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嫻嬪歸宿

  嫻嬪心中那叫一個恨，只可惜無處發泄，因為下一秒鐘，郭淵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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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與其他坐著的幾人起身行禮，並主動讓出主座，同皇帝一起來的，還有剛好伴駕的婉貴人，她的出現令在場的其他幾個女人紛紛有些不滿。

  「起來吧」郭淵璟冷冷掃了一眼密貴嬪，被他掃到的人立即低下了頭，似乎在抑制住身體的顫抖。

  「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給嫻嬪請安」輕霧因為是跟著皇帝的，所以在他旁邊一起間接接受了皇后與和淑妃，安貴嬪，熹貴嬪的禮，她泰若自然等郭淵璟讓大家請來以後才徐徐下拜。

  「你也起來」這話可不是對嫻嬪說的，虧得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嫻嬪猛然抬起了頭，事實上，郭淵璟半拉起輕霧，落座於主位，輕霧這回學乖了一些，沒有直接在旁邊的位置坐下，而是稍稍側身，走到了台階之上，立於一旁。

  「說吧，怎麼回事」郭淵璟用手指上的扳指扣著桌面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敲擊音，震在每個人心裡，皇帝沒有發話，故而在場沒有人敢坐下，皇后也是乖乖佇立在一旁。

  皇后作為眾妃之首，自然是站出來先把事情講了一遍，嫻嬪幾次想要插口都被皇帝冰冷的視線給凍住了。

  郭淵璟心情是很差勁的，欣妃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他心裡最清楚不過，至於會死掉，也是因為沒有繼續救治，在他的命令下，宮裡的太醫沒有人敢去幫忙。

  但，嫻嬪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傢伙，欣妃早在先前發瘋的那個，郭淵璟就認為這件事存在這一點，於是順著欣妃這條線查下去，果然發現了中毒已久，那日之事絕非偶然，而是有意觸發。

  他沒有對外公開這種事情，無論背後有什麼隱情，欣妃都是必死無疑的，當然還是要調查一下，這麼一查，就翻出了嫻嬪這個人。

  郭淵璟厭惡的同時又暗自慶幸，沒有把公主交給她，密貴嬪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比她好些。

  近期聽聞密貴嬪與嫻嬪相處的不錯，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預感，沒想到今天，成真了，密貴嬪做的的確有些心急，雖說嫻嬪的確做過這樣的事。

  見嫻嬪一副想說又不敢說出口的樣子，郭淵璟收回了冰冷冷的視線，決定給這個女人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他讓她自己選擇，如果說出的話能夠引起他心裡的那麼一點點愧疚，那麼處置自然會輕些，畢竟人已經死了，他也沒有興趣追究欣妃，欣妃在除夕殺人，大大犯了他的忌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嫻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皇后自動過濾了嫻嬪那一番指認，有些話有自己說出口，反而會引起皇帝的反感，皇上看上去心情不好，身邊還帶著婉貴人，那就證明應該是在散心的過程中被自己叫過來的，興致被打攪，能有幾分好心情嗎？

  嫻嬪見找到了機會，又開始了那一套說辭「皇上，妾這些都認了，只是仍然是那一句話，絕對不能放過這幕後的主謀啊皇上！」

  「皇上，和淑妃指使妾……啊！」嫻嬪等會兒被一隻破碎的茶杯打斷，她驚訝癱倒在地上，用手撫著臉頰，手上還有刮痕，臉上更是一道血痕，原來郭淵璟不聽她說完話，就已經順手把皇后的那個茶杯扔了下來。

  郭淵璟想起了那事情背後的主謀，的確存在疑點，的確不是……嫻嬪。但是，他冷冷一笑「嫻嬪，朕最討厭亂說話的女人」看來，在他這個皇帝到來之前，嫻嬪就已經想把左玖拉近水裡了，虧得皇后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怕憋得生了病。

  皇后和安貴嬪臉上都有一瞬間的失望，密貴嬪倒是置身事外，靜靜看著事態發展，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皇上怎麼處置，都不可能讓這個女人再回到後宮，守著孩子，她現在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何如說過，這件事情裡面，要儘量把自己摘出來。

  輕霧一直在那兒觀察著眾人，看著左玖揚起的那冰冷的微笑，心中頓感不舒服，她往前一步，朝著皇帝輕笑，盡顯近期以來的親昵，用著輕靈的聲音提議著「皇上，嫻嬪一個人應該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皇上先息怒，然後聽聽她怎麼說吧」

  皇后含笑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對輕霧點頭，心裡卻暗暗嘆息，這輕霧，沒長腦子啊，這種場面，還敢出來……

  郭淵璟淡然看了輕霧一眼，動了動嘴唇，變換了幾下口型，最終只是點點頭「婉貴人都說了，嫻嬪，你就說說看吧」

  安貴嬪微訝，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后，皇后朝她輕輕搖頭，心裡想著，輕霧當著左玖的面這麼做，等於間接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左玖是誰呵。不過也好，蹦噠的太厲害了，總該有人來壓壓勁頭。

