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迷惘

  「你！」那胡三看到少年能接住自己元靈五重的攻勢，要是再也忍不住了，衝著屬於自己的人大罵道：「還傻愣著幹什麼！看戲啊，還不趕快過來幫我打死他們兩個！」

  」凌雲你。」

  少年的肉身也是握不住這個胡三的大刀，長期超負荷的勞作讓他身心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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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這關鍵時候。

  少年內心痛罵，自己體內那個千年靈珠開始作祟。

  決不能讓她轉自己空子。

  「啊！」

  胡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只見夜色之中，碼頭一人的手臂發處咔嚓般清脆的聲響。

  胡三的大刀掉落在地，只見他一隻手臂仿佛像絲帶一般懸掛在他的身體，搖晃著。

  那些黑衣服的人顯然是被嚇到，一時都不敢靠前。

  隨後也是反應過來打算追上去。

  「追什麼追！快把我抬到附近最好的醫館去，我手臂斷了！」胡三發出痛苦的神情。

  「走。」少年也是背起老朱快步離開，後面數百黑衣服的打手無一人敢追。

  「多虧你了，救了我一命，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此時精瘦男子赤裸著上身，身上傷口已然被包紮處理好，而老朱看少年的目光也是和往日有些不同。

  「嗯。」少年點點頭，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

  「我是不是失業了。」

  「嗯，碼頭我們一時都去不了了，那胡三是這邊的一霸，人稱胡二爺，他還有一個大哥，是個狠角。」

  「這次他手臂看樣子是被你廢了，他那個大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五吊錢給你，你最好一時半會出去躲躲。」

  少年只取走了三吊，將那兩吊安心放在老朱手上。

  「這些錢你留著吧，我先回去了，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老朱也是抱拳向少年示意道。

  少年回到驛站，看著少女虛掩的門。

  輕輕走進去，天已經很晚，看著少女睡著，少年也是不忍心打擾他。

  只是一個人坐在少女床附近的桌子上。

  現在有三吊了多了，離目標又近了一步，那個房間少年已經退掉，自己現在就相當於失業，雖然拿了許多錢，可也意味著自己失去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唉。」少年輕嘆了一口氣。

  「你回來了嗎？凌雲哥哥。」

  少女在黑暗中慢慢起身來，向著少年問道。

  「沒事，我回來了，你不必為我起來，天挺涼的，你快躺好休息。」少年神色從沉重也是轉變為淺淺的暖笑，聲音很暖，但是還是有些許疲憊。

  「沒事，凌雲哥哥，舞月只是有些口渴，想坐起身喝點水。」少女聲音很輕柔。

  少年也是急忙點起桌上的蠟燭，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少女身上，怕她著涼。

  隨後起身給她倒水。

  少女接過水杯，小碗中的水冒著熱氣，少女小噙了一口，看著這微弱的蠟燭搖曳的火焰。

  這間不大的房屋，因為這不太明亮蠟燭火焰，小屋內光亮變得一閃一閃，明暗不定。

  少女望了一會少年便靜靜發呆。

  「舞月你喝完就早點休息吧。 」少年看到少女杯中水已涼也是提醒著。

  「凌雲哥哥。」看到少女兩眼汪汪帶著哭腔喊著他的名字。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臉上一時顯得滿是擔憂之色「怎麼了，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你不和我聊天了。」

  「沒有。」少年連忙笑著回答道。

  「你要是想聊天我陪你聊到天亮，但是你還要每天早起修煉。」隨後將披風從少女肩上拿下。

  「所以早點休息吧。」說完也是其放在少女被褥上，蓋著生怕她著涼。

  「嗯嗯。」少女乖巧點點頭，少年也是接過少女喝的差不多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輕輕將她被褥四角拉蓋好，看著少女入睡，隨手將五百文放在少女枕前才悄然離去。

  少年知道少女從他父親那帶的錢也並不算很多，七百文左右，畢竟他父親離開皇脈這麼多年，匆忙逃亡，也不能隨身帶太多的錢。

  想起剛才少女所說的那番話，少年不禁臉上浮出笑容。

  少年也是依靠在少女門前，心想道，傻姑娘，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和你聊天。

  而少年另一邊也是想到自己的前景，一片渺茫。

  自己這身修為再修下去已經沒有多大可能，少年感覺到自己如果不使用靈珠的力量，修為想要提升簡直是渺茫，而自己一旦使用，則會產生依賴，自己到時候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不知會何時爆炸。

  而自己這身修為，雖說在這大陸不算低，但肯定還會有比自己更強的人出現，少年一人時可以不用去顧慮這些，而少年自己怕不能護她周全，怕她受絲毫傷害。

  凌雲不想拖累少女，所以早已經想好當一個普通人，和少女安穩度過餘生。

  而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那麼簡單，所以少年現在想拼命努力掙錢，至少讓少女過上較好的普通人的生活。

  舞月應該挺喜歡這個皇城的，等我掙到足夠多的錢就會在這給你安置一個家。

  還有那個古服，等我有時間一定會帶你去買。

  少年還在門外傻傻的想著，傻傻的笑著，想著兩人美好的未來，也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少年不確定自己未來如何，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拼命賺錢。

  反正自己是一名修武者的體質，一個人干兩份工還是沒有問題的。

  少年慢慢走進於一家不大的勞作處，沒有什麼生活技能的他，也只有來到這裡才能快速賺到和之前差不多的錢。

  這些職業大多都是皇朝底層的勞力工作，很多人都會來到這裡賺一些錢，而來到這裡賺錢的大多和少年一樣缺錢，或者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著那邊發單的工作，在前排的男子也是喊道：「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你就回去吧，這麼晚的天就不要過來瞎參和了。」

