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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6章 物證 897章 人證

2024-05-24 14:45:59 作者: 一個女人

  896章 物證 897章 人證

  佛堂里安安靜靜的,只有風聲伴著木魚聲在四處迴蕩,連宮人太監們走路也絕不會發出半點聲響,使人不由得自心底生出幾分寧靜感來。這份寧靜被接連兩聲極大的響聲破壞,那是有人故意狠狠的推開大門,致使門撞在宮牆上發出的聲響。

  木魚聲雖然沒有斷,可是卻在大鬧響起的霎間亂了節奏再也沒有了那份寧靜之感;敲木魚的太皇太后並沒有吩咐尚儀出去看看,她依然垂著眼皮誦經,只是握著小木棰的手指尖有些發白,看上去平生出幾分冷意來。

  

  尚儀看看佛堂門外也不見有人進來稟報心下有些焦急:「太皇太后,讓奴婢去看看是什麼事兒?哪個敢如此大膽在佛堂周圍喧譁……」

  「不用了。整個皇宮之中敢如此、能如此的,不顧臉面體面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純貴妃。」太皇太后終於放下了小木棰,抬手讓尚儀扶她起來坐到一旁:「她來了也就表示那刺客已經失手,我們主僕就要有個不大不小的劫難了。」她並無慌張之色惱意與恨意倒是有幾分:「哀家也沒有想到她能來得如此之快,是那人死前說了什麼嗎?」

  尚儀的神色間露出幾分慌張來:「那怎麼辦?太皇太后你去寢殿躺好,由奴婢去打發她們走吧。再怎麼說她們也不敢闖寢殿驚擾您的,在這裡和她對質反倒沒有什麼好處。」她說著話去扶太皇太后,卻被輕輕的推開。

  太皇太后抬眼看她:「哀家就在這裡,她能拿哀家如何?那刺客就算是說過什麼,又與我們何干?我們主僕在佛堂之中靜修,連個大門也邁不出去,宮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同我們主僕無干。靜定,不要慌,哀家是太皇太后,這天下只有還有孝字在,哀家就永遠不會輸,就可以保全你。」

  尚儀剛想說話,就看到一臉怒容的紅鸞帶著人闖了進來;她看看太皇太后閉上嘴巴靜立不動,等著紅鸞上前行禮後她再去見禮。

  佛堂之中燭火搖動照得佛堂之中亮如白晝,每個人的臉上的神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見太皇太后一臉的沉靜,紅鸞氣憤的指著她道:「外面有兩條人命又損在你的手上,你就算是把這木魚敲穿,佛祖和菩薩也不會保佑你。」

  太皇太后回視紅鸞:「佛堂之里已經謝絕來客,有皇上的聖旨,純貴妃不是忘了吧?哀家也累了,純貴妃帶著身孕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對哀家對純貴妃都好。或者,純貴妃帶來了聖旨,那自當別論,哀家也很歡喜純貴妃你能來探哀家。」

  紅鸞步步緊逼,盯著太皇太后的眼睛行到她跟前微微彎下腰來:「你使出的刺客和宮嬤嬤剛剛離開人世,想來魂魄不遠豈能放下太皇太后就此離開這個人世?說不定她們已經隨本宮來探你了。」

  太皇太后神色不動,尚儀的神色也不動,仿佛沒有聽到紅鸞的話;甚至在聽到宮嬤嬤死了之後,太皇太后的眼中還閃這喜色:雖然刺客死掉,可是她終究還是除去了心腹之患。

  紅鸞把手中宮嬤嬤所寫摔在太皇太后的身上:「你自己看清楚,就憑你殘害過先帝的手足,現在怎麼有臉還端坐在佛堂之上?你如果還有半點良知就去宗廟謝罪吧,九泉之下見到列祖列宗也算多少有點交待。」

  太皇太后把紙扔到桌子上沒有看:「純貴妃,你倒底在說些什麼自己清楚嗎?如果是身子不舒服就讓御醫給你請脈,在哀家面前如此說話當真是不小的罪過——你的意思不是想讓哀家去自盡吧?如果真是,你置皇帝於何地,又置孝道……」

  紅鸞拿起杯盞來就把茶水澆到了太皇太后的頭上:「不要給我提孝道,你害死的不只是宮嬤嬤的姐姐那對母子吧?如此大罪你早應該去地下向列代先祖謝罪,又有何臉面自稱為太皇太后。你就是一個罪人,一個天大的罪人。」

