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舊相識
2024-04-30 00:12:35
作者: 庭院深深
「我生得不好看?」易明之忽然打斷她。
呃——
丁嬌險險托著下巴才沒讓自己失態。
這才是真被妖精上身了吧,她的老實人去哪了?!
丁嬌傻愣愣地看著易明之,見後者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粉粉的舌頭還舔了舔薄薄的唇,她腦子嗡嗡作響,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逃了。
回了屋,丁嬌一顆心還砰砰亂跳。沒由來的,她腦子裡閃過一句話,男人性感起來,真沒女人什麼事。
這夜,丁嬌做了個不可描述的夢。夢中男人這樣那樣她,她居然頗為享受,被晨光叫醒之時,臉上還帶著絲眷念。
飽暖思淫慾,丁嬌,你實在是太閒了。
丁嬌暗暗唾棄自己,安排好酒樓的事,動身去牙行找宅子。
剛要出門,就見易明之倚在門邊幽幽地看著自己。
他仍舊穿著那身青色的長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便是站在那不說話,自有一股清潤的風情。
丁嬌猛覺心漏跳了一拍,當下轉身就走,嘴裡還默默念著什麼。
易明之眉梢一挑,運足耳力聽去,一抹笑凝固在嘴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男是太監是太監是太監……」
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易明之才慢慢轉了身。
他心下委屈地想,不是說喜歡他的皮囊麼,他已端出自己最好的風儀,她為何視而不見。
易明之的怨念丁嬌並不知曉,她正找中介看房子。
連著看了幾家,不是宅子不夠好就是價錢太貴,丁嬌心累。眼看到了午飯的時辰,她準備打道回府,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
「丁姑娘,是你嗎?」
丁嬌回頭,就見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正驚喜地看著自己。
「你是——」
臉龐有些熟悉,可具體是誰,她卡殼了。
「是我啊,你秦大哥。」秦大山三兩步走近了,丁嬌先認出他那一口倒牙。
「原來是秦大哥,真是幸會。」丁嬌邊說話邊不著痕跡地打量秦大山。
秦大山變化極大,下巴上那厚厚的鬍子剃掉了不說,衣著打扮也全然不同,通身氣質與上回相見時有天壤之別。
「丁姑娘,我們真是有緣。」秦大山並未留意丁嬌的打量,他問丁嬌道:「你要買宅子?」
丁嬌笑著應是。
他頓時重重一拍手掌,道:「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酒樓就是你開的吧。前幾天我在衙門,哦,是了,你不知道,我現在在衙門當差,做了衙役。」
「我在衙門聽了你們酒樓的傳言就在想,貌美又姓丁的女掌柜,難不成是你,沒想到真被我猜對了。」
還傳到衙門去了,真是壞事傳千里。
丁嬌「苦笑」,道:「秦大哥去我家酒樓坐坐吧,我們在縣城碰面,確實也是緣分。」
「那是。今天我可要嘗嘗你的手藝,好久沒吃過了,想得慌。」
秦大山是個自來熟,跟著丁嬌一路去了有間酒樓,一進了酒樓就吆喝跑堂小二上酒。
丁嬌與他客氣幾句,果真進了廚房。
小半個時辰,一碟臘豬耳朵,一碟九轉大腸,一碟子油炸花生米就送了上來。
秦大山邊吃肉喝酒邊與丁嬌話離別後的事,一頓飯足足吃了大半個時辰。
丁嬌的笑漸漸真誠起來。
秦大山雖說長得抱歉,可本事卻是不賴。當初在通然鎮被人逼得呆不下去,拎著包袱就來了縣城,沒想到誤打誤撞救了縣尉,縣尉感念他的恩情,索性讓他進縣衙做了一名衙役。
或許他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與縣衙的人打得火熱,前不久又捉拿了一夥盜賊,在縣太爺跟前也掛了號。
秦大山喝了點酒,說話比平時更豪邁,一副大嗓門幾乎要將整個大堂掀翻。其他用飯的客人頻頻側目,見貌美的掌柜一直陪著人說話,不由暗暗猜測兩人的關係。
待喝得醉醺醺的秦大山離開,有認識秦大山的人就悄咪咪問丁嬌:「丁掌柜與秦捕頭很熟啊?」
送上來的虎皮,丁嬌自然不會棄之不用,當下點頭道:「是舊相識,以前在鎮上就受秦大哥照顧。」
模稜兩可的話讓不少食客心下生凜,一直在櫃檯的易明之卻聽得眉頭直跳。
這天吃晚飯前,易明之就攔住了丁嬌,示意自己要支取工錢。
丁嬌挑眉,端出女人給男人零花錢時的摳門嘴臉:「你吃在樓里住在樓里,要銀子做什麼?」
男人有錢就學壞,這類似的知識,丁嬌上輩子灌了一肚子。
她扔下「不給」兩斬釘截鐵的字,施施然走了,徒留下在風口瑟瑟發懵的易明之。
不是說他的銀子算入乾股,要給他分紅麼?!易明之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
他若是生在丁嬌上輩子那個時代,定會知道這麼一句話,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易明之暗暗傷神,捏著身上灰撲撲的袍子,無語望天。
他只是想做一身新衣裳,還不是要穿給她看,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難說話了。
丁嬌哪裡知道自己親口拒絕了福利,她此時又添了一樁糟心事。
「掌柜的,我昨天瞧見鍾師傅去了鄧家,回來就心神不寧,怕是要走呢,這兩天跟我打聽什麼時候發工錢。」
姜壺說得言之鑿鑿,丁嬌仔細觀察了半天,發現鍾師傅似乎真有跳槽的苗頭。
她拉著三丫娘一陣耳語,後者在她的示意下去試探,回頭真帶回了壞消息。
「鍾師傅沒有去找下家,是鄧二找他訴苦。話里話外就說他鍾李受了他的大恩,如今他被嬌娘你欺負了,要他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還不就是想要勸退的意思。
丁嬌聽得好笑,問三丫娘道:「你覺得鍾師傅會怎麼做?」
三丫娘思量了片刻,道:「這事不好說。但是,鍾師傅是個重情義的,當初他落難,聽說是鄧二舉薦他來酒樓,如今他的工錢,在樓里是數一數二的。」
「這麼說,鍾師傅離開的可能性比較大?」
「鍾師傅雖沒說,我看他像是已經拿定了主意。」
如何留住去意已決的員工,尤其是不為名利所困的員工,丁嬌表示很頭痛。
她想了一個多時辰仍是無解,甚至想破罐子破摔。
「要不,就讓他走好了,沒了他,咱們酒樓又不會倒閉。」
「不成。」
「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