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歲月靜好

  調戲一時爽，追夫火葬場。

  丁嬌很快便自食惡果。

  翌日起，易明之躲著她走。

  她與他說話他雖聽著，可眼珠子卻不敢與她對視，仿佛她是洪水猛獸。

  她讓他遞個東西，他仿佛是算好了安全距離，丟到她手裡。

  幾次下來，便是小石頭也發覺了不對。

  他問丁嬌：「娘，你是不是與叔叔吵架了？叔叔都不與你說話，也不對你笑了。」

  丁嬌氣結，抱著兒子的狗頭一頓猛搓，逗得小石頭淚眼汪汪才作罷。

  她知道不能再用力過猛，索性冷處理。不再刻意逗弄易明之，不再在言語上討他便宜。

  起先兩日她還暗暗懊惱，很快便被新的事轉移了注意力。

  

  那是一天傍晚，小石頭進菜地里割韭菜，進了菜園子便大呼小叫。

  「娘你快來看，這裡的韭菜長得真好啊！」

  丁嬌湊過去一看，頓時樂了。

  前天割掉的韭菜根今天已經竄頭許高，比起另外一塊沒割過的還要高上不少。

  這塊地是她用洗臉水澆過的。另外那塊，她當做對照便刻意沒澆水，想到還真瞧出不同來了。

  「還算你有點用處。」丁嬌暗暗道。

  空間裡的洛貝大叫：「我早就告訴過你，看吧，跟著我有肉吃。」

  把丁嬌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還了回來。

  丁嬌心情好不與她計較，割了新冒頭的韭菜就進了廚房。

  許是她的錯覺，炒菜時，她竟覺得鍋里的韭菜比往常更香。

  飯桌上，小石頭夾了韭菜雞蛋狼吐虎咽。魯大娘也道：「今天的韭菜煎蛋做得不錯。」

  丁嬌又看向易明之。

  他有比旁人更敏感的味覺。

  「是更香濃，有絲甜味。」不負所望，易明之給出答案。

  丁嬌樂得只差一蹦老高。

  「你就不能穩重點，夸一句便忘形。」魯大娘不滿地瞪她。

  丁嬌不以為意，她摸著自己的臉蛋問道：「我最近是不是變漂亮了？」

  她天天用那水洗臉呢。

  魯大娘一聲輕哼，小石頭埋頭吃飯。

  只有易明之，悄悄紅了耳朵。眼角余光中的丁寡婦，簡直就是一顆行走的明珠，耀眼奪目。

  丁嬌知道空間裡的湖水果真有效用，便夜裡偷偷摻入水缸，平日裡做飯喝水全夾帶私貨。

  至於魯大娘的藥，她非要親自動手，背著人全部加空間裡的水，一日日看下來，魯大娘的氣色竟然真好了許多。

  最明顯的變化是，老人家起床的時間推遲了足足一個時辰，丁嬌也因此為自己的賴床找了極好的藉口。

  看，春困啊！

  當然，這都是後話。屋檐上掛著的肉顏色一日日加深，丁嬌搬著梯子看過兩回，眼看著有汪汪的油滴出，丁嬌指揮著易明之將所有的肉都收了下來。

  「今天我們要做臘菜！」

  「噹噹當」的聲音響起，一塊塊兔肉被斬成指甲蓋大小。油鍋燒熱，下兔肉炸香，撈起再次油炸至表皮酥脆，撈起。

  留底油下姜蒜炒出香味，加花椒干紅椒煸炒出麻辣香味，倒入炸好的兔肉，加糖提味，出鍋撒上蔥段。

  鮮紅的辣椒，翠綠的蔥段，視覺的刺激外加嗅覺的襲擊，廚房裡的幾人都猛吞口水。

  丁嬌揀起一塊扔嘴裡，熟悉的味道差點讓她淚流滿面。

  地道野生的兔子肉啊，真是神仙都不舍的味道。

  幾人手裡都拿了筷子就著大面盆開吃，易明之起先還端著，待嘗了一口，再也不矜持，下筷如飛，形如餓狼。

  干吃著臘兔肉好一會，幾人才稍微緩口氣。

  魯大娘習慣性皺眉點評：「嗯，若是再軟上一分會更好。」

  丁嬌這會難得地沒有表示不服，她贊同道：「若是加點高湯水燜一會味道會更好，但是，我們要拿去賣啊。」

  添了水不能久放。

  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罈子擦乾，用筷子一點點把所有花椒挑揀出來。然後一層辣椒，一層兔肉，一層辣椒，鋪入罈子，最後小心地撒入一把熟花生碎粒。

  大功告成！

  「娘，還想吃。」小石頭不舍地咽口水。

  丁嬌笑著刮他的鼻子：「有娘在還怕沒得吃，你看，家裡不是還有這麼多臘豬肉，回頭咱們留一大塊慢慢吃。」

  幾人收拾好廚房，又急急吃了午飯，丁嬌留下小石頭幫著魯大娘照看菜地，她與易明之進了鎮。

  兩人去了鎮上最大的酒樓。

  有易明之這位熟面孔，酒樓的掌柜很快便來了。待嘗過兔肉，精明的掌柜眼前一亮，伸出肥肥的手比劃了出個「五」。

  「姑娘這肉不錯，我給你五百文，怎麼樣？」

  丁嬌啞然失笑。

  這是又遇上了殺熟？

  她二話不說，抱起罈子就出了酒樓。

  易明之跟在她身後，勸道：「要不，我再與掌柜的說說價？」

  丁嬌拒絕：「不用，太沒誠意，鎮上排第二的酒樓是哪家？不怕人不識貨。」

  兩人又進了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確實小些，生意也不能與先前的那家相比。掌柜的是個和善的婦人。

  聽了丁嬌的來意，婦人先是揭開罈子聞了聞，隨即笑道：「姑娘這裡頭放了不少花椒啊。」

  丁嬌笑笑，道：「您嘗嘗，不好吃我不收錢，白送您。」

  婦人夾起一塊慢慢嚼著，眼裡全是驚喜，「好吃！」

  「這兔子是我家兄弟千辛萬苦進山抓的，肥的很，肉特別香，我娘舍了一個月的油就做了這小罈子肉。」

  「方才芸香樓出二兩銀子我都沒捨得賣，聽人說您樓里來往的都是老饕，我就特意多走了幾步路，只為聽一聲好。」

  丁嬌打量著婦人的神色，笑嘻嘻地給人戴高帽子。

  婦人失笑，可看在那一罈子紅彤彤的兔肉卻是如何都割捨不下，兩人討價還價，最後以二兩五十文錢成交。

  臨走前，婦人再三叮囑：「姑娘若是還有什麼好東西，只管送過來，我秦三娘虧待不了你。」

  賣出意料之外的價錢，丁嬌出了酒樓就喜形於色。

  「走，今天我們再去買點配料。」

  她並不知道，身後之人看她的眼神幽深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