  「不要指望著孝道能救你,宮嬤嬤今天死了,就表示你也到了要去九泉下請罪的時候。」她把茶盞狠狠的摔在地上:「你使來的刺客也是要刺殺我及腹中的孩子,要知道我腹中可是皇家的子嗣,你幾次三番的對皇嗣下手,這罪大過了天去。」

  太皇太后頭髮衣衫盡濕卻依然沒有發怒:「就算是有人行刺你,就算有人刺死了你身邊的嬤嬤,那又與哀家何關?而你擅鬧佛堂,又百般折辱哀家,哀家倒要皇上給哀家個公道。」她拿起手帕來輕輕的拭臉:「純貴妃,你來佛堂之前、你在開口之前,可有憑證?人證或是物證,拿上來讓哀家看看,讓眾人看看,不然就是你信口開河,只怕你的龍胎也護不住你。」

  一箭雙鵰。

  她原本也沒有想到刺客會死,不過這並沒有讓她有什麼難過,且宮嬤嬤已經死了反而讓她有所獲;也就在得知宮嬤嬤死後,她就知道武紅鸞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憑紅鸞的性子定不會放過她,可是無憑無據誣衊還意圖逼死太皇太后的罪過,足夠把紅鸞送入冷宮了。這在紅鸞進入佛堂時,太皇太后還沒有想到的好主意,但是好主意永遠不怕晚。

  紅鸞盯著太皇太后:「物證有那張紙!你還想抵賴不成。」

  太皇太后掃一眼桌上的紙:「這紙誰能證實是由誰所寫?豈能成為物證,說不定就是你純貴妃來陷害哀家的。」她把紙拿到手中看了看,站起來就走到身邊的燭台上點燃,揮了揮扔在紅鸞的腳邊:「再說了,現在哪裡有什麼物證。」

  她拍拍手轉身伸出手去扶著尚儀:「純貴妃,在這宮裡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學,至少你要害哀家卻還是不夠道行的,回去好好學幾年再來吧。嗯,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哀家是在慈寧宮呢,還是在壽康宮。」她說完笑笑:「純貴妃慢走,哀家累了要回寢殿了。還有,今天晚上不要忘了向皇帝請罪,哀家這就要使尚儀去皇帝那裡,請他過來一趟。」

  897章 人證

  「哀家怎麼也是皇帝的嫡親祖母,此事天下無人不知。純貴妃,這宮中的任何人你都動得。」太皇太后轉過身去:「可是你永遠都休想動得了哀家,所以哀家和你不管是眼下還是將來,你都是註定的階下囚。原本哀家給了指了條金光大道,偏你自認有本事要飛上枝頭,如今又能怪得哪個?這皇宮,不管有沒有上官家在,也是哀家說了算。」

  她說得平平靜靜,因為不只是她就連宮中的任何人都知道,因為先帝是她親生的兒子,所以不管她如何只要沒有謀反那皇帝就無法對她如何。

  紅鸞忽然上前一把抓到太皇太后的衣裙,用力一拉一甩就把她扔到了椅子上;而她身邊的柳兒等人驚出一身冷汗來,馬上把她圍在中間。自剛剛紅鸞和太皇太后對峙,柳兒等人就怕太皇太后會出手傷到紅鸞;沒有了宮嬤嬤,她們誰也不能保證紅鸞能萬無一失。

  太皇太后沒有想到眾目睽睽之下,紅鸞敢對她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紅鸞冷哼:「本宮的膽子向來大,而且你還不知道什麼真正大的膽子。」她指著佛堂左側的花門道:「給本宮去好好的收拾太皇太后的寢宮。」

  小順子馬上答應帶著人就往那邊行去,太皇太后氣得站起來:「你們誰敢?!」可是話音剛落,那邊已經傳來砸東西的響聲,她的臉色猛得轉青看向紅鸞連連點頭:「純貴妃,哀家本不欲同你一般見識,你居然如此迫害哀家,那哀家也唯有跪求皇帝給哀家個清白了。」

  紅鸞看著她冷笑:「你以為你還能打發人出得這佛堂?不過,皇上會來的,到時候你真得好好的對皇上分說分說才成。」她坐下後就看到小順子自花門那邊出來,對太皇太后輕輕的道:「現在寢宮亂作一團,太皇太后不便安寢,您還是在花廳上陪我多說一會子話好。」

