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原來您就是柳神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間，千載歲月悠悠而逝。

  在吞噬大道所形成的黑洞，以及簽到系統的吸攝下，浩瀚的法力浪潮終於重新回到了柳白的本體柳樹身中。

  乾涸枯竭的汪洋再次被填滿。

  不過終歸還是有一成多的法力徹底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著實讓柳白有些肉疼。

  這一成多的法力，可都是他日復一日通過簽到系統累積起來的啊。

  眼下這個被他煉化的中千世界之內，已經接近虛無狀態，靈氣稀薄到令人髮指，再想擠出法力來已經不太可能了。

  「損失掉的法力，只能日後再慢慢去天外混沌中汲取了。」

  柳白幽幽嘆息一聲，揮手破碎了這個中千世界，任由它瓦解破碎成最精純的元氣被黑洞吞噬，隨後煉化為法力補充進他的道身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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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揮散了黑洞，將小黃鸝和雲中子放了出來。

  雖然太上老君已經隕落千年了，但之前這個封閉的中千世界內滿是法力浪潮，以這兩個徒弟的道行，若是放他們出來，怕是連一剎那都撐不住就要被消融掉。

  因此，他二人一直被柳白收在混沌鍾內部的大千世界之中。

  雖然混沌鍾內的大千世界遼闊無比，不必龍鳳大陸小上多少，但裡面畢竟生靈不多，比不得外界多姿多彩，因此兩人可算是給憋悶壞了。

  此時一被放出來，雲中子便深深地呼吸了幾口，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嘖嘖有聲道：「果然還是外面的世界更加舒適……混沌鍾內的大千世界雖然也很遼闊，但總有一種坐牢的感覺。」

  一旁的小黃鸝皺眉斥道：「你這是在責怪師尊把你關起來了？」

  雲中子頓時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蹦了起來，「明明你自己也這樣說過的吧？」

  「我可沒有！」

  小黃鸝果斷地撇清自己，然後朝著柳白躬身見禮道：「徒兒拜見師尊……那太上老君可是被師尊打跑了？」

  雲中子逮到機會，頓時大聲道：「師姐這是信不過師尊？有師尊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區區一具聖人道身罷了，師尊必然是彈指一揮間將其鎮殺！」

  「……」

  聽著這兩個徒弟熟悉的鬥嘴、相互挖坑，柳白會心一笑，望著雲中子道：「你說對了，的確只是彈指一揮。」

  雲中子得意洋洋地望向小黃鸝，「你瞧！我就說是彈指一揮間鎮殺敵寇吧！」

  說完，他自己又有些震驚地回頭看著柳白，「真的只是一彈指？」

  他領會到了自己所說的意思和自家師尊話里的意思有些許差別。

  柳白微微頷首，微笑道：「不過可能還有大敵將至，你們兩個仍需小心謹慎。」

  此刻雲中子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了，心神全都被那幾個字眼個震撼到了。

  彈指一揮……

  那個太上老君明顯強大到了極致啊！

  雲中子回想起自己被收入混沌鍾之前所看到的場面：太上老君頭懸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腳下踏著太極圖，手中持著盤古幡……

  光是這些先天至寶湊到一處就已經足夠強大了，整個龍鳳宇宙能夠在這幾件先天至寶攻擊下活下來的估計也沒有一手之數，更何況它們的主人還是融合了玉京道人和靈寶天尊的太上老君！

  一個簡化版的三清合一，再加上攻伐第一的盤古幡，防禦第一的太極圖，以及防禦之力稍弱些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這樣的組合，竟然被自家師尊一彈指給滅了！

