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何德何能居上首

  主殿外面的廣場上，闡教、截教和西方教弟子，在媧皇宮侍者的引領下分做三列。

  青鸞、彩鳳點化的一些花草精靈充作侍者為他們奉上靈果仙釀，眾人互相見禮之後便各自落座。

  在這廣場之外，還有三人隱在角落中暗自窺伺著他們。

  這三人便是玄都、小黃鸝與靈珠子。

  本來女媧是有意讓靈珠子與三教弟子較量一番的，不過在看到他實力不濟後，便打消了這個心思，卻不料他見今日盛會熱鬧非凡，竟是拉了玄都和小黃鸝一起來湊熱鬧。

  玄都本來便要赴會，而小黃鸝也是喜歡熱鬧的人，兩人便與靈珠子隱在一旁打算先觀察一番再說。

  隨著三教弟子落座，小黃鸝道：「你們看，最左邊的乃是闡教門人，上首那個青袍老道，又瘦又長那個，原來他就是闡教副教主燃燈道人。我聽說他本體是一個靈柩燈，上古年間還在紫霄宮聽過道祖講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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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珠子在一旁不屑道：「一盞破燈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娘娘宮裡有一盞神燈，那燈才叫厲害呢，長得跟蓮花似的，我連拿都拿不起來。」

  說著，他伸手指向一個胖胖的年輕道人道：「你們看，那個胖子長得像不像前幾天我們看到的豬妖，都是白白胖胖的。他叫什麼來著？」

  小黃鸝瞪了他一眼，「別瞎說，那位是多寶道人，是上清聖人座下的內門大弟子，法力高深，讓他聽到你胡言亂語，指不定要修理你一頓。」

  靈珠子滿不在意地道：「怕他作甚，這裡是媧皇天，誰能把我怎麼樣？」

  小黃鸝瞥了他一眼，拖長了聲音道：「是嗎？」

  靈珠子眼珠一轉，滿面堆笑道：「我是說除了小鸝兒姐姐和玄都師兄之外，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哼，算你識相。」

  玄都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暗暗搖頭。

  這靈珠子自那日被他和小黃鸝修理過之後，再見到他們時已不復之前的囂張跋扈，反而曲意討好，小心迎奉。

  玄都生怕他憋著什麼壞主意，此時見兩人隱在暗中對三教門人品頭論足，忍不住勸道：「咱們還是進去吧，這樣在背後議論別人怕是有些不妥。」

  小黃鸝有些猶豫，「可是師尊沒說讓我也參加啊。」

  靈珠子在一旁眼珠子亂轉：「那長青前輩有說不讓你參加嗎？」

  小黃鸝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師尊都沒有告訴過我這裡有盛會。」

  「那不就結了。」

  靈珠子笑道：「走吧，走吧。不然玄都師兄一個人坐在那裡豈不是太孤單了。我聽說這次四教盛會結束之後，玄都師兄就要隨太清聖人回去了。」

  小黃鸝仍是有些猶豫，不過見玄都眼中也有期待之色，便點了點頭，「那行，我們就陪玄都過去坐一坐吧。」

  當下，三人裝作從外面趕來，落在了廣場上。

  在廣場上侍立的花草精靈立刻將三人引去一旁落座，位於三教弟子之外。

  廣場上的三教門人見到此三人露面，不由地好奇地望了過來。

  有擅長推演之道的，立刻便算出了靈珠子的來歷，只不過對於玄都和小黃鸝卻是難以看清。

  闡教陣列中，位於燃燈道人下首的南極仙翁小聲道：「聽聞師伯曾收過一個人族弟子，寄養於女媧娘娘這裡，想必他就是那位三教首徒了吧？只是他旁邊那個女子又是何人？莫非是女媧娘娘新收的弟子？」

  一個眉目如畫的白衣男子含笑語道：「去問問那位大師兄不就知道了？既然他是三教首徒，我們不如一起過去拜見一番。正好這一次四教盛會不就是讓我們四教弟子相互切磋印證嗎？我看乾脆也別等了，這就開始吧。」

  身旁的廣成子抬眼道：「慈航，休得亂語。師尊帶我等前來是為了與其他三教弟子論道的，切磋只為印證你我對大道的理解，豈可主次不分？」

  慈航道人挑了挑眉，還待說話，卻見媧皇宮侍女彩鳳落在廣場上，朝著燃燈道人施禮道：「燃燈副教主，娘娘著你進去聽道。」

  此話一出，頓時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進殿內聆聽六尊聖人論道，這是何等的機緣，又是何等的榮耀？

  燃燈道人在眾多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下長身而起，很有風度地向彩鳳道了聲謝，然後一甩大袍，慢悠悠地向著主殿走去。

  他沒有施展神通立刻移動到主殿中。

  一來，這是里是媧皇宮，擅使神通未免有些冒犯聖人威嚴；二來，他也想多享受一下這被人艷羨的時刻。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真的很好。

  燃燈此刻竟然感覺到自己對大道的感悟竟然又精進了一絲，這讓他喜出望外。

  他的大道的感悟已經停滯很多年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甘冒昔日紫霄宮好友的嗤笑，拜在了玉清聖人的門下。

  好在玉清聖人待他不薄，引為闡教副教主，自己閉關時便讓燃燈道人代為授課，是以如慈航、廣成子等二代弟子面對他時還得以老師相稱。

  不過燃燈倒也知趣，在面對玉清聖人時一口一個師尊，叫得比誰都乾脆。

  久而久之，玉清聖人自然對這位副教主分外得滿意，之前難為柳白，也的確有一點為燃燈道人爭取一個蒲團的意思。

  此時，燃燈道人入得殿來，先向元始請安，隨後又一一拜過諸位聖人，最後輪到柳白時卻是微微一愣。

  原來我不是唯一一個有幸聆聽眾聖論道的人。

  這個念頭在燃燈道人腦海里一閃而逝，心裡略微有些酸澀，隨即便聽元始為他介紹道：「這位是長青道人，乃是女媧聖人邀請而來，你與他以道友相稱即可。」

  燃燈道人根腳深厚，又與諸位聖人早於紫霄宮中便有一段情誼，是以他雖為元始弟子，但以道友相稱卻也合情合理。

  柳白也不計較，含笑與其相互見禮。

  第七個蒲團放在左側下首偏後方，與三清聖人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

  燃燈微微有些失望，心中對能夠跟西方二聖同列的柳白更加好奇了，同時還隱約有一絲嫉妒和不解。

  這個聞所未聞的長青道人憑什麼能與聖人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