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光陰似箭故地重遊
2024-05-24 18:31:52
作者: 花子墨
刀光劍影飲茹血,眾生皆苦我高歌。
悲歡離合夢一場,壯士凱旋卿不在。
寒風凜冽,視眾生為腐朽,為魚肉。白雪茫茫,以萬物為新生,為白銀。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一輛馬車從北方而來,車輪碾壓在積雪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車廂裡面鋪著厚厚的棉被,溫度相比外面的天氣要暖和的多,一個中年男人躺在上面,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他一臉的倦容,那刮的乾乾淨淨的臉上竟顯疲憊,眼角的皺紋顯示他歷經歲月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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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李傑在草原上居住了十五年。這十五年他見證了鐵木真率領大軍東征西討,統一草原部落,將東歐打的聞風喪膽。
這十五年,李傑卻是疾病纏身。當年被「琵琶勾」鎖穿了琵琶骨,卻導致他落下了隱疾。這些年時常咳嗽,一咳嗽起來那琵琶骨就痛的要命,尤其是北方的寒冷天氣,只要一冷,那琵琶骨就痛入骨髓。
因此,他變的很怕冷,身上穿著貂皮大衣蓋著棉被依然覺得冷。
然而,這隱疾卻治不好。草原上的大夫也都給他看過,也說治不好。
都說那是舊患引起的疾病,沒得治,但死不了,就是這輩子都是活受罪。
李傑當然知道那是治不好的疾病,相反,他反而覺得治不好更好,至少可以提醒他,讓他時刻記著當年發生的事。
這十五年,他註定是孤獨寂寞的,歲月的洗禮讓他歷經滄桑,除了那雙眼睛還是依然那麼閃亮,顯示著年輕,他人已經不再年輕了。
這些年,除了孤獨寂寞陪伴他,唯一陪伴他的便是身邊的酒葫蘆。
大夫叮囑過他,不能再喝酒了,否則病情會惡化。隱疾會變成惡疾。
李傑自己就是個大夫,他當然知道酒對他沒好處,可除了喝酒,他還能幹嘛?
能活多久,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回中原看看,洗清屈辱還自己清白,然後再安心的死去。
要不然,背負一輩子罵名,遭受天下人唾棄而死去,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大雪依然在下,北風呼嘯,李傑實在是太冷了。他拿起酒葫蘆擰開蓋子,喝了口馬奶酒暖身子。
酒剛入口,他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由於咳嗽的太厲害,那白淨的臉翻起了紅。
那駕車的大漢聽見車裡的咳嗽聲很是擔憂:「李爺,你是不是喝酒了?」
李傑苦笑了一下:「我實在是太冷了,想喝口酒暖下身子!」
大漢嘆了口氣:「您的身子不能喝酒您不是不知道,您要是再喝酒,那種痛發作起來,恐怕我們到不了中原了!」
李傑淡淡一笑:「你放心,我暫時死不了!我李傑沒那麼短命!」
說完這話,他又咳嗽了起來。
大漢說:「這北方寒冷,你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李爺,要不我們去蘇州吧。聽說那出了個『神醫』,興許能治好你的病!」
「也好!」李傑說完這句就不再說話了,他需要好好休息。
長途跋涉的顛簸,他實在是太累了。可是,他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那個女人來。
那個絕情的女人。
尤其是她當年的那句話「恩斷義絕,猶如此劍」。可這十五年他卻從沒放下過她,對她牽腸掛肚。
他甚至刻了無數個她的木偶,然後挖坑埋葬在草原上。他試著忘記她不再想她,用這種方法埋葬,可怎麼也埋葬不了她。
如今十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過的怎樣,是否還活著。
一想到韓紫雲可能因為刺殺史彌遠失敗被殺,李傑就強迫自己不去想她。
越是不想她,心裡越會想起她來。
李傑自嘲的笑了起來,笑的很淒涼、滄桑,更多的是心酸。他喃喃自語:「她對你那麼絕情,你為何還要去想著她?」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又是非常矛盾的心理。李傑就屬於這種奇怪的人。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路上顛簸了兩個月,他們來到了蘇州。那大漢說:「李爺,我們到蘇州了,要不先在這客棧歇歇腳?」
李傑撩開窗簾,赫然看見蘇州客棧四個字,他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也好!」
那大漢掀開帘子扶李傑下車,兩個人進了客棧,裡面已經坐了不少江湖中人,他們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李傑注意到,當年的掌柜,如今已經是花甲之年,客棧的一切都沒變。
他拿出酒葫蘆給小二:「上好的女兒紅,裝滿!」
大漢原本想阻止,他知道阻止也沒用也就放棄了。
不多會,酒菜上來了。李傑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烈酒嗆的他再次咳嗽了起來。
大漢忙起身給他拍著後背,勸道:「李爺,還是少喝點吧!」
李傑淡淡一笑:「我除了喝酒還能幹啥?難不成你還不讓我在死前多喝點?」
大漢很無奈,不再說話了。
這時,客棧進來三個年輕人,手裡拿著劍。看他們的衣服,李傑知道是流雲派弟子。
忽然一個年長的說:「待會『黑面雙煞』會到這裡落腳,我們一定要趁機奪下『天蠶寶甲』!」
驟然間,正在喝酒閒談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豎起耳朵聽著。整個客棧鴉雀無聲,就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聽見「天蠶寶甲」,李傑也是心裡一驚,心想:那「天蠶寶甲」不是在江雲身上麼?難不成江雲已經死了?
另一個人道:「那『天蠶寶甲』不是讓大盜顧三郎奪去了麼?怎麼會在『黑面雙煞』手上?」
年長的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待會他們來了我們隨機應變!」
又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那『天蠶寶甲』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寶物,據說穿在身上刀槍不入火燒不化!」
聽見這個聲音,李傑忍不住側頭看了過去,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劍眉星目,有著一張稚氣的娃娃臉,衣著隨和大方,桌子旁放著一把三尺來長的劍,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
青年也注意到了李傑在看他,他咧嘴一笑舉了下手裡的舉杯。那意思顯然是「喝一杯」。
李傑咧嘴笑了起來:「兄弟,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要不你過來陪我喝一杯,如何?」
「好啊!」
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拿起劍便走了過來坐下。
李傑拿了個杯子給他倒酒,他說:「多謝大哥!」
李傑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他那稚氣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大哥!」隨即又道:「你叫我『兄弟』,又給我倒酒,你比我年長,我當然得管你叫大哥了!」
李傑爽朗的笑了起來,大漢看的高興,李爺從沒這麼開心的笑過。
半響,李傑道:「莫非你是擔心我跟你搶『天蠶寶甲』所以你叫我大哥?」
青年笑了笑:「算是吧!我想當大哥的是不會跟當小弟的搶東西的!」
李傑不否認:「那是!」隨即又道:「可那『黑面雙煞』也不是等閒之輩,你可有把握?」
青年咧嘴一笑,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劍:「有它在我就有把握!」他凝視著李傑又道:「你很面熟,我見過你,但我卻想不起你是誰?」
「哦?」李傑有些吃驚,接著說:「你不過二十三四歲,而我才剛剛進入中原,你怎麼會見過我?」
青年認真道:「或許只是長得像吧!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
話音剛落,他又說:「我看的出來,大哥是個有故事的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著不尋常的過去!」
李傑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青年洞察能力過人,以他的年紀,只要在江湖上闖蕩個兩三年,必定名震天下。
正說著,門口進來兩個人,他們黑口黑臉,左邊那個高高瘦瘦,一身青衣打扮。右邊這個中等身材,一身黑衣打扮,他們手裡都擰著把漆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