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出山離宗，雲遊四方

  「老祖！」

  一位眼尖的女弟子恍惚間看見生死谷前的人影，驚呼聲立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

  陳雲清和四位長老愣住剎那而後神情激動，隨即只在片刻時間，從生死谷內走出的李無涯被飛靈宗弟子們團團圍住。

  「拜見老祖！」

  「宗主，老祖真的返老還童了！」

  「老祖真是天佑之人。」

  飛靈宗的弟子們神色敬畏，目光火熱地看向李無涯，陳雲清幾人更是激動得吞吞吐吐無法言語。

  萬古以來，生死谷絕地從未有人能活著出來，但他們的「老祖」今日卻是打破了這個鐵律，說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感受著成百上千的矚目神光，李無涯的眼中卻是一片陌生，漸漸地，陳雲清和四位太上長老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老祖怎會滿臉茫然，好像不識得他們。

  一念即此，陳雲清幾人頓時心慌意亂，老祖只怕已經隕落，眼前這位神秘的年輕人絕不是老祖。

  「老祖？」

  即便如此，陳雲清卻不死心，小心翼翼地朝李無涯試探開口，內心波瀾起伏：倘若真是老祖，一切皆大歡喜，如果不是，此人能從生死谷中走出……

  一雙幽深的雙瞳看向陳雲清，李無涯直言不諱地說道：「他已經死了。」

  轟！

  腦海陡然空白，陳雲清和四位長老只覺得外界天旋地轉，眼中湧現濃郁悲痛，他們顯然清楚李無涯口中的他是何人。

  「老祖此話何意？誰死了？」

  飛靈宗弟子一頭霧水地左顧右盼，當看清李無涯的容貌和他臉上顯露的陌生神情，他們才後知後覺地認清真相，生死谷前頓時再現一股濃郁的悲慟。

  老祖隕落了。

  飛靈宗弟子一片默然，內心沉痛的同時也在猜測李無涯的來歷。

  生死谷傳說廣為流傳，李無涯今日能從中走出，傻子也看出來他非比尋常。

  「噗！」

  陳雲清臉色一陣痛苦，而後氣急攻心，猛地張口吐血，眼眶濕紅地低聲呢喃：「都是陳雲清無能，未能重振宗門輝煌……是我辜負了老祖的期望！」

  ……

  轉眼過去三個月，距離生死谷四百多里之外，乃是一片山清水秀的青翠群峰山巒，靈氣如霧縈繞著那些屹立於山腰崖邊的亭台樓閣，此地正是飛靈宗所在。

  當初承諾了飛靈老祖會庇護飛靈宗一段時間，而且陳雲清也算心思活躍，捕捉到李無涯茫然陌生的神情，猜測李無涯來自外地，同時也心知李無涯必然來歷驚天，於是便大膽嘗試邀請李無涯做客飛靈宗，沒想到李無涯竟是點頭答應。

  陳雲清幾人自然是萬分激動，老祖隕落的事情註定無法隱瞞，青南郡的各派勢力錯綜複雜，飛靈宗不過是三流門派，卻已惹得其他勢力虎視眈眈，畢竟它的腳下是一條中品靈脈聚集之地，如此寶地，豈能不惹那些宗門的覬覦。

  飛靈老祖尚在的時候還能讓那些人忌憚三分，如今老祖隕落，只怕有心人再也無法壓制野心了。

  這段時間，飛靈宗上下對待李無涯畢恭畢敬，尤其是在陳雲清這位宗主的嚴格命令之下，哪怕是幾位太上長老也對李無涯恭敬有加，完全就是將李無涯當作老祖一般，不止是因為李無涯擁有飛靈老祖的令牌，甚至不止一次地要物歸原主，但陳雲清幾人死活不肯接受。

  轉眼便是三個月的時間流逝，雖然期間也有不少人漸漸滋生對李無涯這位外來者的不滿，卻也不敢掀起風浪，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陳雲清幾人將李無涯奉若神明，傻子才會自尋死路。

