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國破山河、民不生（上）

  少年掩埋好自己三姐姐的屍體之後，也是看到山坡下面飄滿了被後蜀軍殺害的燕國百姓屍體。

  「罪過、罪過。」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個和尚和一個小和尚站在河流的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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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那殷紅的鮮血,將那大大小小的河流染紅，殘戈斷兵、隨處可見戰爭遺留下來慘烈的痕跡。

  這個和尚也是將屍體打撈上來挖上坑打算埋掉。「師傅，這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埋完？」

  「你為這些無辜的人誦經超度吧，唉，這些後蜀軍遲早會遭報應的。」

  「將軍，不行我們起兵再立吧。」在燕國逸城內有幾位看上去精幹的將士對著一位身著銀鎧男子說道。

  「不可。」

  「什麼不可，將軍你看看以城往北的地方都被侵占了，那些王權貴族只知道躲藏到燕國深處去，受苦的還是那些子民！」

  「就是，將軍、如今燕王一未不抵抗、不少將領棄城而逃，就在前些日子我的家鄉淪陷了，我的家人，我的妻子被那些禽獸活活給弄死。」在逸城一位將士竟哭了起來。

  「逸將軍、懇請你自立為王吧。」

  那將軍沒有回應，許久只是流著淚跪在眾人面前。「我對不起你們、更愧對燕國子民！」

  夜晚，堅實的城牆大殿內那白天下跪的將軍和一位少年談話，這兩人是一對父子。

  「父親，你為什麼不起兵、你看看城外，你起兵肯定會有許多窮苦百姓願意加入、一起對抗後蜀！」說到這少年神情有些激動。

  交談一番之後父子兩人也是不歡而散。這時一個女子來到少年身邊。

  「姐，父親他就是太保守固執了，說什麼自古一臣不事二主，他也。」

  「別生氣了，這個是父親讓我交給你的。」女子笑著說道，少年此時看了看女子手中的玉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空替我向父親道個歉。」

  （幾天後）在一處宮殿之中，傳來絲竹音樂的聲音。

  「燕君、聽說鎮南將軍逸夫的兒子逸空舉兵符叛變了，自立為王，招兵舉旗對抗後蜀。」

  「無妨，朕的國相不早就叛變了，如今這燕國天下與我無關、如諾不是十幾年前逸夫將軍和另外一位大將軍拼死守衛我父王留下的江山，這燕國不早就易主了麼？」一位面如冠玉的絕美少年柔聲說著。

  深夜宮廷之中管弦樂器聲早已停下來的時候，那冠玉少年拿出一個玉簫吹出「嘟嘟嘟…」令人聽起來傷感的聲音。

  「父王，我從小就喜愛樂器，想當一個樂師，可你讓我從小就習文修武、你看吧、如今我怎麼聽得這聲音有點像亡國之音、你看看你留下的燕國河山，子民們、如今確是這樣…」

  冠玉少年在寂靜的宮廷之中不知和誰說話，卻又自言自語、看上去有些瘋癲。

  「丫丫。」這幾天凌雲逃難過程中也是看到熟悉的面孔，在羅玉鎮上遇到的把老婆孩子都輸給人家不稱職的賭徒父親兼丈夫。

  可丫丫的母親居然沒認出凌雲來，也難怪凌雲小了三歲，個子比以前矮了好多，連樣貌也發生了改變看上去更加稚氣像個小孩子。

  直到少年說自己是凌雲，那丫丫的母親才看了看感動的哭泣起來，少年也是知道了原來丫丫她們母女沒住多長時間那裡就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好在丫丫的父親痛改前非，捨命保護她們娘倆，她才原諒他。也是在逃災的路上遇到了凌雲，少年問道秋姨時，丫丫母親也是很傷心的說道

  「那個一直對她和丫丫很好的秋姐那段時間也是莫名消失了。」

  少年不想再讓丫丫母親有更多心裡負擔，也是沒再繼續問什麼。

  少年也有些自責的怪自己竟然忘記提起羅玉鎮有凶獸這件事，只因自己誤入月華山之後便去萬劍山，本以為自己已經步入靈脈大陸修武巔峰。

  如今卻如同廢人一般、「老天，你是不是在戲弄我。」

  少年心中不止一次向天發出自己痛苦的嘆息，悲憤、自己的心情沒了小傢伙小寶在自己身邊誰又能懂？

  自己掛念的人太多，想要做的事情太多，答應的承諾也太多，而自己卻如今連自身都難保。

  「老天對我這樣、命運對我這樣、可老天待我不薄、只是我現在時運不濟成為這樣、我能這樣輕易死去嗎？

  我就這樣一輩子成為一個不能修武的庸人嗎？」

  少年常常到凌晨靈氣最為濃郁的時候嘗試去溝通自己體內的靈氣，卻發現自己體內如一堵牆一般密不透風絲毫感受不到周圍靈氣的存在。

  「自己真的就這樣了嗎？」

  丫丫母親和凌雲都感慨世間的緣，當時凌雲相當於救了她們母女還有她的男人一家三口的性命、如今少年身上已經身無分文，甚至連吃的都沒有，如果不是遇到丫丫一家，少年實在不知道該自己吃些什麼了。

