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亡靈之界，無盡幽冥

  上午荒蕪，四方枯寂，宛若陰陽分割的詭異世界無窮無盡，萬法不存毫無生氣。

  不知時空，乾坤無定，迥乎不同的天地猶如鏡面世界，下方是一望無盡的恐怖幽冥，吞噬虛無的黑暗猶如無底的深淵，萬物生靈的氣息蕩然無存。

  仰望天穹，在這無盡幽冥之上竟是照耀諸天的極致光明，光彩奪目金光燦燦，仿佛神明國度的映照，浩瀚無邊的光明籠罩九天。

  頭頂光明，腳踏黑暗，冰冷荒蕪的神秘世界處處透露詭異氣息。

  嗡！

  空間扭曲，一道人影被狼狽地擠出其中，正是法力枯竭的李無涯。

  「這是……」

  極致的黑暗與光明詭異地達成平衡，一切映入眼帘的剎那，李無涯頓時駭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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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突然，似乎因為李無涯這位外界生靈的闖入，此方世界的規則猛地察覺，幽冥悸動，無窮無盡黑暗鋪天蓋地地吞噬而來，無視一切法則之力。

  「不好！」

  李無涯大驚失色，體內造化第一境的修為陡然被禁錮，面對洶湧襲來的黑暗，李無涯心中毫無抵抗之意，前所未有的絕境氣息滋生。

  無盡幽冥，葬道噬法，便是九天之上的仙神也避之不及，何況是他區區凡俗造化境。

  「定！」

  一聲清冷之音響起，打破規則束縛的無上偉力降臨，吞噬而來的幽冥之力陡然凝滯，一陣若隱若現的清淨仙光將李無涯護住。

  「無涯，虛冥陰超脫六界之外，吾四人之力也護不了你多久，若想解救你的小徒弟，唯有人道因果之法不受虛冥陰的限制。」

  古天幽凝重的話語傳入李無涯耳畔，頓時讓他從失神中驚醒。

  「多謝前輩指點！」李無涯心領神會，屏氣凝神催動人道因果道法。

  「因果不滅，萬物循生，現！」

  嗡嗡嗡！

  一陣紅芒閃爍，李無涯眸中浮現縷縷神光，一道道因果絲線瀰漫人道之力凝聚，無視虛冥陰的壓制，探入幽冥黑暗與天穹光明當中。

  「虛冥陰乃亡靈之界，切記不可干擾此界規則，否則驚動那些存在，吾四人也救不了你。」

  腦海響起古天幽嚴厲的告誡，李無涯頓時神情凝肅，重重點頭。

  「前輩放心！」

  時間緊迫，有古天幽四人的保駕護航，李無涯來不及多想，全力催動人道因果之法，跟隨著冥冥中一縷若即若離的因果絲線尋跡而去。

  ……

  虛冥陰之界，時空不存，李無涯不知道自己遊蕩了多久，荒蕪至極的鏡面世界險些讓他心神崩潰，一成不變的無盡黑暗與毫無生氣的光明，著實令人窒息。

  或許是千百年，也或許是一剎那，仿佛幻覺般的一條黃土古道映入眼帘，黑暗與光明不知何時悉數散盡，唯有一片灰濛濛的死寂天地。

  生靈絕跡的詭異世界，這條望不見盡頭的黃土古道十分顯眼，仿佛凡俗小徑，卻又充斥幽冥氣息。

  「黃泉！」

  不知為何，當看見這條黃土古道的剎那，一陣強烈的熟悉感陡然湧上心頭，「黃泉」二字莫名浮現腦海。

  皺眉凝望，駐足不前，心神不安的悸動似乎在提醒李無涯，不要踏上這條路，否則十死無生。

  然而，那條斷斷續續的因果絲線卻是穿過了眼前這條望不見盡頭的黃泉之路。

  是進是退？

  轟！

  沒有半點猶豫，李無涯雙腳踏上黃泉路之時，眼前場景陡然瞬息萬變，猶如驚濤駭浪的種種異象頓時衝擊他的心神和腦海。

  唰唰唰！

  有冰冷麻木的「生靈」踏上黃泉，他們仿佛受到召喚似的，沿著黃泉路魚貫而入。

  有一條渾濁河流奔涌不息，腐朽一切吞噬亡靈，流淌在無邊無際的虛冥陰。

  有一座往生極樂的龐大城池，隔絕萬法不入輪迴，億萬身死道消的亡魂在其中存活。

  ……

  「噗！」

  一口逆血吐出，李無涯半跪倒地，看著腳下枯黃的泥土，他知道該去何處尋找蕭仁鳳的殘魂。

  李無涯整頓心神，起身朝前走去，護體仙光漸漸開始暗淡虛幻，他趕緊加快了腳步。

  荒蕪枯寂的黃土之路似乎真的沒有盡頭，李無涯拼盡全力地前行卻仿佛原地打轉，雙眼望去永遠都是冰冷的昏黃。

  突然，李無涯停下腳步，面色懊悔地苦笑：「路無盡，法有根，生死輪迴，起始便是終止。」

  咔嚓！

  遲來的頓悟乍現腦海，仿佛映照李無涯的明悟，眼前畫面轟然破碎，黃泉古路被一座漆黑壓抑的猙獰城池取代，兩道百丈之巨的青銅鬼門閃爍幽冥青光，一隻只栩栩如生的猙獰鬼物盤踞其上。

  唰！

  當李無涯出現在城池門前，一股森寒至極的幽冥氣息從青銅巨門之上垂落，竟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青眼獠牙鬼物活了過來。

  「桀桀桀……」

  磨牙吮血的刺耳聲讓李無涯臉色劇變，一股超越凡道的無上威壓轟然鎮落，若不是仙光護體，他早已灰飛煙滅。

  「這難道是……」

  打破造化枷鎖的那一刻，李無涯對於天地法則的領悟更進一步，凡道生靈悟法明道，渡天劫褪凡胎，以極致的法證道成仙。

  因此，不入仙道，皆是煉法，但是剛剛那隻鬼物散發的威壓完全沒有法則的氣息，更準確地說，那是一股超脫法則的力量，所謂的天地法根本不堪一擊。

  虛冥陰乃是超脫六界之外，仙神不可及，能在此界中活動的存在，來歷不言而喻。

  「九天十地，幽冥禁忌……」

  「仙無生機，鬼神哭泣……」

  幽冥仙光衝散朦朧，青眼鬼物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險些讓李無涯元神離體。

  「道光護體？」

  青眼鬼物俯身盯著渺小如螻蟻的李無涯，疑惑的眸光上下打量。

  可惜，有古天幽幾人遮蔽氣機，任憑它如何試探，也無法感應出李無涯的來歷，只以為是非比尋常的橫死鬼。

  「桀桀桀，有意思，身死道消的仙神本將也見過不少，但是道光護體的存在，吾可聞所未聞。」

  一縷貪婪之色從青色鬼眼中划過，這隻鬼物居然心生吞噬李無涯之意。

  畢竟閒來沒事吞噬這些亡靈死鬼的事情，它們也沒有少做，只不過礙於規則，比較收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