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風雨前夕

  賺了銀子又調戲了美男，丁嬌心情極好。

  有人卻是倒霉到家。

  大仙楊來福捂著胸口痛得連連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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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娘們手真黑，下回莫要讓我碰見你。」

  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對身旁的婦人道：「婆娘，咱們這個月只能喝西北風了。」

  胖婦人呸了一口，氣道：「你這沒出息的，跑得比我還快，那瘋婆娘還敢吃了你不成。」

  「嘿，還好我跑得快，我這胳膊都青了，你看看，」他一邊吸氣一邊挽起袖子，「要是換了你，你只會跑得更快。」

  胖婦人啐了他一口：「哼，你的生意黃了，我還有筆大買賣，跟我走。」

  「幹啥？」

  「跟著來就是。」

  片刻後，胖婦人笑眯眯送走幾個女人，捏著手裡輕飄飄的紅紙道：「瞧見沒，生辰八字在這，得了謝禮，夠咱們好吃好喝兩個月。」

  魯家。

  丁嬌獻寶般將荷包交給魯大娘。

  「一共是——」

  「三百七十文，」小石頭脆生生道，「娘，我都算好了。」

  「嗯，石頭真厲害，」丁嬌誇了句，繼續道，「師父，徐家的賞銀工錢加上今天的一起是七兩三百七十文，除去買衣服吃食，這裡一起是五兩二十三文。」

  魯大娘沒接荷包，問起賣糕點的情形。

  小石頭嘴快，三言兩語就把丁嬌今天揭穿騙子的行徑說了，最後道：「娘最厲害，壞人被打跑了。」

  丁嬌捂不住兒子的嘴，只好捂住自己的臉。

  魯大娘哼了一聲，晾著丁嬌沒有理會。只吩咐小石頭道：「你們今天買的糖呢，我們醃冬瓜去。」

  丁嬌自知理虧，任勞任怨搬東西。

  最後魯大娘終於發話了：「昨天練習的是直切，今天練習推切，你把豆腐切成我切的大小。」

  這次她沒有離開，老神在在站在丁嬌身後。

  從握刀姿勢到站姿，切豆腐省力省時的竅門，一一指點，耐心得讓丁嬌害怕。

  等豆腐都切好，丁嬌主動認慫。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跟人打架，你罵我吧。」

  她低著頭，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魯大娘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哪裡管得了你，只下回，你要學人出頭，莫要帶著小石頭去。」

  丁嬌訕訕然不敢說話。

  她狗腿地給魯大娘倒茶：「我那不是瞧著欺人太甚才出手的，下回一定想清楚。」

  想清楚先封了小石頭的嘴。

  魯大娘並不是責怪她揭穿騙子，只是頭痛這女徒弟的暴力行徑。

  扔下兒子與男人鬥毆，試問哪個女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嚴厲地教育徒弟，見她只差指天發誓不會再犯，這才放過了她。

  丁嬌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看著切成片片的豆腐又躍躍欲試。

  「師父，這麼多豆腐，我們做什麼好啊，不如做油豆腐？！」

  魯大娘看著才熬的豬油，堅定地搖頭。

  這點子油，還不夠她糟蹋一頓。

  她思量著做什麼好，抬眼就對上兩雙哀求的眼。

  魯大娘動搖了。

  丁嬌與小石頭歡呼。

  熱鍋下油，油熱後，一寸見方的豆腐下鍋，白生生的豆腐塊很快就浮上來，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油脂裹挾著豆腐特有的清香在廚房裡蔓延，饞得小石頭口水流了滿嘴。

  豆腐塊如吹氣般鼓起，顏色也漸漸發黃，待到圓鼓鼓的金黃豆腐球在油麵飄蕩，魯大娘飛快地將其撈起。

  趁熱均勻地撒上鹽粒，一盆香噴噴的油豆腐出鍋了。

  油豆腐堆成小山，鍋里的油也少了大半。

  丁嬌一邊吃著油豆腐一邊保證：「師父您放心，我明兒保證把本錢賣出來，絕不浪費。」

  豆腐小山平了，幾人的肚子也鼓了。

  丁嬌心滿意足地躺在躺椅上打飽嗝。

  吃吃喝喝的逍遙日子，簡直不要太美。

  空間裡，洛貝吸著鼻子暴跳如雷。

  「丁嬌娘，我也要吃，你不給我就——」

  她的叫喊悶在了嗓子眼。突然扔進來的熱豆腐塞了滿嘴，洛貝兩手並用，吃得像只土撥鼠。

  丁嬌母子倆回到盧家之時，已是晚霞滿天。

  院子裡，劉芝香正指揮著幾個孩子趕雞鴨進屋。

  見丁嬌母子回來，難得地給了個笑臉。

  「嬌娘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丁嬌抬頭朝天上看了看，確定太陽還在西邊，這才詫異地回話：「我們在師父家吃了。」

  劉芝香點點頭，示意兩人進屋。

  丁嬌莫名其妙，進了堂屋就見盧有鳳坐在八仙桌旁認真地縫衣裳。

  她不由多看了兩眼。盧有鳳手裡的衣裙顯然是新扯的尺頭。月白色，布料輕薄，一看就不是農家女該有的。

  她雖驚訝，卻也懶得問，牽著小石頭進了自己的屋子。

  片刻後，張萍在她門口探頭探腦。

  「二嫂有什麼事？銀子我實在是拿不出來。」

  對這個心眼多的二嫂，丁嬌提不起好感，話說得自然也不客氣。

  張萍攏了攏頭髮，有些尷尬地道：「嬌娘，我，我不是來要銀子的，我這有點瓜子，給小石頭吃。」

  說著，攤開手就送到小石頭跟前。

  小石頭這些日子跟著他娘吃了不少好東西，晚飯又吃得飽飽的，對瓜子就沒多大興趣。

  他眨著眼看向他娘，無聲地表達他的拒絕。

  丁嬌笑著替小石頭收了，從柜子里摸出兩顆糖算是回禮。

  接連兩天，盧家幾人都莫名向丁嬌釋放善意，便是小石頭也納悶了。

  「娘，舅奶奶她們為什麼突然對我們這麼好？以前大毛老想搶我的東西，昨天他給我糖吃了。」

  丁嬌也覺奇怪，可她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最近的功課上。

  師父教她的花刀，她練得不太順利。

  夜裡做夢都在雕蘿蔔，如今，她看到蘿蔔糕就怕。

  平靜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天，這日清早，丁嬌早起打水洗漱，轉身又看到盧老大欲言又止。

  「表哥，你是不是有話與我說？」

  盧老大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短短的脖子很快就漲紅了。

  「那好吧，我去師父家了。」丁嬌無奈，也不再追問，提腳要走。

  「等等，表妹，我，」盧老大忽然壓低聲音，「你帶著小石頭走吧，不要回來了。」

  丁嬌詫異地揚了揚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