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生命本就生而不平等。

  此刻，江天誠的命就是比這些普通士兵的命重要，為了救他，死更多的人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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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鈺率領著一隊騎兵護送江天誠朝著城門口奔去，那裡，有繩索可以將其拉上城牆。

  而這一幕，被在靈船上的葉飛見到了。

  「來人，不惜一切代價，活捉此人，記住了，是不惜一切代價！」

  葉飛眼神灼熱道，腦海中浮現出那枚能夠號令人族的人皇璽。

  「遵命！」

  一隊絲毫不弱於天武甲士的士兵，沿著靈船底部的繩索極速落下。

  目標，正在往南境城城門趕的江天誠。

  「我走了，這些已經到城外作戰的無數士兵怎麼辦？」

  車廂內，江天誠沉聲道。

  軒轅鈺冷漠道：「記住了，你身為指揮，最重要的是指揮大軍作戰，不到最後一刻，上戰場是極度愚蠢的行為！」

  「連自己的定位都把握不住，再勇猛，也不過是匹夫之勇，明白了嗎？」

  江天誠沉默，認為軒轅鈺說的在理，索性就不再反駁，老老實實坐著恢復體力。

  確實，大軍的頭目若是都死了，整個軍隊就會群龍無首，比你多殺幾個敵人所帶來好處，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除非，他不是指揮。

  可惜，大家都知道他是由帝宮直接任命的江指揮，橫空出世的妖孽。

  「你這做法，一點都不像是災星呢。」

  軒轅鈺突然道，語氣中帶著迷茫。

  沒想到，當年那個需要仰望自己的男人如今已經遠遠將她甩在身後。

  這話，讓江天誠身軀一凝，旋即笑道：「怎麼猜到的？」

  「我曾經不是說過，不要對我說謝謝嗎？你剛才的道謝，與之前一模一樣。」

  軒轅鈺繼續道：「能夠理解，你為什麼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說真心話，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在按照自己的打算在走？包括現在，也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災星這個名號，讓人不得不猜忌懷疑，哪怕是所熟知他的軒轅鈺。

  江天誠莫名的覺得心口難受，強顏一笑。

  「或許吧，或許我這個災星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軌道在走。」

  「最後，換來的就是星界覆滅，可，我現在並不打算撤出，只想隨心而為。」

  軒轅鈺握住韁繩的玉手不由得抓緊，沒有一絲雜質的玉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殺了災星，就能終止一切呢？

  明明這是一個希望，只需要一條命，可她卻下不了手，若是殺了後，沒有用呢？

  對於天武大陸而言，沒什麼，可對於她自己而言卻是能夠愧疚一輩子的事情。

  「怎麼？你要殺我？」

  江天誠開玩笑似道，他沒有不承認自己不是災星，但也想活下去。

  管你是誰，要殺自己，那也休怪他無情！

  「想殺你，但下不了手。」

  軒轅鈺輕輕苦笑，「架」的一聲，馬鞭狠狠甩在馬背上，縱馬狂奔。

  聞言，江天誠嘴角上揚，果然，並非所有人都會因為他是災星的身份而反感他。

  短短几個呼吸後，一隊速度極快的騎兵從後方追了上來。

  轟鳴的馬蹄聲，讓兩人下意識的往後看去。

  足足上千騎兵，正在揮刀而來，個個面孔猙獰，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這是鎮魔司手下最精銳的一支騎兵，名氣雖然不如天武鐵騎大，但是戰力絲毫不比之弱。」

  「我軍鐵騎，全在南境城後方，難了。」

  軒轅鈺沉聲道。

  作為守城方，騎兵從一開始就沒有派置到城外，而是放在後方以應對下一步戰局。

  「攔下他們！」

  軒轅鈺下令道，數百普通騎兵齊齊調轉馬頭朝後方殺去，雖然必死，但能夠為他們脫離危險創造多一點可能。

  兩隊騎兵相撞，眨眼間，雙方都有人隕落於鐵蹄下，僅僅只是一個照面，負責斷後的數百騎兵只剩下了數十！

  這還沒完，不僅僅只有一隊騎兵在追江天誠，四面八方的敵軍湧向馬車，想要將其硬生生逼停下來。

  見狀，軒轅鈺心一沉，不忍抱怨道：「看看你下來帶來的連鎖反應！」

  江天誠深吸一口氣，「不如算了吧，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們幾位指揮嗎？」

  「我下去，吸引敵軍的注意力，你就一個人走吧。」

  「可是你會死！」

  軒轅鈺猛然回頭，死死盯著江天誠的眼眸。

  「一個死，總比好過兩個人死。」

  江天誠平靜道，看著越來越多的士兵慘死在敵人的刀劍下，心已經變得麻木。

  還有前方那準備就緒的包圍圈，就等著他們往裡面鑽了，壓根逃不掉。

  「不行，救你是軍令，我可不敢違背軍令。」

  這話，軒轅鈺不是說說而已，帝宮任命江天誠為指揮，莫非女帝與國師不知曉其身份？

  肯定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還如此重用他，那背後的意寓就不言而喻了，不是達成了某種交易，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

