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拜師
2024-04-30 00:08:13
作者: 庭院深深
「這麼晚回來,你做什麼去了?」
劉芝香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她身後站著的盧有鳳目光閃爍,也跟著問了句:「表姐,你今天真跟著一道去徐家了?表嫂很生氣。」
「哦,那真是遺憾,」丁嬌打了個哈欠,「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她說著,拉著小石頭就要進屋。
「砰——」地一聲響,桌子幾乎要被拍爛。
丁嬌頭大。
她今天實在心力交瘁,沒心情也沒精力應付這兩人。
「走,石頭,我們先回屋。」
丁嬌沒有回頭,拉著兒子關上了門。
「丁嬌娘,你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最好明天買點東西去劉家給你表嫂賠禮道歉,要不這事沒完……」
門外的聲音還在咆哮,丁嬌悄咪咪從空間裡摸出碩果僅存的饅頭遞給小石頭。
「來,吃個饅頭墊墊肚子,明兒娘再給你做好吃的。」
小石頭笑嘻嘻抱住饅頭就啃,忽然仰起了頭。
「娘,誰在說話?」
丁嬌神色一緊,在心底暗罵洛貝,面上半點不顯,哄騙道:「沒有人說話,你快吃,吃完了就睡。」
等到小石頭睡了,丁嬌進了空間揪住了洛貝的小耳朵。
盧家上房。
劉芝香仍在咒罵著翅膀硬了的丁嬌,盧有鳳坐在床角愣愣出神。
「……我看丁嬌娘就是被鬼上了身,這些日子她多硬氣啊,早有一天我這老不死的要被她氣死——」
「娘,你也覺得表姐不對勁啊,」盧有鳳忽然道,「要不,娘明天去廟裡求個符來?」
啊?
劉芝香怔住,她吶吶道:「我,我就說說,還真給她求個符啊,多浪費銀子。」
盧有鳳盯著被夜風吹得左右跳動的燭火,許久沒有說話。
丁嬌娘自打落水後就像是變了個人。
原先一年多的老實巴交仿佛都是裝的,不僅敢與她對著幹,便是對上她娘,她也絲毫不犯怵。
更讓她不安的是,她竟真吸引了盧正志的注意。
想到這,她的手指掐進了掌心。
丁嬌娘一個寡婦,怎麼有臉勾三搭四。
可惜今日表嫂指使的那個幫閒沒有毀了她。
盧有鳳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她重重地朝著虛空踢了一腳。
「唉,鳳兒,你做什麼,要嚇死娘啊!」
劉芝香捂著胸口念佛。
「娘,我明天去一趟外祖母家找表嫂說說話,她只怕是不高興了。」
劉芝香又開始罵丁嬌掃把星。
丁嬌自然不知自己又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一早起來,對劉芝香等人刷刷射過來的小刀選擇性失明,拉著兒子去了魯大娘家。
魯大娘家已是炊煙裊裊,丁嬌厚著臉皮湊上去燒火打下手。
片刻後,早飯便出鍋了。
雪白喧軟的饅頭上點了兩顆豆沙紅,金黃濃稠的玉米粥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外加一碟子翠爽可口的酸菜,丁嬌母子倆吃了個飽肚。
「魯嬸子,您家的早餐可真好吃,小石頭差點吞掉了舌頭。」
一記響亮的馬屁獻上,魯大娘只斜睨了她一眼,小石頭卻是委屈得嘟起了嘴。
丁嬌也不惱,笑嘻嘻地主動去收拾碗筷。
這回,魯大娘沒有攔著。
丁嬌一邊哼歌一邊刷碗,忽兒聽到外頭堂屋有動靜。
小石頭也不幫倒忙了,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丁嬌收拾完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魯大娘對面的里長。
她驚訝地與里長打招呼。
盧良卻是笑道:「難怪魯嫂子要收你為徒,你是個好的。」
丁嬌點頭,她確實是個好的。
等等,收徒?!
收誰為徒,誰要收徒?
丁嬌驀地瞪大了眼。
「這孩子,歡喜傻了,」盧良笑呵呵道,「你師父一早就去我家說了,我來做這個見證人。」
「收,收我為徒?」丁嬌結結巴巴看向魯大娘,露出個極傻的笑來,「我沒有聽錯吧。」
「我聽到了,魯奶奶要收娘當徒弟。」小石頭高聲嚷嚷,語氣里的鄙夷就是盧良都聽出來了。
「怎麼,你不願意?」魯大娘皺起眉頭。
「願意,願意的,」丁嬌像個傻子似的,跪倒在魯大娘跟前就磕頭。
天上掉餡餅了,砸得她好疼。
丁嬌暈暈乎乎敬茶,等盧良走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魯……不,師父,我今天要做什麼?」
丁嬌搓著手,像個新過門的媳婦似的不知所措。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她也是頭一回正兒八經拜師呢。
「你前些日子不就在家裡忙前忙後,還找不到事?!」
丁嬌摸著頭傻樂。
能一樣麼。
之前她那是為了抱大腿大獻殷勤,現在麼,已經抱上大腿,她失去了奮鬥目標啊!
當丁嬌帶著小石頭第三次在堂屋裡清掃時,魯大娘終於破功了。
「你去買點食材回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學做菜。」
有口福了!
母子倆樂顛顛去了鎮上。
丁嬌按照魯大娘的吩咐,才買好幾樣素菜,出了集市就碰上了昨天遇見的中年大叔。
「大叔,好巧啊!」丁嬌笑著打招呼。
「不巧,我在等你。」裴功名回道。
三人去了茶水鋪子。
丁嬌指著桌上的紙包問道:「大叔,這些都是帶給魯……嗯,我師父的?」
裴功名詫異:「師父?慕青收你為徒了?」
丁嬌矜持地點頭:「師父說我聰明,學東西快。」
裴功名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女子失笑。
他以手握拳放在鼻尖咳了咳,道:「也好,有姑娘在她身邊,我也放心。」
「這些東西,」他指著桌上的紙包,「我在紙包上寫得很清楚,怎麼吃,吃多少,你按著我寫的做就行了。」
「啊?」丁嬌傻眼,「這,都是藥材?」
裴功名訝異地看著她:「你師父身體不好你不知道?」
見丁嬌一臉茫然,他先是悵然嘆氣,隨後又吐了口氣。
「這般說來,她的病許久未犯了。」
丁嬌看著他迷茫哀傷的神情,終是忍不住道:「那個,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