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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愛酒的老張

2024-05-24 16:15:20 作者: 悠閒的芒果

  月明星稀,楓園的外牆被月光拉出了影子,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被夜行衣和陰影完美遮擋,一動不動的潛在牆外。

  昨晚,李逸離開棲鳳樓時,蘇媛媛隨後起身而去,表明不恥棲鳳樓擄人,不再坐鎮於此。

  這個舉動,間接認定了棲鳳樓擄人的事實,多數長安的商人和官二代,都知道劉家的底細,不禁為蘇媛媛擔心。

  而今天不僅是棲鳳樓里,蘇媛媛的樓閣也是人去樓空,就在平康坊的人私下議論時,蘇媛媛已然潛伏在楓園西牆之外。

  她是個亂世里的孤兒,三歲時被張司正在一個戰後的城池裡帶回來的,從小接受了極度苛刻的訓練。

  昨夜離開棲鳳樓,趕在坊門關閉前進了宣陽坊,一夜的觀察下,居然發現了段恆夜間運輸的信息,今天的目的就是進入楓園。

  靜靜的等著三更到來,崗樓換班的間隙是她翻過院牆的最佳時機,不然後半夜的月光,會讓她無處可藏。

  明月漸漸高懸,牆體陰影一步步縮小,蘇媛媛縮了縮身子,三年沒有潛伏,有些變化是她不能控制的,就像她還有狸貓的身手,飽滿的發育,讓她失去了狸貓的身材。

  

  打更人擊響竹棒的時候,蘇媛媛的身影拔地而起,以極快的速度掠過牆瓦,完全沒有久伏體麻的跡象。

  落在一片竹間,蘇媛媛緩緩吐出一口氣,這片林子距離府宅有兩百步距離,夜裡很難被發現。

  剛跨出兩步,蘇媛媛緊張起來,這麼遠的地方就有扯鈴?幸好自己觸碰的力道不大,只想了兩個鈴的聲音不會被人聽到吧!

  一步步小心的走出林地,見府宅那邊沒有反應,蘇媛媛放下心來,快速掠向宅院後的月洞。

  後門月洞離內院不遠,她的目標是書房,進了月洞後,蘇媛媛認為今夜的目的就要達到,內心有一絲鬆懈。

  一絲涼風吹過,帶起髮鬢,夏夜裡的清風很讓人舒爽,蘇媛媛卻是忽然站住,沒有打鬥,也沒有暗器之內的襲擊,但她就是不敢再前進,一滴冷汗在額前凝聚。

  風中夾雜著一縷酒香,不是打開封口的那種,而是人喝了酒,身體揮發的酒香,就是這樣的味道,比她喝過的任何酒都香。

  老張拿著酒壺,慢悠悠的走到蘇媛媛身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蘇媛媛腰間的短刀就到了他手裡。

  「百鍛蘭博,御監司的兵器質量倒是挺高,張大讓你來的?」老張的語氣平穩,就像平常聊天。

  蘇媛媛卻是心頭巨震,御監司的人有兩把刀,平日裡用的都是制式刀,只有在暗中使用這種蘭博刀,又稱暗刀。

  司正說過,認識暗刀的在文朝不超過十人,而稱呼司正為趙大的,蘇媛媛記憶里只有曾經的秦王,如今的皇上一人。

  「你是誰?」蘇媛媛沉聲問道,眼前的人很隨意的站在那裡,卻給她不可抗拒的壓力,就像面對訓練時的司正。

  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老張嘆道:「回去告訴張大,明日到西市的長安百貨鋪,一個老朋友在那裡等他!」

  蘇媛媛聞言一拱手,接回短刀,無奈的向後面園林退去,老張在原處站了一會,自語道:「終是要見的!」

  第二天沒有報紙,各坊里第一期的長安報開始被傳閱,茶樓和藝館講起了第一期的白蛇傳,富貴坊的民眾很快接受了報紙。

  兩家百貨鋪的門外少了很多人排隊,西市鋪里,普通的收銀都由一個機智的夥計在做,老張仰在錢櫃後的躺椅上,悠然自得。

  御監司是李濟登基後成立的新機構,較為神秘,司正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二品以上官員見了都叫張司正或者張大人。

  張司正喜歡黑衣,御監司從制服到配飾都是純黑的顏色,在三省六部和九寺五監的官員眼中,御監司的黑色,像是烈日裡的陰雲,走到跟前就會帶來一股清涼。

  但沒有官員,願意被御監司的陰雲籠罩,因為這樣的雲會帶來一陣雨,不是洗滌心靈的淨水,而是腥風血雨。

  踏入西市百貨鋪,順著丫鬟的手指,張司正步入櫃檯,看見了仰躺的老張,眼神中的冷淡漸漸轉換了複雜的情感。

  「張三,你還活著?」張司正對著老張說道,喊出了李逸都不知道的稱呼。

  老張拿起躺椅旁的一個小酒壺,隨手扔向張司正,又喝了手中的酒一口說道:「張大,十幾年不見,你學會說廢話了。」

  張司正聽到張大這個名字,有些恍惚,仰頭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嗆的他不停咳嗽,從喉嚨到胃都是火辣的感覺。

  「痛快!這是小姐當年說的酒吧?怪不得她說我們喝的都是糖水,不是說不會釀嗎,怎麼傳給了你?」

  老張坐直了身子,示意張一坐下,才緩緩說道:「這酒,算是小姐留下的,但不是我釀的。你這些年的事,我是知道的!」

  張司正聽後,面色陡然有些激動,但處在商鋪里,不好大聲發問,只能滿臉憤慨的低聲質問老張。

  「我找了你十六年!四十死士,都跟著姑爺去了戰場,只有年齡最小,功夫最好的你留在秦王府。

  小姐到底怎麼死的?為什麼你還活的好好的,還在這裡做掌柜!我查了十六年,你現在告訴我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小姐確實是難產死的,當年齊王府的死士入府想擄走懷孕的小姐和公孫小姐,小姐替公孫擋了一下,動了胎氣。皇上前年登基前,這仇已經報了。」老張唏噓道,不說張大,他到現在還接受不了小姐難產而死。

  老張不管他信不信,繼續道:「我當時在房外等候,小姐不愧是奇女子,大出血後還叫我進去交代了後事,我才到秦府做了管家,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

  張司正凝視老張片刻,沉聲道:「我這些年收養了一些孤兒,按照我們的老樣子訓練他們,一直為姑爺效力,這事為什麼瞞我?」

  「小姐的意思,小姐雖然難產,但是少爺保住了,我現在是楓園的管家,所以你叫人來監視楓園,我只好見見你了!」

  張司正恍然大悟,激動的說道:「所以姑爺是為了保護少爺,前太子和齊王要是知道他是小姐的兒子,一定會下殺手!」

  老張點點頭,嘆息著說:「皇上也是不好做的,現在登基了,他還是不能認少爺,你該是懂的。」

  張司正放下多年的心結,興奮的說道:「小姐有後就好!這些年辛苦你了,我觀你氣勢內斂,功夫想必沒有落下,哪天過幾招?」

  老張搖一搖酒壺,淡笑道:「我的刀十六年沒拔了,還是比喝酒實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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