  太皇太后看到門外有宮人進來,知道紅鸞當真把佛堂封了起來不許佛堂內的人出去,她怒極起身向紅鸞行過來,揮手就打向紅鸞的臉:「你好大的膽子,就連皇帝也不敢對哀家如此。」她這是登上太后之位後第一次因怒而親自動手打人。

  柳兒和杏兒剛想上前受太皇太后這一掌時,卻見紅鸞坐著抬起了腳來:「這繡鞋好像髒了,你們給本宮拍拍。」太皇太后正好撞在紅鸞的腳上,手當然就打空了而她因為沖得用力而撞得自己肚子很痛。

  「太皇太后這是想做什麼?」紅鸞看著柳兒給自己拍繡鞋:「您要是想給我拍繡鞋,我還真是不敢讓你動手——你雙手都是皇家子嗣的血,拍在我的繡鞋上,這鞋子也就不能要了。嗯,動上了手,那就是想來害我腹中的孩子了,你當真是不死心啊,要害死多少皇嗣你才甘心?」紅鸞的腿微一收猛得踢出,踹開了太皇太后任她倒在地上。

  她接著俯下身子:「眾目睽睽之下,你居然就敢動手害皇嗣,是不是認為憑著太皇太后可以為所欲為,就算是皇上知道你也不怕?像你這等心狠手辣之徒,留在宮中豈不是天大的禍害,你又有何德可以再竊居在太皇太后之位上。」

  太皇太后伸手給尚儀讓她扶自己起來:「不要誣衊哀家,無憑無據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小心你不只是進冷宮那麼簡單。你對哀家不敬,哀家年老體衰又幽居於佛堂之中,才會被你一個小小的貴妃所欺,列祖列宗地下有知也不會放任你。」她跌了一跤腦子倒是清楚不少,知道眼下不應該和紅鸞爭執,因為她占不了便宜。 反而咬住紅鸞的錯處不放,等把她送入了冷宮怎麼收拾就看自己的心思了,還怕她在冷宮裡能翻出天外去。眼下受紅鸞點屈辱正是時候,就是要激得紅鸞更怒對她下手更重,最好能讓紅鸞把她打個鼻青臉腫,才會讓皇帝不得不把她請回慈寧宮中:離開佛堂之後,要做什麼都可以從長計議。 絕不能錯過眼下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這可是上天送來的好機會定要好好的把握;她不但要一舉除去該死的純貴妃,還要再趁此時後宮無主再度把後宮握在自己手中。 「你快給哀家滾出去,不要說那個什麼宮嬤嬤死了同哀家無關,就算是再死十個八個宮嬤嬤和哀家有關又如何?那等宮中奴婢豈能和哀家相比,哀家要她死她不死還是大大的不敬。」太皇太后開口就是要再加一把火,把紅鸞氣得失去理智最好。 紅鸞看著太皇太后,目光移到她身邊尚儀臉上再移回去:「無憑無據?太皇太后還真是健忘,本宮可是你調教過的人,豈會空口中白牙來找你算帳?」她並沒有氣得發狂,可是一雙手也攥得緊緊的:「你以為本宮扔給你的當真是宮嬤嬤寫給本宮的東西嗎?本宮如果真做出那等沒有腦子的事情,豈不是白讓太皇太后費心調教。」 她自袖中摸出一張紙來,同樣是皺的但卻折了起來,同時摸出來的還有一塊玉佩:「宮嬤嬤和你有血海深仇,你以為只有一張紙留下嗎?憑她以這塊玉佩告發你不可能,但是本宮卻能!」她說完把紙打開,和玉佩一起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看清楚了嗎?本宮可沒有騙你,這才是宮嬤嬤留下來的東西。」 她晃了晃玉佩和紙就收了起來:「你年紀大了,想在本宮手裡搶東西可能嗎?讓你看看當然防著你伸手來奪。」她把東西放進袖袋裡看著太皇太后:「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欣慰本宮的本事?可都是太皇太后親手調教的呢。」 「就憑這個想入哀家的罪?當皇家宗室是擺設嘛。」太皇太后臉色雖然微變,不過一樣沒有驚慌;因為宮嬤嬤已經死了,這兩樣東西根本不能真正的證實什麼。 紅鸞抿了抿唇:「當然,本宮如果想不到,豈不是辜負太皇太后當初的教導?除了物證,本宮還有人證。」她偏移目光看著尚儀一笑:「尚儀,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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