回叢合鎮去做鎮丞，還請皇上成全！」舒佑仁說著，朝龍騰抱拳行禮。

  龍騰看著舒佑仁，笑了出聲，「你可這會說笑話，你可是第一屆恩科的探花郎，讓你去做鎮丞，你讓天下百姓怎麼看朕？如果你真要回那邊去，台豐縣縣縣令倒是可以的，下面的小鎮你也可以照看到，以後若是你有本事，變一級一級上來，如松沒本事……」

  舒佑仁頓時明白。

  若是沒本事，就一輩子做縣令。

  「是，多謝皇上隆恩！」舒佑仁謝了恩，很多話已經說不出口。

  龍騰對舒薪的好，比他多多多了，他那點當年往事，其實認真想起來，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龍騰看著舒佑仁，想了想才說道，「當年多謝你照顧阿薪，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都不能否認，若是沒有你們，阿薪她會更辛苦，我一直想和你說一句謝謝！」

  這一句感謝，其實早應該說了。

  只是他太在意，當初釵一點，舒薪就成了舒佑仁的媳婦，每每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就覺得心痛萬分。

  只是經歷了那個夢，龍騰倒是明白了許多，與其害怕、緊張、吃醋，不如對舒薪更好，把她寵上天，讓她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舒佑仁錯愕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不客氣，我心甘情願的！」

  龍騰真想給舒佑仁一巴掌。

  你心甘情願個屁，這是我媳婦，我媳婦。

  可是想著舒佑仁三十多了，還是個光棍，也有些同情他。

  「嗯！」

  袁氏留舒薪在家裡吃飯，舒薪禮貌的拒絕了。

  午飯前和龍騰一起離開，兩個手牽手走在大街上。

  知道龍騰樣子的百姓並不多，畢竟在百姓的心裡，皇帝應該住在皇宮，而不少走在大街上，身後連個隨從都沒有。

  兩個人在街邊上吃餛飩、餃子、麵條、煎餅，都只要一份，兩個人一起吃，舒薪吃的不多，大多數都進了龍騰的肚子裡。

  「怎麼樣？」龍騰小聲問，「還能吃嗎？」

  「不行了，我吃撐了！」舒薪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看著龍騰傻傻笑了起來。

  她今天確實吃太多了。

  「拿咱們慢慢的回家吧！」

  「好！」

  有彼此，哪裡都是家。

  沈家村也好，鎮子上也罷，亦或者是梁王府、將軍府，只要有彼此，哪裡都是家。

  家中有長輩，也有孩子們。

  一起去了一趟將軍府，如今的將軍府很是沉靜，老太妃身子已經十分不好。

  一直強撐著，想見一見朱氏，梁王心中氣惱，回了皇宮裡。

  老太妃依舊不鬆口，就是想見見朱氏、龍賢，母子兩個就那麼賭氣。

  龍騰、舒薪今日想去看看她，若是她還堅持著，就讓朱氏、龍賢來見上一面，餘生也只有這一次了。

  兩人到了將軍府，龍騰去見了老太妃。

  老太妃看見龍騰的時候，腦子還是十分清醒的，顫顫巍巍的朝龍騰伸出手。

  龍騰猶豫了片刻，還是握住了老太妃的手。

  「孩子……」

  「……」

  龍騰沉默。

  不知道要和老太妃說什麼。

  老太妃頓時落下了淚來，「祖母錯了，真的知道錯了，當年若不是祖母糊塗，不會把你母親攆出去，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抱走，好在老天爺有眼……」

  老太妃說著，深深嘆息一聲，「你只需要告訴我一句，朱氏、賢兒是否還活著，若你說他們還活著，祖母便不見他們了！」

  兒子也好、孫子也罷，其實從來沒有給過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虎毒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

  老太妃想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是啊，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

  可是她悔悟的太遲了。

  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去喊他們都回來吧，祖母快不行了！」

  臨了，她還是想兒孫滿堂，走的熱鬧一些。

  龍騰錯愕，立即讓人去讓庶弟、庶妹都回來，更讓人去接太上皇。

  看著僅僅抓住他手的老太妃，「來人，去接朱氏、龍賢過來！」

  老太妃聞言，瞪大了眼睛。

  做夢都沒想到，龍騰會答應她，她都已經放棄了。

  龍騰輕輕推開了老太妃的手，起身出了屋子，看見舒薪站在屋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龍騰上前幾步，站在舒薪身後，「怎麼了？」

  「我在想，人生匆匆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是啊，匆匆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所以阿薪，咱們一定要好好的！」

  念著過去，不畏將來。

  舒薪頷首，身子輕輕靠在龍騰懷中。

  很快，庶弟、庶妹們都回來了，就是太上皇也很快到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太上皇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進了屋子。