  「好家……」

  一句脫口而出的「好傢夥」被他硬生生咽回半截，隨後他「撲通」一聲在空中跪了下來，一臉狂熱地望著柳白道：「求師尊教我『彈指一揮』的神通！」

  柳白瞥了他一眼，「你想學？」

  雲中子小雞啄米般用力點頭，「弟子想學！」

  柳白微微頷首，笑道：「這個神通簡單的很，你只要有超過千萬元會的法力，然後將之利用彈指的方式宣洩出來……」

  話未說完，雲中子便哭喪著臉道：「師尊你莫要誑我，誰能擁有千萬元會的法力？難不成天天吃草還丹、星辰果不成？」

  凡人吃一顆草還丹就能活四萬七千年，踏入仙道者吃了草還丹可以憑空獲得一萬年法力，而星辰果更加厲害，可以直接得到一元會的法力。

  不過草還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而且整個洪荒宇宙只有一株靈根。

  而星辰果更是三百六十五元會才能成熟一次，每次只結三百六十五顆果實，內蘊太古星辰之力，曾經是妖族天庭的無上至寶，可惜早在第一次巫妖大戰之時被已經毀壞，連柳白都沒機會嘗到真正的星辰果的滋味。

  只不過他後來遊歷洪荒之時曾經通過簽到系統攝取到一些星辰果靈根的殘缺靈蘊，將之悉心栽種在混沌鍾內的大千世界中，而今早已成熟結果。

  不過因為是殘缺的靈蘊，他栽種的這株星辰果樹每三千六百五十年便結一次果，同樣是結三百六十五顆果實，但每一顆果實的效力只能增加一千年的法力。

  這點法力對於雲中子他們而言都算不上什麼，更別提柳白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星辰果的味道格外的美妙，比之草還丹也絲毫不差，被師徒幾人一致評為最佳靈果。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它成熟周期短，而且個大量足，每一次師徒幾人都能吃到過癮，不像鎮元子那一株人參果樹，每次就結那麼三十枚果實，再摳摳搜搜地分一分，只能吃到一兩個。

  說說笑笑間，師徒三人回到龍牙山。

  不過龍牙山已經在之前的鬥法中毀掉了，原本氣勢不凡的山脈而今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雲中子見狀，提議道：「師尊，要不咱們重新尋一處洞天福地開闢道場吧？」

  柳白搖了搖頭，隨手一揮，造化道韻流轉，於剎那之間憑空創造出了一座橫跨百萬里地域的山脈，與之前的龍牙山一模一樣，甚至於連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和之前一樣。

  同時被創造出來的，還有數之不盡的飛禽走獸，使得此地再度恢復了往日裡生機勃勃的景象。

  這一手看得雲中子目瞪口呆，已經邁入混沌准聖的小黃鸝卻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造化大道是柳白最先圓滿的大道法則，對他來說無中生有於虛空中造物尚且不是難事，如這般照著記憶中的模樣將龍牙山重塑出來更是小菜一碟。

  不過前提是對造化大道有足夠深的感悟，兼且有足夠渾厚的法力。

  似小黃鸝這般剛入混元境沒多久的准聖，就做不到這些。

  這時，幾人附近空間忽然出現一陣波動，隨後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浮現而出。

  「拜見媧皇娘娘。」

  小黃鸝和雲中子乖巧地向來人行禮。

  「嗯。」

  媧皇娘娘微微頷首，目光轉向柳白，眉宇間隱有憂色，「道友這千年來去了何處？」

  柳白如實答道：「在一個中千世界中閉關修煉。」

  媧皇娘娘似是鬆了口氣，眉宇間的憂色仍未散去，「之前龍鳳大陸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鬥法，餘波摧毀了五分之一的龍鳳大陸，無數生靈死於非命……」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柳白的神色，「在那之後，吾一直在各地奔波流轉，以山河社稷圖配合造化神通梳理地脈，鎮壓躁動的地水火風，途經龍牙山之時發現此地已經被毀，而道友你也不知所蹤，因此吾仔細思量，這場鬥法應是和道友有關？」

  柳白點點頭，大大方方承認道：「不錯。」

  「對手是誰？」

  媧皇娘娘神色陡然一肅，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她很清楚柳白的力量，也知道他行事向來低調，輕易不會弄出太大的動靜。

