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救其人等同滅其志

  他仿佛看怪物般看我半天，然後一張黑臉落出笑容：「兄弟，龍王？呵呵……咳咳……咳……過去神佛漫天時也許真有龍王，可如今……龍王也許上天享福去了吧！」勉強說完這句看似玩笑的話，又咳嗽了起來。

  我勸他去休息他也搖頭不肯，喘息半響，才平咳止喘，對我道：「兄弟，說了這麼長時間話又蒙你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姓名，真是失禮！」

  我忙抱拳道：「大哥早已問起，是兄弟失禮忘了回答，呵呵……不過這也挺好，哥哥弟弟的稱呼倒也親切，名字不也就是個稱呼嗎？呵呵……兄弟姓王單名一個野字，大哥高姓如何稱呼？」

  他答道：「我族本皆以鯤為姓，不喜為魚就去了，我叫昆翱宇，名字雖大氣可至今也不曾離水，唉，兄弟說得對，只一稱呼我族有些執拗了，不過誰沒有希望和理想呢，只一寄託吧！」

  

  接下來他斷斷續續講了如今水下情形，原來龍王不在，有大妖居說是神之後裔占了水府統一了水域，雖稱統一也就是得到水族認可，但實際得到控制的也就是王城與幾處大城，畢竟水下世界太大了，四處匪患依然還是有的。

  這次是水族之王與一反叛交兵，這令這片水域散兵游勇和匪寇更是猖獗，這群人無所不搶，搶珍寶搶女人實在沒的搶就吞食屍體，總之無所不為。

  鯤族人不喜歡受約束，所以總是飄蕩各處其目的，就是想有所際遇能一展其祖志成就鵬之夙願，這何其渺茫就有如常氏一族想成龍一樣。

  他們一家正巧遊蕩歷練至此地，卻被一夥巨匪盯上，雖沒得手可也至使夫妻二人重傷，讓小黑逃出被我所救，夫妻正要尋兒可想不到匪徒捲土重來，若不是我們來此他們夫妻和小黑必死無疑。

  另外，他們王上交戰的敵人竟然是日本人和日本海大妖，傳聞是八岐大蛇而且是王上兒子，這讓我們很是驚訝。

  據昆翱宇說交戰是幾乎隔幾年就打一次，打一次水族就傷損一次，就這樣戰事延綿幾百年了！王上氣得不行，曾經親去日本海剿他們，可大軍一到八岐大蛇人走家搬，又不能攻擊陸上生物，發了一陣火又撤了回來，只是大軍一撤隔兩年又來掠奪人口，讓水族不得不向王城或大城遷徙。

  這讓我對日本有了新的認識，他媽的，這日本連水裡也不消停啊！

  「這裡離王城比較近，也就十幾萬里，麻煩王兄弟把小黑帶到王城吧，這一路請您多多照顧，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裡的東西你隨便取用，權且充當些許謝禮吧！」最後昆翱宇求懇道。

  我忙說：「大哥這話說的，你們夫妻一同上路多好，我們照顧的再好，也不如父母啊！您擔心傷勢吧？我不是說了嗎，丹田我都破過，重新修煉就是，不必太傷心了，你們不是都有大志向嗎，怎麼讓這小小挫折難住呢？放開心胸一切都會好的！」

  他忽然一臉嚴肅雙眼精光直冒，鄭重其事的對我道：「兄弟，我之一族只要一息尚存其志不移，但為其志舍小我成就大我，我心無怨！請記住我的話，我身體欠佳又說了這麼多，累了，你們也休息吧！」

  說完話腰杆筆直的走向了他們的石室，這讓我有些惱火，待他入了石室小聲道：「怎麼就油鹽不進呢！一起走不好嗎，休養一段時期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敖天成在這空間恢復了人身靠近我小聲說：「王爺，每個種族都有各自生存信條，不能一概而論，我們要尊重其志向，您說呢？小黑與我們有牽扯明日定見分曉，請王爺稍安勿躁。」

  看他一眼：「你能不能不像御魂似的神叨叨的，賣什麼關子，有事就說。」

  敖天成認真考慮一下小聲道：「王爺，我不是賣關子，有些事真的不宜早說，唉，這麼說吧是天機！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給您，讓您有些精神準備，昆家夫妻大限已到，無可改變！」

