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望多年的初識

  這個徐公子是郭鵬引導而來，為了買斷百貨商鋪的紙，現在事不可為，郭鵬趕緊讓徐家隨從扶人去醫館。

  柳顏汐這時從櫃後出來，羨慕的誇讚陳婉瑩身手不凡，三位美女站在一起，門裡外的學子都看呆了，卻不敢靠近。

  「顏汐姐，一會隨我們去楓園坐坐。」秦璐發出了邀請，柳顏汐連忙答應，她一直想見見那個文采飛揚卻又在傳聞中一無是處的李逸。

  下午再沒有人來鬧事，商鋪又在申時正就關門了，扈仕隆帶著夥計等客戶來結單，陳婉瑩策馬回陳府取物，秦璐兩人坐馬車回楓園。

  兩天後就是六月，所謂六月荷花滿池塘，楓園池塘里的荷葉已撐開一片片碧綠的華蓋。

  秦璐和柳顏汐走過迴廊時，一陣微風拂過，荷葉隨風舞動，像極了舞者的青綠裙擺。

  水榭里的桌椅李逸沒有再撤，剛學一個月認字的夏竹和另外兩個丫鬟正在桌上練字，李逸背對著迴廊方向在喝茶，時不時指正一下。

  秦璐示意柳顏汐放輕腳步，走到李逸身後，自認為得逞，大喊一聲：「李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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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進入二品境的李逸，怎會聽不到腳步，故作被驚的轉身，準備敲敲秦璐的腦袋，一隻右手抬起卻愣了一下。