  左玖冷笑，也同樣給了輕霧一個眼神，不同於皇帝眼裡的淡漠，左玖藏在眼底深處的是滿滿的冷意，輕霧抖動了一下身子，嫻嬪捂著臉，面上的表情有些麻木，她低了低頭，蒼白無力說著所有的事情，沒有人會相信的，她的心就好像是那個茶杯一樣，被那個男人親手打的四分五裂，還給自己心上捅了一刀子。

  郭淵璟沒有再次生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左玖「淑妃？」

  左玖朝郭淵璟行禮「妾否認。」

  簡潔的三個字，郭淵璟仿佛當真了，直接就宣布讓嫻嬪搬去冷宮「朕來之前已經讓太醫查過了，欣妃體內滴卻存在著用過的毒，而且就在很久以前，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朕不想殺你，但是，你不配做公主的生母，孩子的生母會是欣妃，她死後，才寄養到密貴嬪那。」

  嫻嬪眼中含著淚光，她最後一次抬頭，含淚的雙眸隔著水簾捕捉著那英俊男子的身影，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選秀的時候，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入宮的那段時間。

  郭淵璟讓她有了孩子，卻把孩子從她身邊帶走，現在，還徹底斬斷了她與孩子的聯繫，進了冷宮，就再也出不來了，皇上一定會派人把守著。

  殺了一個欣昭儀娘娘，得來一個終身囚禁冷宮的結局，或許在許多人眼裡，保住一條性命，都是無比的幸運，可是，嫻嬪心中依然牽掛著朝露，牽掛著那龍鳳胎中唯一活下來的，把兒子的那份也一起帶著的朝露。

  在她眼裡，朝露不僅僅是一個孩子，一個公主，一個她親生的女兒，更是一份精神寄託，仿佛提醒著她，在這後宮中，還存在著，她的生存，還有意義。

  嫻嬪把郭淵璟的面容銘刻在心底，俯身，額頭抵著手「皇上，妾自知罪孽深重，妾自請去皇家寺院裡念佛，為欣妃、為孩子，為皇上、太后祈福，請皇上准許」

  左玖神情微動，輕閉雙眼掩飾眼底的嚮往。

  自古嬪妃出家修行，就等於褪去了一身的繁華富貴，從此青燈古佛長伴餘生，吃齋念佛，終日在佛面前打坐……

  嬪妃出家者，一般都是太妃，或是廢妃，無論是哪一種，但凡決定出家，都必須剝奪所有的位分，郭淵璟剛剛下的命令中並沒有廢嫻嬪的嬪位，到了冷宮雖然孤苦，但好歹嬪位在身，只要上位者願意，底下伺候的人上點心，或許還有機會享受到好一點兒的待遇。

  寺廟裡，可沒有誰理你是誰。

  皇后輕輕蹙眉「嫻嬪，你沒有必要如此。」

  輕霧還沉溺在皇帝對左玖的袒護，鑑於對方是名正言順的寵妃，她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熹貴嬪和密貴嬪嘴巴像是上了封條一樣，一個字都不肯說，安貴嬪起了同情之心，但多年的皇宮生活，已經讓她養成了即使心裡有些同情也不會出手相助的好習慣。

  郭淵璟沒有看著底下的嫻嬪，把目光悄然投向了左玖「皇后，淑妃，熹貴嬪。」這是在徵詢建議。

  皇后得體行禮，站了那麼久也沒有一點不自然「皇上，嫻嬪畢竟侍奉國皇上，這皇家寺院的日子、豈是那麼容易好過的？」因為是皇家的寺院，裡面的人都身份特殊，所以一般都是進得去出不來，死了，也只有冰冷的墓碑，根本沒有資格葬入皇陵。

  郭淵璟不反對，也不贊同「皇后賢良，一貫心疼姐妹，熹貴嬪？」

  沒有先問左玖，這讓皇后和熹貴嬪心裡都有了別樣的猜測。

  「妾覺得皇后娘娘說的有理，但嫻嬪說的也並不無道理，所以還請皇上聖裁」熹貴嬪選擇了中立，她預感左玖會說出與皇后相反的答案，並且得到皇上同意的概率很高。

  密貴嬪很想說同意，但只是在心中想而已，一個字都不敢吐出來。

  「讓她去吧」左玖很自覺主動發表看法，她深深看著嫻嬪，沒有憐憫，也沒有厭惡，很平靜的，那裡面還有一里隱藏的很深很深羨慕。

  郭淵璟正是這個想法，嫻嬪主動請去祈福，正好眼不見為淨，只是這樣做有些太狠心了，說不出口，他知道皇后左玖的看法與他一致，前者同樣是為了臉面，說不出口，後者同樣是有著相同心思。

  「依淑妃，朕會讓人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