  「什麼？你這混蛋這不是見死不救嗎？天成，我錯看你了！」說著站起來就要去昆家人所住石室。

  敖天成一把拉住我：「王爺，你認為我是那樣人嗎？你要想好了再去，你這一去就是催死符，本來他們夫妻會有諸多事告誡囑咐兒子，你一到他們會馬上自盡，唉，您沒看出來嗎？他們死志已定，為什麼讓您領孩子去王城，他們不可以同去嗎？這其中恐怕還有我們不知的事啊！」

  回過頭，認真看這巨漢：「也許我急了點，可天成畢竟人命關天，難道就不能想點辦法？孩子多可憐啊，你忍心嗎？」

  敖天成放開我：「我怎麼能忍心，但……唉！我很難想像只百人了，卻分居四海各處，又不入城，為什麼？鯤族志向高遠不畏任何險阻，也要一展其抱負完成夙願，我不想說什麼推算結果了，救其人等同滅其志您看著辦？」

  我愣住，看向被我驚動圍過來的眾人，跌坐石凳上低聲將事說出，鐵頭皺眉：「如果是這樣，那只能說明夫妻倆對孩子期望甚高，不想拖累孩子，還有可能我們低估了水下生活的艱辛，二人失去武力可能會很難幫助到孩子！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哪也不至於自盡吧，找一片淺海捕魚不也能活著嗎？慢慢恢復唄！」唯妳說道。

  刑虎搖頭：「就算危險沒了，可不符合他們族人志向，我想那樣活著不是他們所願。」

  艾麗絲想了想：「我想是不是王城不允許沒有修為的人進去啊？他們擔心兒子牽掛乾脆斷了兒子的念想，除此我想不出什麼理由了！」

  「我想說的是，看看有什麼辦法救他們夫妻二人，而不是聽你們分析他們死因，快，大家想想辦法？」我急切的說。

  眾人低頭不語，顯是無計，我看向天成：「我闖進去他們真的會死？要是我們控制住他們怎麼樣？」

  敖天成一翻眼皮：「不信我我也沒辦法，可你如何確信一進入就能找到他們？」

  我突然一拍額頭：「天成，你讓他們睡過去不就萬事大吉了，嗨，這招一定管用！」

  「我不是沒想過，可人死志一定就算夢中也不能阻住啊，更何況萬一正傳授什麼給小黑我豈不是害了人家一家嗎？」天成垂頭喪氣的說。

  「你、你們，唉，難道就這樣乾瞪眼？」我氣呼呼道，正這時一聲大呼我們全部驚動，紛紛轉頭看向石室。

  我再不顧忌一頭沖了進去，還真讓敖天成說著了，石室轉了兩個彎才到他們休息的地方，真闖進來想控制人簡直扯淡。

  在這間應該是他們臥室的巨大石室中昆氏夫妻分別躺在一張石床上，神態安詳不細看看不出人已經死去，小黑跪在二人中間淚如雨下嚎啕不已。

  走過去輕輕撫了撫小黑後背：「唉，孩子，事已至此節哀吧！你只有好好努力修煉，不要辜負你父母期望，唉，這又何苦呢！」

  鐵頭等人也走了進來，都面有淒淒，人這輩子為什麼呢？為了其宏圖大志這樣真的值嗎？

  艾麗絲、常靈芝、唯妳姐妹四女小聲寬慰著小黑，讓這可憐的孩子多少安靜了一些。

  過了一陣小黑從石床邊拿過一卷獸皮遞給我，他說：「這是我父親留給你的，你先看看吧！」

  接過打開一看，這是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請我不要怪他絕情，這是族內規矩不能死後成為他人食糧等等，讓孩子在此為他們守孝三天希望能成全，另有一件是想讓我們為他們報仇，酬謝是一張海底地圖，最後一句是只要報了仇，送孩子到了王城地圖孩子會呈上。

  這什麼話，用地圖引誘？即便是再有價值我會動心嗎？不禁搖頭暗想太小瞧我了，隨手將信遞給身邊鐵頭，鐵頭看後皺眉又轉給刑虎等人。

  我看向小黑，看他淚眼蒙蒙的樣一陣心軟：「孩子，我不知你爹娘為何如此，我也不在乎什麼地圖或什麼珍寶，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就不會看你再送命，至於報仇……我出行本意是不想惹麻煩，可事情要是攤上我也不怕麻煩，替你父母報仇也不是不行，但事有輕重，你如今年齡還小，我們去報仇能不能剿清悍匪？萬一有漏網者我們一走，倒是為你樹敵，我覺得仿佛不值，這樣，你再大一大在王城將修為再提升一些，咱們定個年限等你有了自保能力，我王野說話算數一定為你父母來報仇，這樣行嗎？」