  「是你？！」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似乎夾雜的情緒變化都是一樣的。

  「你們認識？」秦璐疑惑的問道。

  柳顏汐的眼中還留有步入水榭前的激動，進入楓園前，她單純的只是想見見才華橫溢的李逸是什麼樣子，沒有別的心思。

  和秦璐踏上九曲迴廊時，柳顏汐就被對岸水榭的背影吸引，是那樣的熟悉，內心瞬間就凌亂了，怎麼會是他？

  六年前，聽風閣的說書人換了，一樓生意開始好起來，十一歲的小丫頭被安排在大廳端茶倒水，幹些雜活。

  一個十歲的俏少年，也在那時開始常去聽風閣聽書，少年每次都是一個人，二錢銀子的消費，剩下的都賞給服務的小二。

  或是見小丫頭年齡相仿，幹活辛苦，來兩次後便指定對方為自己服務，卻從不交流。

  那年冬季大雪，一日穿著單薄的小丫頭抖了抖手，燙傷一個客商，正要被一樓管事教訓的時候，也是那少年攔下，最後出了藥錢平事。

  丫頭也是開智較早的人，她知道從那天起，這個少年十天一次聽書改成了五天一次，每次瓜果都要的少一些，能餘下四十文銅錢。

  雖然不曾說話，小丫頭卻是越來越期待少年的到來，每次都跟小丫鬟一樣專心為少年服務。

  四年前，發育較早的丫頭顯露出絕美的胚子，藝館鴇母也憐惜這個從小帶大，又機靈的丫頭，便將她安排在二樓跟原頭牌學習技藝。

  少年從那時起便恢復了十日一次聽書，已成小姑娘的柳顏汐，在學習琴棋書畫的同時，每十天就會要求去三號雅間彈半日琴曲，只為了遠遠見見少年，後出道就獨占了三號雅間。

  少年越來越大，從俊俏長成了丰神俊朗，柳顏汐的少女心，在時間和距離的牽扯下，印上了一個身影。

  對於李逸的詩詞才華，柳顏汐僅僅是仰慕而已，而對於那個觀望多年的人，才是真正的傾心。

  直到秦璐捉弄的人轉過身來，柳顏汐才將眼前人和心中人重合，才華橫溢的李逸，或許該是他，又為何要是他！

  李逸的手並沒有停多久，就像是等秦璐準備一下再拍下去似的，一邊開口回道：「在聽風閣時常遇見，算得上相見多年，卻不相識。敢問姑娘芳名？」

  還有些驚愣的柳顏汐也回過神來，屈膝禮道：「奴家柳顏汐，見過李公子。」

  李逸微笑著點頭，藝館出身的女子果然明白人情世故，不會在這個時候細說二人過往。

  「柳下花顏如月貌，瓊目四顧慧若汐！姑娘這名字取得甚好！」李逸隨口贊道，柳顏汐聽了心中甚是歡喜。

  秦璐招呼柳顏汐坐下，又吩咐兩個丫鬟去準備糕點和零嘴，夏竹則留在這裡泡茶倒水。

  秦璐開始給李逸闡述，說自己這個新姐妹的身世故事，李逸則是微笑聽著，秦璐才十五歲，愛分享和炫耀才是應該有的樣子。

  有些自己知道，有些聽說過，聽秦璐的話，李逸知道其中的辛酸，柳顏汐怕是沒有對她道盡，不免對這個女子高看一分。

  再聽到她和秦璐、陳婉瑩一樣是乞巧節生辰，李逸笑說這是天大的緣分，一會陳婉瑩來了不如三女義結金蘭。

  柳顏汐聞言驚慌失措，聲稱自己的身份低微，怎能與國公千金結拜。

  「你我相見多年，雖不曾言語，卻是了解一些，加上你攢銀贖身，是有品德和原則的人，我們這些人不交權貴，只交品格。」

  李逸的話似乎給了柳顏汐一些鼓勵，眼中落寞之色少了一些，秦璐也在一旁勸解，說一會陳婉瑩來了再聊此事。

  「李逸，顏汐姐喜愛詩詞，你為她作首詩吧！」秦璐忽然心血來潮。

  李逸哈哈一笑，說道：「詩詞俱是妙手偶得，刻意為之不好。」

  望了一眼華蓋鋪滿的池塘又說道：「不過有一句話很適合柳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這話其實還是在給柳顏汐排除心理障礙，不待兩女抒發感慨，大門處傳來馭馬聲，一匹棗紅駿馬繞過楓林向馬圈奔去，陳婉瑩來了。

  不多時，還是穿著軍服的陳婉瑩從宅內走了出來，懷中抱著兩隻幼犬。

  將狗遞給秦璐和柳顏汐，喝了口茶說道：「這是我在軍營帶回來的，純種的斑錦彪！皇家的狩獵犬哦。」

  李逸笑笑不說話，這不就是前世瀕危物種虎斑犬嗎？雖然不知道文朝多不多，兩隻幼犬紋路清晰有規則，確實是傳說中的純種樣子。

  文朝養犬風氣是很盛的，何況十斑九獵，楓園養兩條獵犬也好，秦璐很喜歡幼犬，擼個不停。

  「說吧，什麼事！」李逸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三女愕然的看向他。

  陳婉瑩杏眉一挑，知道李逸怕是猜到了什麼，嬌聲說道：「我就不能單純的回來看看你們，或者給璐兒帶個寵物？」

  見其她兩女也好奇，李逸嘴角一楊，說道：「大姐，娘子軍的軍營就在春明門外韓森寨里，離楓園很遠嗎？

  一個多月沒來楓園找酒喝了，忽然回來，還給璐兒帶了禮物，應該是先找過她了！有什麼事是需要先找她，再找我呢？說來聽聽。」

  陳婉瑩嘆了口氣，嘴裡嘟囔著沒趣，又將棲鳳樓劉家的事說了一遍。

  「大哥是讓你休息一天，明日再找我吧！」李逸偏頭盯著陳婉瑩眼睛，似笑非笑的說。

  這下只有陳婉瑩一個人杏眼圓瞪，驚訝的看著李逸，你怎麼知道五個字都能看出來了。

  「明日將畫像給我，大哥不可能讓你隨我去的，我一個人去，今晚還有事要準備！」李逸神秘的笑了笑，隨口就安排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