  少年也是看向那個方向，老婦只是尷尬的笑著，直往這些人群後面躲。

  在排成幾隊之中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少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這些老人想必生活之中肯定也遇到些難處，不然也不會在這麼晚又這麼冷的天選擇這份工作。

  如果自己像之前一樣，應該不會察覺到這種現象，畢竟這看似美好的皇城之下卻有很多不美好。

  只是太過陰暗，不明晦，不容易被發現罷了。

  少年夜色之中手拿著紙質的單子，一摞摞。

  在馬車站之中徘徊，說起來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工作。

  馬車站有很多路人，對於少年和一起做這種工作的人來說無疑是場漫長的煎熬，對於他們來說美好的夜生活才現在剛剛開始。

  你們將這些全部發到路過的每一個人手中。領頭比少年大不了多少，看似很老練的青年說道。

  隨後將一摞摞約有七八百張的紙質單子放在少年手中。

  「你們可不許偷奸耍滑，不然被我發現立馬走人，工錢一分沒有！」那青年也是語氣之中充滿威脅道。

  「你們幾個隨我來這邊，你們就在這邊。」那青年一個個安排著。

  少年身旁的兩個老人也是看向凌雲。

  「小伙子多大了？」一位慈祥的老婦人問道。

  「十六七。」

  「還在讀書？」

  讀書，少年有些疑惑那是什麼，難道類似於自己小時候在外門修習？

  「該你們幾個了，快走。」看似老練的青年男子也是走來打斷他們談話。

  他們一人提著一個裡面放滿單子沉重的包。

  看到兩位老人這麼吃力，少年也是將這些拿起放在自己身上。

  「我來吧。」天天在碼頭扛貨的他，這點重量對自己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謝謝你哦，不過還是我們兩個來吧，不然。」這兩位老人互相對視尷尬笑笑道。

  少年也是很快明白其中意思，如果被那青年看到肯定是不好的。

  心中不由有些難過。

  「你就在這。」那青年吩咐道。

  少年點點頭，看著自己一大包的紙質傳單，這麼多，開始吧。

  「你好，請拿一下…」

  「你好，可以拿一下嗎，謝謝。」

  「沒事沒事，謝謝。」

  「好的，謝謝你………」

  一個時辰過去，少年在這人流量較大的馬車站問了近千名人，可是包之中單子還是那麼多。

  看著天空中的砂礫，緩緩降落。

  這是下雪了嗎，不太可能，現在都已經過了初春。

  沒一會雪真的不如少年所想飄落下來，約飄越大。

  雪染白了少年長發，少年任憑雪飄落在自己臉上，睫毛上。

  這麼多單子，這單子很薄，雪花飄落上面便將其打濕。

  少年也是用身體捂住這些單子。任憑大雪飄落在自己身上。

  少年走到一名男子身旁，雖然那男子看著不太面善，但是少年還是走了過去，承受不能以往沒有曾受的痛苦，這裡每一個人自己都要去面對的。

  「你好，請拿一下。」

  「這麼冷的天你讓我把手拿出來接你傳單？」那表情像是在告訴少年「怎麼想得你？」

  那人沒好氣的看著少年，隨後把頭一扭趾高氣昂的鼻孔朝天。

  雖然在預料之中，可是少年心中還是有些波瀾。

  畢竟之前就遇到很多這樣的了，就心腸好之人，自然也有與之成相反之人。

  這麼冷的天，他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自己也算是可以短時間接觸到各種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少年自我安慰著。

  「麻煩了，謝謝。」還是道了一聲謝，少年悻悻離開。

  有時生活就這樣對待你，你還是要坦然面對。

  用微笑掩飾自己內心一切。少年心想著。

  看著已經被凍得通紅的手，手的背面已經皸裂，能感覺到一些熱痛，那些裂紋也是流出鮮血。

  自己的手背如同鱗片一樣，少年抬頭望著飄落的大雪，感慨現實是那麼殘酷，自己已經體驗到了。

  不發完不行，少年臉上露出微笑。

  這笑有自嘲，有鼓勵，也有些虛假。

  再試試。將單子給一些面善的老人。

  「小伙子。」老人揮揮手，顯得有些神秘。

  「告訴你，這麼冷的天你把這些單子撒在地上，或者扔了都行。」

  老人好心提醒少年，少年搖搖頭。

  「那你給我們吧，多給點。」

  那面善老人旁邊與他同行的老人也是好心腸說道。

  「沒事沒事，我們那老人和孩子也很多，我可以幫你發給他們看一下，你這麼多怎麼發得完，你多給我點，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謝謝爺爺，謝謝奶奶。」少年一個勁的使勁點頭道謝，這些老人年紀都和自己爺爺年紀相仿，看著這些好心的老人，少年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單子也因為這些好心的老人變得少了許多，不然少年真的不知自己能幾時發完。

  雪還在下，弄花了少年頭髮。

  少年一人走在雪夜中，感受刺骨的寒冷。

  這寒氣像是針尖一樣，穿過少年單薄的衣物刺到他膝蓋骨里，弄得他隱隱作痛。

  少年像麻木一般，只想讓這寒冷刺痛自己的心靈。

  自己在這個該努力的年紀，怎麼會活得如此迷茫？

  少年內心很累，很痛苦。

  笑也是笑得那麼虛假和苦澀。

  自己對前途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