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添堵

  趙桂花被劉芝香幾人虎視眈眈圍著，氣得喘氣如牛，她一把推開婆婆，上前就要與丁嬌動手。

  丁嬌早有防備，見她餓狼一般撲過來，立時身子一閃，堪堪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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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桂花沒個防備，「哎喲」一聲就往前摔了個趔趄。

  三個毛見他們娘吃了虧，紛紛沖了上來。

  「打死你，讓你打我娘。」

  「我打你！」

  「打你！」

  小蘿蔔頭們圍著丁嬌或是吐口水，或是踢腿，儼然將丁嬌當成了殺母仇人。

  丁嬌皺眉躲開，索性躲在盧有文身後。

  屋子裡頓時亂成一團。

  等幾個孩子被盧有文與張萍分開，屋子裡就響起了小石頭的叫喚聲。

  「我的泥人，這是我的泥人。」

  只見他飛快地撿起落在地上的泥人，吹了吹就寶貝地抱在了懷裡。

  「明明是我的。」大毛毫不示弱，伸手就要搶。

  小石頭個子雖小，人卻機靈，他抱著泥人飛快地躲到了丁嬌身後。

  大毛想也不想，伸手就朝丁嬌打去。

  「啊，娘，痛——」

  他的尖叫聲幾乎要將屋頂掀起。

  卻見丁嬌穩穩地握住了他的胳膊，冷冷地道：「你下回還敢搶小石頭的東西，還敢打他，我就把你的屁股打開花。」

  大毛淚眼汪汪地看向趙桂花，嘴裡叫著娘。

  「丁嬌娘，你太過分了，」趙桂花噴著唾沫星子就要上前，被盧有文拉住了。

  丁嬌指著小石頭手裡的泥人道：「還敢說你們沒偷我的東西，大嫂，你最好把東西還給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趙桂花一張臉憋成豬肝色，指著丁嬌「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這模樣落在劉芝香幾人眼中就是做了虧心事心虛。

  她們也不說要丁嬌搬屋子的事了，圍著趙桂花就審問起來。

  「桂花，你老實說你把金耳環藏哪裡了？」

  「大嫂，我還沒有見過金耳環呢，你拿出來給我瞧瞧吧。」

  「嫂子，要不，你還是還給嬌娘吧，畢竟是姑姑的遺物。」

  丁嬌看著腹背受敵的趙桂花，在一旁「抹淚」道：「嫂子，別的東西你要了就要了，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你必須拿出來。」

  局勢徹底掉了個個。

  直到下午，趙桂花都被婆婆拉著審問金耳環的事，沒人再提丁嬌搬屋子的事。

  第二天一早，丁嬌就被黑著臉的劉芝香支使著去鎮上買種子。

  「娘，我們今天還能睡在屋裡不？」小石頭有些擔憂，「等我們一出門，舅奶奶她們肯定會占了咱們的屋子。」

  丁嬌笑眯眯地安慰他：「不怕，娘有辦法的，總不會讓你睡在大街上。」

  兩人出了村，丁嬌便將空間裡的肉拿了出來，她打算把大半的狍子肉賣掉。

  小石頭被她娘這手鎮住過兩回，早已見怪不怪。

  娘說她是天上的仙女會變戲法，他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他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母子倆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鎮上。

  看著街上攢動的人頭，丁嬌臉上露出笑意來。

  終於看到這個世間的城鎮了。

  她打聽一番去了集市上買賣肉食的攤子。

  老闆是個黑瘦的漢子，見丁嬌過來便笑著招攬：「姑娘，買肉啊，這是今早上殺的，十文錢一斤。」

  丁嬌揚了揚手裡的狍子肉，笑道：「大叔，我不買肉，你看我這袍子肉，也是今早上殺的，比你的豬肉還要新鮮呢，您要不要？」

  漢子一聽她不買肉，臉上的笑意就沒了：「不買肉你搗什麼亂，去去去，別耽誤我做生意。」

  丁嬌也不惱，又連著問了幾個攤子，豬肉羊肉兔子肉，各種肉的價錢都打聽了一番，得知並沒有人賣袍子肉，她拉著小石頭去了鎮中心。

  「娘，都沒有人買我們的肉，」小石頭垮著臉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別急，賣得出去。」

  兩人進了鎮上最大的酒樓。

  「大叔，你們樓里收不收袍子肉啊？」丁嬌舉起手裡的肉給掌柜看，「新鮮著呢，我家大哥在山裡打的，這個季節可難得。」

  那掌柜只瞥了幾眼就嫌棄道：「你這袍子又柴又干，看著就沒幾兩肉，看你這麼辛苦跑一趟的份上，我都要了，給你三十文吧。」

  邊說著，邊示意一旁的夥計去接東西。

  「等一下，」丁嬌將肉挪到一旁，笑得很是天真，「大叔，我哥說了，袍子肉如今怎麼著也值二十多文一斤，這裡也有個十幾斤，這三十文錢，呵呵。」

  掌柜聞言頓時唬起臉：「二十文？那是前年的價格了，今年肉賤，尤其這袍子肉，都沒多少客人愛吃，你要不想賣就帶回去吧。」

  「這樣啊，」丁嬌似是相信了他的話，「那，那算了，總不能讓掌柜的虧了本，剛剛鎮頭那家鋪子說二十文一斤都要了。」

  說著，作勢就要走。

  「噯，你等一下。」掌柜賠笑擋在丁嬌身前，「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就虧點，給你一百文吧。」

  「怎麼好讓您折本，不成不成，我還是去鎮頭那家。」

  「……」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以一百八十文成交。

  丁嬌搖著錢袋子，笑眯眯地牽著小石頭出了酒樓。

  酒樓里，看著丁嬌離開的背影，易明之眼底滿是笑意，問道：「古掌柜，我們府上定的席面可好了？」

  「易大爺儘管放心，我們醉仙樓保管讓徐爺滿意，」古掌柜諂媚地笑，「這是咱們師傅新做的鴨肉腐，你嘗嘗，整個通然鎮找不到第二份。」

  易明之笑笑只道：「古掌柜辦事我們少爺自然是放心的，鴨肉腐我就不吃了，掌柜的若是有心，以後莫要欺負方才那位小姑娘。」

  古掌柜先是一愣，隨即有些訕訕然：「易大爺說笑了，說笑了。」

  丁嬌自然不知有人給她開了方便的大門，她美滋滋拿著銀子就準備去採購。

  「娘，你真厲害，」小石頭蹦蹦跳跳跟在他娘身旁，滿眼放光地道，「咱們又有銀子了，加上上次的一起是兩百一十文。」

  丁嬌故意刮著他的鼻子道：「是啊，這麼多銀子，我們怎麼花得完呢。」

  小石頭仰著脖子，正要說要不給他買個泥人，就聽頭頂傳來男子的粗糲嗓音。

  「大哥，有人的銀子花不完，你說怎麼辦？」

  「那我們兄弟就辛苦些幫幫小娘子吧。」

  小石頭回頭望去，就見兩個健碩的男人大搖大擺走過來將他們母子團團圍住。

  他身子一抖，勉強挺直腰杆擋在丁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