  而這一次的鬥法竟然破壞了五分之一的龍鳳大陸，並且還造成了生靈塗炭的惡果，這說明他的對手必然來歷不小。

  「是太上。」

  柳白神色平靜地吐出了對手的名號。

  媧皇娘娘先是一驚，隨後臉上又多了一絲釋然，嘆息道：「難怪這些年來總也尋不到他的蹤跡，想來他已經敗在道友手上了吧？」

  「不錯。」柳白平靜答道：「他已經被我鎮殺。」

  媧皇娘娘這一次倒是沒有太過驚訝，她看到柳白毫髮無損地出現，對這個結果已經有了足夠的預期。

  她雖然好奇兩人為何會起爭端，而且到了分生死的地步，不過相比較這個，她還有別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

  「那玉京道人和靈寶天尊呢？吾去過他們的道場，早已經人去樓空，他們兩個該不會也對道友你出手了吧？」

  「算是吧。」

  柳白淡然一笑，微弱的光芒在眾人腳下升起，帶著他們來到了龍牙山上的道殿之中。

  待自家師尊和媧皇娘娘分賓主落座後，雲中子熟練地烹茶倒水，而柳白也將與太上老君一戰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了他的敘述，媧皇娘娘也是一聲長嘆，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她的本體女媧娘娘與三清同樣是開天闢地之初誕生，又一同拜在道祖鴻鈞座下，師兄弟的情分比其柳白和三清的關係要更加親近，雖然後來也有過齟齬，有過矛盾，但大體上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是十分深厚的，自然是不願看到這一幕發生。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也沒有太多的執著於過去，很快就思考起了對策。

  「依照太上的話來說，此刻元始和通天他們在洪荒宇宙的本體豈不是也很危險？還有道友你的本體也有可能會有危險……」

  「洪荒宇宙中的天道聖人只是我一具道身。」

  柳白淡淡地說出這個奧秘。

  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再隱瞞了。

  身邊的兩個徒弟，以及媧皇娘娘都是讓他信任的人，讓他們知道這一點也無妨，反倒能夠增加一些他們的信心，以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大敵。

  太上老君臨死前的話還是給他敲響了警鐘，而且三清合一後的狀態也著實讓他感到了一絲壓力。

  因此，他必須得讓自己要保護的人先安心，隨後再儘可能做好準備。

  聽到他的話，無論是媧皇娘娘還是兩個徒弟全都愣住了。

  天道聖人只是一具道身？

  這也太扯了吧！

  好半晌，媧皇娘娘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問出了小黃鸝和雲中子也分外關心的問題，「那道友你的本體……」

  「你們面前的就算是我的本體吧。」

  柳白神色平靜如常。

  在將本體柳樹身祭練為靈寶之後，現在他已經能夠將柳樹身收入元神之中，所以說本體就在他們面前倒也沒錯。

  這時，小黃鸝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麼，顫聲道：「師尊……您該不會就是柳、柳神吧？」

  柳白微微頷首，伸出右手，手掌之上憑空浮現出一個小巧精緻的鳥巢。

  小黃鸝頓時就紅了眼睛，又哭又笑道：

  「我就知道……難怪像您這樣強大的存在會收我為徒……原來您就是呵護我長大、為我遮風擋雨的柳神！」

  一旁的雲中子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小黃鸝，又看了看柳白手掌上托著的鳥巢，恍然大悟道：「所以這就是師姐你的窩？」

  「啪！」

  一個熟悉的暴栗落在他的腦門上，小黃鸝兇悍的眼神好似要將他撕碎了一般，嚇得他連連告饒。

  小黃鸝這才反過了他，伸手從柳白手中取過鳥巢，看著自己曾經生活過很多年的家，心中的感動讓她這個混元准聖也難以保持心靜。

  好半晌，她才鄭重其事地朝著柳白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師尊照顧徒兒這麼多年！」

  柳白笑了笑，抬手將她扶了起來，「好好修煉，早日證道成聖，如此才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嗯！」

  小黃鸝重重地點了點頭。

  柳白又望向雲中子，「你也一樣！」

  剛吃了暴栗的雲中子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是。」

  這時，媧皇娘娘長嘆一聲，望著柳白道：「我早該想到的，道友你瞞得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