  朱氏、龍賢很快過來，看見龍騰，朱氏恨恨看了一眼，便走了過去。

  龍賢看著龍騰。

  抱拳行禮。

  如今看透了世事，他才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竟天真的以為自己十分厲害，真真可笑之極。

  跟上母親的步伐，進了房間，就看見老太妃慢慢的坐起身，看著他們兩個，紅著眼眶。

  「姑姑……」朱氏喚了一聲，跪在了老太妃床榻前。

  老太妃看著朱氏，又看了看龍賢，慢慢的躺了下去，微微擺手，「你們走吧！」

  見到了，知道他們還活著，也就夠了。

  「姑姑，我不走，我不要走，姑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就這樣子不管我的死活，你可知道，朱家如今成什麼樣子了？你最疼愛的那些人，如今過的什麼日子，姑姑啊……」

  老太妃不可置信的看著朱氏，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朱氏卻沒有看出她已經快要不行了，還在那裡抱怨著，她給予的還不夠多。

  如果不是為了朱氏，她又何必和自己的兒子弄成如今這個樣子，臨死了也沒有得到兒子的原諒。

  正是因為她在意朱氏，弄得兒子跟她離心，孫子也跟她也不親。

  仔細想想，這一輩子又真正得到了什麼？

  「……」

  老太妃頓時什麼都不想說，擺擺手示意朱氏和龍賢出去。

  「姑姑……」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次機會，自然是不肯走的，「姑姑，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當初要不是你跟我許諾了那麼許多，我又怎麼會想著嫁給表哥，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是你害了我，嗚嗚……」

  太上皇也不說話，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朱氏在那裡蠢。

  龍賢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一直以為母親無知，但也不至於這麼無理取鬧，但是這一刻，龍賢知道他真是想太多了。

  也把自己當母親，想的太好了。

  「滾！」

  老太妃怒氣騰騰的吼出了一聲，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張大了嘴哈哈喘息，然後便吐出了一口血。

  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床頂。

  這就是她疼了多年的孩子，她真真是瞎了眼啊。

  千言萬語，多少怒氣都來不及說，老太妃瞪大了眼睛，沒了氣息。

  活活被朱氏給氣死了。

  「……」

  太上皇就那麼站在一邊看，覺得真真是可笑極了。

  他的母親有多疼朱氏，他是知道的，如今卻被朱氏活活氣死。

  他能說什麼呢？什麼都說不了。

  「來人，送這對母子出去！」

  從此以後，這一對母子是生是死，對他沒有任何關係。

  朱氏不肯走，可這一刻誰會管他是誰？

  就連龍賢也走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她。

  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

  「賢兒……」

  「母親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還不知道母親原來也這般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甚至活生生的氣死了祖母！」

  龍賢的臉很冷很冷，朱氏看著有些害怕，「賢兒……」

  「母親不必憂心，我不會不管你，我會給你尋一處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庵堂，讓您在那裡養老，從此以後，這些凡塵俗事就與你無關了！」

  「賢兒，我不要去安踏，你不要送我去庵堂，你說什麼我都會聽話的，娘求求你了！」朱氏苦苦哀求著。

  龍賢微微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出將軍府的時候就看見了那些庶弟、庶妹快速的走來，他們看見了他卻沒有和他說一句話，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急急忙忙的進了將軍府。

  這些人再也不是曾經那般畏畏縮縮，連頭都不敢抬的樣子。

  他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有了自己的家，真正翻身做了主人。

  再也不用看著任何人的臉色過日子。

  「……」

  龍賢悵然若失。

  最終化成一道深深的嘆息，空留無數遺憾，卻再也沒有機會去做到。

  罷了罷了，這些紅塵俗事到底不太適合他。

  這一刻，龍賢才是真真正正看破紅塵。

  帶著朱氏離開，將她送去了一個十分清苦的庵堂，自己也去了一個小小的寺廟，出家為僧，從此世間再龍賢，也再沒有朱氏。

  老太妃的離去並沒有掀起多少波瀾，不過龍騰還是給她寫了縊號，安葬在皇陵。

  太上皇一夕之間老了很多，雖然他嘴上沒有說，但是龍騰、舒薪還是知道太上皇心裡是十分難受的，這畢竟是他的母親。

  曾經他們的感情也是那般的深厚。

  「那幾個孩子多去陪陪父皇吧！」舒薪溫柔說道。

  「好，聽你的！」

  幾個孩子也十分孝順，聽話懂事，下了學之後就去陪著太上皇說話聊天，晚上也住在那邊。

  轉眼便到了幾個孩子八周歲生辰，若是以往，定會大辦一場，但是今年不一樣，舒薪打算親自下廚給他們煮一頓飯，就聽到宮外傳來消息說青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