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士族之約

  拜堂流程超乎了李逸的想像，完全不是電視裡那樣，只用三拜便結束，武苛和李逸談話之後，新郎和新娘二人還在進行入堂的流程。

  拜堂過後，又是一個時辰，正好到了開宴時間，新娘的確只需要在新房等候，但公孫玲她們也能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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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一天要鬧到晚上，新娘總得有人陪伴說話，還要另外接待最親密的閨中密友。

  秦淮要敬所有來賓，就算一人一口都是讓人心悸的數量，何況是一人一杯，這時候又需要迎親團上陣，輪番為新郎頂酒。

  與陳默幾人的歡天喜地不同，李逸笑著推掉這個苦活，讓羅昊和韓梓亦抱著兩壇酒跟在秦淮後面。

  秦淮看著滿堂院近百桌人頭，拉著李逸低聲道：「晚些時候，記得將大哥背回去。」

  李逸哈哈一笑，附耳低聲道：「羅昊手裡是雪碧，韓梓亦手裡是十度的清酒，大哥放心喝就行，記得不可分與他人，特別是陳默，以免他喝多了露餡。」

  秦淮愣了愣，說了一聲大哥知道了，然後豪邁開步，義無反顧的向來賓敬酒去了。

  秦璐去陪文慧嫻說話，陳婉瑩和她們同齡，卻不是親密玩伴，只能和柳顏汐在這陪其餘各府的千金。

  李逸不好過去同桌，加上如今沒有官身，也不想去文武官員的桌子，隨意在四處看了看，想找到扈仕隆的身影。

  終於發現扈仕隆坐在西廂口的亭榭里，然而四位家主居然與他同桌，李逸微感疑惑。

  當目光放在扈仕隆身邊的盧敏身上時，李逸才恍然，盧敏正在和身邊的中年夫婦交談，應該是她的父母。

  李逸略一思索，推掉了幾位面熟官員的邀請，最終還是走到了亭榭中。

  扈仕隆正和幾位家主周璇，如今的他雖沒有那些家主的老練，但與之交談卻是滴水不漏，在氣勢上也沒有低人一等。

  李逸進來後，發現四家的老輩也在隔壁桌，扈仕隆也看見了他，歡喜的站起來邀他一同落座。

  李逸笑而不動，抬手對盧、鄭兩個祭酒和崔王兩家老者施禮，然後讓扈仕隆坐了回去。

  兩位祭酒微笑受禮，崔老和王老只是尷尬的笑著，目光隨即都望向四位家主。

  四位家主立刻會意，一陣騷動之後，紛紛換了位置，坐到死老那一桌，其他的士族老者坐到扈仕隆那桌，雖然擠了些，也只能將亭中主桌給讓了出來。

  崔家主尷尬的笑著邀請李逸，李逸也不再矯情，展示出一個侯爵該有的氣度，大氣的坐上主桌，卻空出了刻意留下的主位。

  「侯爺還是氣度依舊，再望我等士族後輩，實在找不出相提並論者，哪怕能及侯爺十之一二，我等也能倍感欣慰。」

  鄭祭酒一臉和善的誇讚，自從上次辯證之後，他專心研習學問，很少再理會鄭家族裡的事情。

  李逸呵呵一笑，「鄭老抬舉晚輩了，今日滿堂賓朋，本侯發現除了這爵位，竟是無其他身份落座，幾番思慮後，只能厚顏往士族名門這邊討要一席之地，還請各位見諒！」

  這話說的很是客氣，不遠處的各桌，看著李逸和士族侃侃而談，俱是滿臉疑惑。

  不說從前，單說李逸炸四家，士族壟斷鐵礦，百姓群情激奮的圍辱，不管哪一件，都可以說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

  而此刻亭中只有笑顏以對的場景，仿佛都是多年的好友，任誰看了都有些不可思議。

  外人驚訝歸驚訝，亭子裡的人各自都清楚，今天的交談關係到未來的局勢如何發展。

  鄭老相對而言更好開口，只聽他繼續說道：「侯爺雖然年輕，但文韜武略，經商造物俱是精通，所謂身份只是一個標誌罷了，何必自謙於此。

  話說這煉鐵一事，侯爺無聲無息，便將那只有士族繼承的練鐵技藝使了出來，我等至今都不明白，是如何泄露的技藝。」

  李逸呵呵一笑，「祭酒可曾記得，本侯早在前年就說過，得了一本天書？此書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天工開物，上面有的可不止煉鐵一項。

  而那日崔老與本侯說，要讓我們侯府從此無鐵器可用，所以本侯不得已，只能傳感覺煉鐵技藝，自給自足而已！」

  崔老聞言不幹了，悻悻質問道：「既然是自給自足，又怎會讓百貨鋪大肆售賣，而且價格如此低廉！」

  李逸不以為意道：「剛開始是想自給自足，然而工部給了其他鐵坊的產量數據後，本侯只能訂了半年的礦石數量，畢竟第一次煉，這樣的準備無可厚非。

  然而西鄉鐵坊開爐後，本侯發現產量遠遠超過了預期，半年的礦石十日便練完了，而且成本遠遠低於各坊。」

  「這不可能！」幾位家主異口同聲的驚呼，如果李逸所說是真，那麼西鄉鐵坊完全能將士族的煉鐵生意全部搶了！

  「這也許就是天工開物的不凡之處吧，各位截取礦石，或者買斷鐵器，在我看來無可厚非，但鐵器的根本，卻關係到百姓的生計與朝廷的興盛，所以如今的情勢，的確不在我計劃之內，卻在意料之中。」李逸平靜道。

  崔老冷哼道：「所以你早就料到我們會來求你？」

  李逸喝了杯酒，不疾不徐的道：「我從未想過要你們來求，但我不喜歡被人威脅，軍械的私用，我本不想找你們，但太清宮的事，讓我不得不和你們針鋒相對。」

  「此事是我們不對，但侯爺已經建立了鐵坊，士族煉鐵的財路也將被斷絕，今日既然有幸同座而談，希望侯爺明示，要如何才能在鐵器上罷手！」

  言歸正傳，這種事當然得崔家主開口，崔老並沒怪他插話。

  「罷手是不可能的！」李逸乾脆利落的回絕，然後笑道：「但天下的生意天下人做，我可以和士族一起做鐵器。」

  聽到有轉機，幾位家主臉色一喜，崔家主繼續問道：「侯爺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說。」

  李逸輕笑著道：「一，說出勾結太清宮的幕後人是誰。二，把截買的礦石送去西鄉鐵坊。然後才能談，而且這一次要召集所有士族門閥的族長，這件事我不能只和四家談。」

  四位家主頓時臉色一變，看著端坐的李逸，眼中滿是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