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苦大師

  四階武徒是林族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的分水嶺，黑色練功服和黃色練功服涇渭分明，將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區分開。

  偌大練武場，遍布身著黃色練功服的內門弟子，林毅一身黑衣行來顯得格外打眼。

  一片竊竊私語中，林毅臉色平靜行至練武場中央，迎面剛好遇到林雪兒。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點頭示意。

  跟在林雪兒屁股後面的林小丫，對著林毅做了個誇張的鬼臉。

  石彪自練武場另一個方向走來，他睡眼惺忪，步伐散漫，來到林毅近前，他主動跟林毅打起了招呼。

  相比起林毅四人的輕鬆，林霸等人則顯得鄭重了許多。

  林霸、林羽、余飛等人早早便來到練武場，六人全都腰板挺直，規規矩矩站在練武場上。

  看到林毅到來，林霸冷哼一聲，扭頭望向別處。

  「林霸，這小子就是林毅？聽說就是他一記驚雷拳把你雷的里焦外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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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林家小霸王也有吃癟的時候？真是少見，你心裡一定在暗自盤算如何報復那小子吧？說來聽聽，看看是什麼鬼主意？要不要我幫你參謀參謀？」

  林霸忍無可忍，怒視身側那人，道：「楚展風，你特麼給老子閉嘴！皮癢了是不？皮癢了去挑戰盧方亮，去挑戰我堂兄林森，少特麼在老子面前挖苦老子。」

  楚展風高高瘦瘦，長著一個特大號的鷹鉤鼻，兩眼陰鷙，曾被人暗送外號『楚鷹鉤』。

  楚展風在內門弟子中排名六十八，一口雁翅刀修煉的爐火純青，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對手。

  聽到林霸的反唇相譏，楚展風絲毫不惱，他聳了聳肩，一臉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挑戰過盧方亮和林森？我承認在那兩個變態的傢伙面前，我技不如人，但我最次也沒被雷的里焦外嫩。嘿嘿，想像一下，噼里啪啦！一臉烏黑，頭髮燒焦，那種滋味一定很銷|魂吧。」

  「楚展風，你特麼給我閉嘴！」林霸簡直快被氣瘋了。

  楚展風嘿嘿一笑，道：「你讓我閉嘴，我還偏不閉嘴，有種你咬我呀。」

  「你……」

  「嘿嘿，算了，不逗你這樣的小屁孩玩了，實在沒意思。苦大師來了，看在苦大師的面子上，今天就在唇舌上放你一馬。」楚展風得意洋洋道。

  聽聞苦大師來了，林霸也立刻收斂。

  一個高瘦身影閃電行來，剛才還人聲嘈雜的練武場，瞬間變得針落可聞。

  「苦大師早。」

  「大家早。」

  苦大師來到眾人近前，所有內門弟子全都排成整齊的方陣，望向苦大師的一雙雙目光中，流露出發自骨子裡的尊敬。

  林毅對苦大師之名耳聞已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苦大師本人。苦大師在林族是一位傳奇人物，明明境界不高，但無論林族堂主、殿主、閣主都非常尊敬他。

  苦大師是林族所有內門弟子的總教官，偶爾還會抽時間指點一下外門精英弟子的修煉。

  此次殺入外門前十的外門弟子中，除了林毅和余飛之外，其餘八人全都受過苦大師指點。

  林毅懷著好奇心舉目望去。

  這位德高望重的苦大師，身著一襲青衫，面容清癯，身姿挺拔，長髮披肩，仔細觀去會發現他滿頭青絲中夾雜著幾縷白髮。

  他的嘴唇很薄，眼睛明亮、溫潤，看得出年青時是一位俊逸的美男子，可是臉上一道深深的刀疤卻破壞了這張臉的美感，刀疤自右眼角延伸向嘴角，深可見骨。

  但凡第一眼看到這張臉的人，無不為這張臉感到惋惜。

  林毅心中同樣生出這樣的感覺，不過目光下移，他心頭微跳，他發現這位苦大師竟然只有一隻胳膊。

  苦大師右臂下垂，露出一隻滿是老繭的粗大手掌，左臂衣袖被晨風吹拂的飛舞飄搖。

  臉上的刀疤和斷臂，全都是當年苦大師斬殺魔族高手的見證。

  自那一戰之後，苦大師便再無突破，境界一直停留在九階武徒。

  多年前，曾有位林族長老，一番好意想幫助苦大師續脈接臂，卻被苦大師拒絕了。

  當時，苦大師婉拒了那位長老，並說出這樣幾句話，他說他之所以不祛除臉上刀疤，不續脈接臂，是想用自己殘缺的身體告訴我人族修煉者：時時刻刻都要居安思危，魔族雖被我人族打敗，退出聖武大陸，但魔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我人族修煉者應奮發圖強，勵精圖治，時刻準備抵禦魔族的反擊。

  那位長老當場拍案叫絕，力排眾議，將苦大師請入林族，擔任林族弟子總教官一職，指點林族弟子們修煉。

  五年來，苦大師言傳身教，不知道有多少林族弟子經他指導，走出林族，走進各大學院，走進邊防戰場……

  五年時間雖不長，但苦大師的弟子早已遍布天下。

  苦大師站在隊伍前方，環視眾人道：「今天，我們將融入新鮮血液，十位來自外門弟子的精英，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層層選拔，終於站在了這裡。這十名弟子從今日起，將會融入你們，成為你們中的一員，成為內門弟子。」

  「大聲告訴我，林族內門弟子的使命宗旨是什麼？」苦大師大聲問道。

  「居安思危！勵精圖治！刻苦修煉！壯我人族！」

  所有內門弟子如同狂暴的野獸，整齊劃一的嘶吼著，有的弟子額角青筋暴起，脖子上血管凸現。

  「很好。」

  苦大師目光一轉，望向站在方陣最右側十名身穿黑衣的外門弟子。

  「你們十個出列，站到隊伍前面來。」

  林毅帶隊，十個人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來到隊伍最前方。

  「大聲告訴我，林族內門弟子的使命宗旨是什麼？」苦大師目露精光，盯著十個人大聲問道。

  「居安思危，勵精圖治，刻苦修煉，壯我人族！」

  「聲音太小，我沒聽到。」

  「居安思危！勵精圖治！刻苦修煉！壯我人族！」

  林毅帶動其餘九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著，震天呼喊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在練武場上空久久迴蕩。

  「很好，從這一刻起，你們已經是林族內門弟子，歡迎你們。」

  苦大師嘴角終於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