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風波
2024-04-30 00:08:57
作者: 庭院深深
丁嬌與易明之走遍鎮上,又在幾個街口蹲守,花了大半天的功夫,鎖定了幾處位置。
隨後蹲守幾天,綜合同行分布,人流量,購買力,她初步選定了三個鋪面。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裴功名,讓後者幫忙與人接洽打聽價格,約好有消息再碰面,丁嬌安心地窩在盧家村。
等待的日子也不難熬。天氣越來越暖和,丁嬌帶著兒子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烤鳥蛋,燉泥鰍,幾人的嘴便沒個停歇。
魯家時不時飄出的香味饞得村人隔三差五溜達過去,魯大娘嚴厲制止,打野食才消停下來。
一家人日子過得滋潤,丁嬌很快便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
她挖了挖耳朵再次確認:「二表哥,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盧有武剔牙,舔著臉笑:「我說,借點銀子使使,你如今發了,也不能不顧自家哥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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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嬌氣樂了:「二表哥,你猜我有不有錢?給不給你?」
盧有武翻臉了:「嚯,翅膀硬了想飛是吧。上回你攪黃了婚事,馬家瘋婆子在家鬧了幾天硬生生把銀子搶了回去,還打壞不少東西。」
「你倒好,拍拍屁股就跑了。要不是你嫂子攔著,我非把魯家砸個稀巴爛。現在不過問你借點銀子你就不肯,做人啊,莫要太過分。」
噴著唾沫星子說完,盧有武開始擼袖子。
魯家每日吃香的喝辣的,他眼饞許久。今日好不容易逮著丁嬌娘落單,他要是弄不到銀子,他就不叫盧老二。
「表哥這是要硬搶了?」丁嬌磨牙輕笑。
「表妹不想給,哥哥只好自己來取。」盧有武伸開雙臂就上前來。
丁嬌身子一矮避了過去。
「嚯,我還收拾不了你了,」盧有武動了肝火,蒲扇大的手猛地一拉丁嬌的衣襟。
他身子壯,力氣也大,脆弱的布料「撕拉」一聲便宣告報廢。
丁嬌看著裂開口子的衣擺,氣得差點翻白眼。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裳。
她氣急,空閒的腿便毫不留情朝盧有武下體踢去。
盧有武吃痛,弓著腰大罵:「你這個臭娘們竟然暗算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才要動手,丁嬌又是一個撩陰腿。
「啊——」盧有武痛得臉色發白,牙齒都在打顫。
「你最好別來惹我,下回就不會這麼客氣了。」丁嬌提起衣襟,施施然走了。
盧有武坐在地上許久沒動。半晌,他陰沉著臉朝丁嬌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慢吞吞往回走。
丁嬌雖被盧老二噁心到了,卻也未放在心上。裴功名送消息來說她看中的鋪子有轉讓的意思。
她丟下手頭的事匆匆去了鎮上。連著跑了幾天,雙方在價錢上各不相讓,丁嬌也不急了,索性又開始賣糕點賺小錢。
這日,丁嬌師徒接了隔壁村的喜宴回來,天已經黑了。進了門,她還來不及癱倒叫累,便發覺屋裡進了外人。
床上的被子亂糟糟,衣櫃門也大開,衣裳散了一地。
「娘,我的荷包不見了。」小石頭抖著枕頭,哭了。
他攢了兩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丁嬌沉著臉翻找一通,發現只丟了柜子里的零錢和兩盒擦手的香膏鬆了口氣。
幸好她習慣把銀子都放空間裡。
「怎麼樣,你們丟了多少?」魯大娘氣道,「我柜子里的銀子都丟了。」
「多少?」丁嬌吸氣。
「三四兩。」
丁嬌杏眼圓瞪,火蹭蹭往頭頂冒。三四兩,這得切多少蘿蔔才能賺回來。
「肯定是熟人幹的,知道咱們有錢,還能知道咱們今天都不在家。」
她腦子裡飛快地排除人選,老盧家的人便浮上來。
魯大娘皺眉:「咱們沒證據,這事只能算了,以後都小心些。」
丁嬌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叉腰不歇氣站在屋裡問候了小賊全家上下幾代才舒坦了些。
小石頭都忘記了哭,嘀咕道:「娘,人都給你罵死了。」
「要是能罵死我罵他個三天三夜,」丁嬌喝了一口水,胸口的邪火還是沒壓住,「小石頭,你想不想揪出這個賊來。」
「想!」小石頭拳頭握得緊緊咬牙切齒。
丁嬌眯眼道:「那明天開始,我們就去釣魚。」
第二天,盧家村便有了流言。
老盧家被趕出家門的侄女遭了賊,幸好那賊不長眼,只摸走了幾個銅板,賊沒想到人家把錢埋後院了。
「是啊,原本是留著給師父補身子,還有小石頭也到了進學堂的年紀,哪裡知道有賊……只丟了幾個錢,不多,真的,可嚇死人了……我去找里長要他幫我收著,里長說天下都沒這個理。」
「還藏在地里?嘿嘿,這個可不能說,反正我藏好了……也不能放在身上,我上回去鎮上,就被人摸了去,心痛死了……嬸子,你們也小心些,不然,哭都沒處哭去。」
丁嬌前所未有的話多,池塘邊上洗衣裳,地里鋤草,問一答三,拍著胸脯保證會把錢藏好,臨了還好心地提醒村人注意人身財物安全。
沸沸揚揚傳了七八日,盧家村才恢復了平靜。地里的農活一堆,誰都沒心思嘮嗑了。
丁嬌一家子似乎又接了不少活,連著好幾日早出晚歸,甚至有一日,一家人去了鎮上沒回來過夜。
「二哥,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再去肯定找不到了。」
「你知道個屁,那丁嬌娘隔三差五便要去鎮上做工,你聽人說沒有,一次就能賺幾兩,這幾個月下來,她怎麼著也攢了幾十兩了,你給我望風,我分你一半。」
「我不去,上回就分了一盒香膏子,還要躲著人用,娘問起都不敢說。」
「這次給你銀子,去不去?!我聽說丁嬌娘一家今晚又不回來。」
「不去,你聽我一句勸,小心被人逮著。」
「哼,不去正好,銀子都是我的,我可告訴你,你要敢跟你嫂子說,我扒了你的皮。」
夜色漸濃,待霧氣籠罩大地,整個世界沉寂下來。
淺淺的月色下,一道黑色身影飛快鑽進羊腸小道,躡手躡腳摸進小道盡頭的屋舍。
黑影顯然很熟悉屋舍,見大門上掛了鎖,三五步繞到院子一側低矮處翻牆而入。
沉悶的落地聲在寂靜的黑夜裡格外響亮,黑影渾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取出懷裡的火摺子。
火摺子點燃,一張虛腫的面龐顯露在黑夜裡。男人站在院子裡思量了片刻,徑直進了屋。
在幾個廂房翻騰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麼,腳步急促地朝後院走去。
甫推開廚房後門,男子腿上一痛,手裡的火摺子便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