  不然，人家兩個女子會如此看重一個男子？

  不管是那種，都不是她軒轅鈺能夠擔待的起後果的，這個臭男人，到底是走了什麼運……

  軒轅鈺堅定不移的語氣，讓江天誠急了。

  早知道這樣，就提前將人皇璽交給別人了。

  否則自己死了，人皇璽落入不歹之人的手中豈不是愧對帝辛？愧對人族？

  「哎，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慾，將人皇璽牢牢攥在手中的。」

  江天誠內心一嘆，至於生瞳……他死了，會主動去找王梓晨的。

  生死體，才是生瞳的寄宿本體！

  城牆上的蒙田，見「江恬」江指揮被追殺，心急如焚，軒轅鈺所擔心的 何嘗不是他所擔心的？

  「來人，投石機全部用上，護江指揮回來！」

  「可是指揮大人，我軍有數萬還在浴血奮戰的士兵在下方，離江指揮很近，投石機會不會傷到他們？」

  副將遲疑了。

  回應他的，是蒙田一刀封喉，死不瞑目朝後方倒去。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蒙田冷聲道，看著身後的一眾副將。

  身為天武帝國的士兵，哪怕是上面將領讓你自殺，你也得不皺一個眉頭！

  當然，這只是比喻，但也能從側面體現出軍中體系的嚴格要求。

  如此看來，副將遲疑，就是延誤戰機，殺了也是理所應當。

  「遵命！」

  眾位副將異口同聲，看都沒有看躺在地上的屍體一眼，能夠爬到這個高度，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見過了太多。

  片刻後。

  十幾艘靈船越過南境城，強行碰撞敵軍靈船朝江天誠所在的上空飛去，船底部的攻擊陣法無情橫掃著地面的敵軍。

  數千顆火球從南境城內騰空而起，完美越過了自己人，砸向城前的戰場。

  就連反天聯盟的靈船也有幾艘被砸落。

  「他娘的，這投石機怎麼能夠投這麼遠？」

  見狀，葉飛重重拍打身前的欄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投石機誰都知道，但能夠將巨石火球投擲這麼遠的，還是第一次見。

  無情的火球，不分敵我，重重砸在戰場，造成無數傷亡，其中十幾顆，直接砸在了江天誠身後不遠處。

  將追擊而來的敵軍騎兵，砸了個人仰馬翻。

  如此密度的人員分布，不管你朝哪裡躲都逃不過要有一群人被砸死的結果。

  架~架~架~

  數十騎靠近了馬車，抽刀揮劍砍殺江天誠。

  「小爺給你臉了是吧？」

  江天誠暴喝轉身，立於車上，持槍殺敵，一個照面就捅穿敵軍一人的喉嚨，手微微用力，將其屍體甩向後方。

  此舉，讓十幾個避讓不及的騎兵踩到屍體上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可，這對於敵軍而言，不過撓痒痒。

  除非南境城消失，城牆另外一邊的數百萬大軍齊動，才能彌補數量上的差距。

  不然，這些敵人，伸著脖子讓江天誠殺一輩子，無時無刻都不停下，都殺不完！

  「盟主有令，活捉江恬，賞靈晶十萬，王城一座，分地封王！」

  一艘靈船上，透過特殊陣法傳來的洪亮聲音傳盪整個戰場。

  「千萬千萬不要讓你小子落到我手中，不然求死絕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江天誠仰頭，獰笑道。

  這笑容，讓追逐的一眾敵人心裡頓時起了一個疙瘩，汗毛倒立，頭皮發麻。

  宛如被一尊來自地獄深淵的魔鬼盯上。

  「殺！」

  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圍向馬車的敵軍只增不減，甚至有人推搡著前面的人擋在馬車前方。

  殘忍至極，但卻是有效的方法，生生逼停了馬車。

  火球在馬車四周落下，屍體成堆堆的朝四面八方砸去，但對於這些已經包圍江天誠的士兵來說如同不存在。

  他們只知道，拿下前面的這個男子，換來的將會是無盡的榮華富貴。

  「你真是災星，要被你害死了呢。」

  看著周圍步步逼近的豺狼虎豹，軒轅鈺不悲不喜道。

  「是啊，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軒轅鈺眼眸微抬，輕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活了下來，你得答應我一個願望，而且是無條件的那種。」