  小黑低下頭不語良久，才抬頭問：「大叔，那地圖你確定不要了嗎，我爹說不求你殲滅，只要你陪我去就行，哪怕你答應我去，這地圖也給你！」

  我真惱了，這是口口聲聲為孩子好的父母嗎？這不是為孩子惹麻煩嗎？而且只要我答應去就給我地圖，他有病啊！我要是騙孩子呢？切，也許這種族就靠惹麻煩讓孩子得到鍛鍊？我不敢苟同這方法，這和尋死無異！

  「孩子，你既然叫我一聲叔，我就不能害你，我不要你什麼地圖，我們陪你守孝三日，然後立即送你去王城，在這期間你需隱忍，保命提高實力為要，並上點心留意匪徒蹤跡，到了約定日期和地點，我定來為你父母報仇，懂嗎？」

  小黑默默低頭就此不言，看著父母忍泣不止，如此在這裡陪了小黑三天，第四日一早我們來為其父母收斂，也最後看一眼他們，也算辭行了。

  可一入石室，石室內除小黑空空如野不見了二人屍首，望著呆跪地上的小黑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小黑，你父母遺體呢，怎麼不見了？在這有密室之類的嗎？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好讓大家幫你呀！」我狐疑的四周望著。

  小黑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聲音悽慘之極！沒辦法眾人又一陣相勸，好久小黑才止住哭聲，他站起身：「大叔我們走吧，洞內珍珠都拿下來吧，我看有幾位大叔和嬸嬸不便水下行走，揣上避水珠就省去很多麻煩了！」

  他率先走出石室，對父母之事閉口不言，這讓我更有疑慮！在大廳石台上，取出那石匣中十幾顆珠子，他給刑虎、小四、熊二、艾麗絲和亞娜每人一顆，看看唯妳姐妹，想了想也每人送了一顆，這才將其餘幾顆交給我。

  他又各個石室檢查了一遍，收羅出大大小小夜明珠和避水珠幾十顆，全部交我手中，這才出了已經黑漆漆的山洞。

  在洞外又佇立了半晌，大家坐上已經化形的敖天成身上，向十幾萬里外的王城而去。

  這回天成輕鬆不少，它背上不用維持無水空間了，我們有了避水珠很自然的生存在無水空間中，水下是黑暗的，以前我們雖都能夜視，但怎麼也不如有光來的舒服。

  可這被小黑阻止：「大叔，水下世界光和血腥味都是惹禍根苗，我們被歹人發現就是因我一時貪玩拿了顆夜明珠招惹的，您還是收起來吧！」

  眾人點頭，我收起幾顆夜明珠，看著小黑胖子還是不安心：「小黑，你父母到底安置在哪兒？我怎麼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不會出事吧？」

  小黑一聽神情馬上黯淡下來：「大叔……唉，我本不想說的，可你一直惦記……那我就告訴你吧，父母與我同在他們在這裡！」說著拍了下小肚腩。

  啊？我們全部傻了，他竟然吃了父母！他母親說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夠了，原來是這個意思！這讓我們對水下又有了新認識。

  唯妳不加思索的說：「小黑，你也太狠了吧？那可是你爹娘你怎麼能忍心呢？會遭報應的！」唯她忙拉住她不讓她再說下去。

  小黑苦著臉：「你們當我願意嗎？我父母為我把他們僅在修為全部渡給了我，並千叮嚀萬囑咐，等他們三日後內丹轉為陰性……為了我為了我族志向，他們什麼都做了，你難道讓我辜負他們？另外，水下哪有什麼屍首哪有入殮？無論你埋哪兒，海狼海狗都會尋來，你忍心讓他們被那群畜牲糟蹋？」說著又掉下淚來。

  正這時前軍夜叉被攔住，我望過去，五六千水族妖修圍住了前軍，只聽一宏亮聲音道：「哈哈……好大排場，連個小崽子都拿珠子玩，一定富的流油啊！都聽好了，老子章五爺，把珠子女人留下，老子高興了就放你們過去，否則一個不留，全他媽做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