  這段時間，將飛靈宗幾百年來的典藏底蘊悉數通透，李無涯算是對羽化大陸有了一個粗淺的認識。

  羽化大陸不似仙玄大陸劃分為五大州陸，整座大陸除了十大道域之外唯剩無盡深海，但也有共通之處，那就是同樣存在萬族爭霸的大世。

  十大道域廣袤無邊卻只占盡羽化大陸的六成之地，危機四伏的無盡深海則是坐擁四成，一座稍小的道域之大，也幾乎堪比仙玄大陸的半個南大陸，真正的強者如雲。

  聖天域正是十大道域之一。

  至於天下勢力的劃分，飛靈宗不過是青南郡內一座三流門派，記錄的信息屬實有限，李無涯只清楚那些擁有造化境坐鎮的教派世家只能算是一流勢力。

  踏踏踏……

  飛靈宗大殿內，陳雲清正臉色糾結地來回踱步，眼中瀰漫一絲慌張，在他旁邊的四位太上長老同樣是神色不自然。

  「宗主，那位大人……真要離宗？」

  褶皺的老臉浮現擔憂，馮日慶長老不禁抬頭看向殿外的某個方向。

  而他口中的大人自然就是李無涯了。

  「唉，馮長老猜的不錯，大人說他驀然心血來潮，想出去雲遊四方。」陳雲清點頭嘆息。

  「宗主可是想挽留？」童戰長老皺眉撫須，眼神同樣是和馮日慶一般，看向殿外的那處山峰。

  「那位大人想要離宗雲遊，我縱然有心挽留，可不敢啟齒。」陳雲清苦笑不已。

  修為高絕的強者通常喜怒無常，陳雲清可摸不准李無涯的性情。

  「哈哈哈，宗主這是關心則亂。」

  昏昏欲睡的宋山長老陡然清醒，蠟黃的老臉上儘是笑意。

  「你這老東西笑什麼？」

  宋山長老身邊的那位發如枯槁的古河長老疑惑不解地問道。

  陳雲清和三位長老頓時看向宋山長老，只聽他和顏悅色地解釋道：「那位大人當初也說了，他是承老祖之情才護吾飛靈宗一段時日，如此強者豈會違背自己的諾言，況且這三個月來，飛靈宗上下誠心伺候那位大人，哪怕離宗雲遊了，這場因緣可不會斷絕。」

  的確如此！

  陳雲清和三位長老瞬間恍然大悟，他們果真是關心則亂。

  「不僅如此，此番那位大人離宗，也是咱們拉近關係的好機會。」宋山繼續開口。

  「宋長老此話何意？」陳雲清問道。

  「吾飛靈宗立派於青南郡幾百載，那位離宗雲遊豈能沒有隨行伺候之人？」宋山長老眼神精明地說道。

  陳雲清幾人瞬間心領神會，頓時面露你知我知的會意眼神。

  「咳咳……幾位長老覺得，那蘇白那小傢伙怎麼樣，為人也機靈，悟性也好……」

  陳雲清一臉正色地說道，商議的眼神看向宋山四人，四人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一張玩世不恭的欠揍臉，雖然讓他們恨得牙根癢，卻不得不認可那個小子是最適合的隨行之人。

  ……

  飛靈宗外，一架靈馬轎攆漸行漸遠，陳雲清幾人悵然若失地相送。

  轎攆內自然是李無涯在閉目靜修，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參悟混沌輪迴體的奧秘，同時也在嘗試修煉那捲無上玄妙的混元萬道經，先天血脈的涅槃蛻變，帶來最大的寶藏正是混元萬道經。

  當初在天人境之時，一切只是霧裡看花，踏入造化境，諳透天地法則，他才有參悟這卷道經的機會。

  也就在幾日前，李無涯參悟混沌輪迴體之際，許久未曾修煉的人道因果之法突兀悸動，冥冥中的因果之力讓他無法靜心。

  那種熟悉的感覺，上一次出現是在初次遇見蕭仁鳳的時候。

  「莫非，真是命中注定？」

  轎攆中，李無涯沉思呢喃，眸中若隱若現的混沌之光幽深如淵。

  「前輩，你醒了！」

  一道驚喜聲傳入轎攆，正是那位陳雲清點名派遣的蘇白，明明劍眉星目氣態有神卻總是一副惺忪渙散的模樣，穿著奇異，身上的衣衫不拘一格，明顯就是東拼西湊後的一套衣物，嘴裡也總是叼著一根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