  「你救了我很多次，別說一個，但凡你只要開口，我都會去做，欠你的。」

  江天誠神情虔誠，莫名的想到了人皇璽。

  將這玩意給葬曦換人情，不是不可以，但人家瞧不上，倒不如給軒轅鈺。

  人皇璽，能夠讓軒轅鈺在未來達到人皇的高度，如此看來，倒也是能夠償還對方的恩情。

  其餘人……他也想給，可人皇璽終究只有一枚，權衡再三，還是給自己欠太多的軒轅鈺。

  反正，他有生瞳，足夠了。

  老婆王梓晨……根本就不是人族的人！

  「好，這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軒轅鈺微微頷首。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聊天，來啊，衝上去，好好疼愛我們的軒轅公主，至於江將軍，記住別弄死了。」

  一敵人嗤笑道。

  軒轅鈺誰人不知？大陸不知多少男人將之當成夢中情人，如今有機會得到，是個男人都不會客氣。

  「別墨跡，遲則生變，殺！」

  敵軍如密密麻麻的蝗蟲，發了瘋似的圍向二人，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江天誠與軒轅鈺都握緊了兵器。

  千鈞一髮之際，這片區域暗淡了下來！

  抬頭望去，一艘天武靈船已經懸浮在眾人的頭頂上，船底數不清的小型攻擊陣法垂直轟向地面。

  並且兩條繩索準確無誤落到兩人面前。

  為了救他，十幾艘靈船，最終只有一艘成功抵達這裡，其餘的，全部都不擊落。

  江天誠內心很是自責，果然，行軍打仗不能單純的只做一個莽夫。

  深入敵軍殺敵一時爽，後果卻是慘重的。

  「還發什麼呆，快走！」

  軒轅鈺溫怒道。

  回過神來，江天誠趕忙將繩索系在腰間，被拉上空。

  下方的敵軍，一個個被轟得灰頭土臉，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

  葉飛見狀，表情平靜的可怕。

  這種情況，屬實沒法，對方願意拿出十幾艘靈船，數萬士兵的代價，他再怎麼下令猛攻都是徒勞的。

  只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傢伙。

  不然，現在人皇璽可能就在自己手中了。

  「盟主，戰至此時的戰報！」

  「說！」

  「傷亡比例，約是五比一，我軍傷亡慘重！」

  具體傷亡，無法統計，戰線太長了，而且不準確，但大概的比例還是很好統計的。

  五比一！

  葉飛壓根就沒當回事，攻城一方的死傷註定是要多的，他不在乎。

  「預計多久能夠拿下南境城？」

  「按照當前的進度，無法拿下南境城！」

  說話之人，顫巍巍道。

  每當士兵快要殺光城牆上的守軍時，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敵軍補上，壓根就殺不完。

  雙方完全陷入了焦灼，拼的就是人數。

  對方可是天武帝國，不是阿貓阿狗，按照這個傷亡比例繼續下去，哪怕有著東域做兵源也支持不了多久！

  除非正面開戰，讓天武帝國失去守城方的優勢。

  無法拿下？

  葉飛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

  城牆拿不下，空戰也占不到優勢，天武帝國還得是天武帝國啊，實力當真恐怖。

  可若是越過南境城，兵分多路，耗時耗力不說，還會被逐一擊破。

  零散作戰，可是天武軍的優勢。

  「諸位覺得此戰如何推進？」

  葉飛轉身，看向一眾有實權，卻沒有他有威望的大佬們。

  「繞路，雖然耗時間，但是是最佳的方法。」

  「不錯，此戰優勢在我，拖的久一點又有何妨呢？」

  眾人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多是繞路，不再進攻南境城。

  眼看形勢與心相違，葉飛趕忙阻止道：「你們都認為繞路好，可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九星連珠的禁錮消失了呢？」

  「多耗點時間，說的好聽，若是天武帝國也是這樣想的呢？」

  話落，眾人啞口無言，不知如何。

  是啊，萬一修為恢復，天武帝國那碾壓般的高端戰力，瞬間就能將反天聯盟撕碎。

  不說幽冥死騎殺了他們多少不朽境天賜境的修是，就是先前沒有殺，全力一戰，結果還是一樣的。

  何況他們已經死了那麼多高端戰力？

  就連劍不語都死了！

  要是真的修為禁錮解除，天武帝國絕對會蕩平一切，在場的，一個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