  吃之前吃的樹葉樹皮，因為山間的野菜野果都已經被採光，而河水中也是被鮮血染成了血河。

  因為之前少年對丫丫和丫丫母親都很好，丫丫父親也是很客氣的拿出很大一塊吃的給少年吃，生怕他餓著。

  少年也只是吃了一小口，把剩下的小心翼翼的保留下來，因為他之前被後蜀軍包圍的時候見到後面遇到的人都能為了一口食物親人之間互相打起來，有的人居然餓的吃死人肉。

  他和姐姐最後也只是強忍著理智沒讓飢餓沖昏頭腦、最後吃些野草，樹葉樹皮假裝讓自己睡過去，因為姐姐告訴少年睡著就可以忘記飢餓了。

  但是少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個美麗的謊言呢？少年不忍心揭穿她、女孩就這樣笑著離開自己。

  四個人也是經過一個小村子，丫丫的母親個父親也是在外觀察了很久「過去那麼多天了，後蜀軍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不敢確定是不是有人，但是眼前已經沒有太多吃的東西了，在外觀察了很長時間，丫丫的母親和父親才很小心的進廢棄的屋子翻了翻，翻到一個發霉的土豆和地瓜就開心老半天。

  一陣馬蹄聲經過，有三個騎馬穿著後蜀軍的人停留在這裡少年就知道情況不妙。

  「怎麼辦？丫丫的媽還在裡面。」丫丫父親有些著急的問道。

  「只希望她躲好不被發現吧。」少年看著這三個有兵器的男子，丫丫爸看上去那麼瘦弱自己還是一副八九歲左右小孩的身體。

  過了一會屋子裡傳來一陣悽慘的喊叫，兩人對視一眼都可以想到裡面發生了什麼。「我這就過去和他們拼了。」

  丫丫的父親按捺不住，抄起地上的木棍打算過去卻被少年攔住，「丫丫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了。」少年看著睡著的小女孩對著丫丫的父親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丫丫，凌雲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這是一個錢包，裡面有一點錢，旁邊有從村子裡剛搜出的吃的你們帶上，丫丫就交給你了。

  我這樣的人我知道你從來沒瞧得起我過，但是我這年齡你應該喊我叔吧、叔給你跪下了，一定要照顧好丫丫。」

  說完這個瘦弱的男人便持著木棍沖了進去。

  少年捂著小女孩的耳朵，不讓她聽到那悲慘的聲音，一會一個持刀的後蜀軍拎著沾染鮮血的枯瘦男子出來。

  那男子臉上身上被砍了很多刀，閉上眼睛的他已經死去了，「叔、雖然我剛開始不看好你，認為你是一個賭徒，但是我錯了，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那另外兩名後蜀軍也是提提褲子一臉興奮的看像地上死去的丫丫父親，「這個不知死活的，不過剛才那娘們用起來還真是不錯。」

  「看著她點，別讓她自盡或者逃跑了。」剛出來的其中一個人對著另一個人說道。

  「堵著門就行了，我就不信她能光著身子跑出來，死了也沒事，不妨礙我們晚上照用。」

  那三個人也是得意的將剛殺死的那個枯瘦男子從山丘扔了下去隨後站在山丘上並排得意的比了比各自的傢伙向山下屍體成片的下面尿去。

  「馬」少年喊了一聲，可是自己的馬卻一路狂奔到那三個人身邊把那三個人撞下山丘去。少年也是跑了過去看到約五十米深的山崖自己的馬和那三個人渣已經被摔的腦子或是身體出血死了過去。

  趕忙跑向那個屋子卻發現丫丫的母親已經精神失常，頭髮凌亂不堪，身體只有一個破布擋著。衣服顯然被撕破受過粗暴的待遇，身子有很多新的傷痕。

  身上也有污穢的東西，少年不知為何那些男人會這樣，自己和他們同為男少年卻感到羞恥，羞愧。

  少年也是爬下山谷看著已經死去的馬和那些人，埋好了丫丫的父親，對著死去的馬說了一些話。

  從死人身上拔下來一件丫丫母親能穿的衣服給她換好之後也是帶著丫丫和她母親一齊離開這個地方。

  「媽媽，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小女孩大眼睛靈動的看著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此時只是流著口水傻傻的笑著，或者發呆看著小女孩，一會又抱著小女孩痛苦起來。

  丫丫只是很懂事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她哭的時候用自己的小手為她擦擦眼淚，少年也是碰到四處來逃難的人，知曉有一處叫「僧狐寺」的寺廟專門收留和庇護這些燕國落難的人。

  少年也是打算帶丫丫和她母親到那個地方去，至少那個地方是安全的。

  這麼長難熬的日子，少年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