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顧平看著手中的報告，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受害者如今還在醫院急救，他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帶著一眾專業人士仔細查探。那裡如今還有人在搜尋線索，然而顧平從長安嘴裡知道情況，索性不做那個無用功。

  果然，一直到剛才傳來的消息，那小小的工作室里，留下的只有艾米一人的痕跡。

  艾米只是個小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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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她的收入和名氣，雖然每個月收入就一般人來說著實不菲，但相應的，花錢的地方也多，手上那可憐的現金存款，根本不足以支撐她租下工作室後再請助理。所謂的「工作室」，也就是她直播的地方，總共也就只有她一個人。

  而這工作室，也只是她在那有名的網紅大廈里租的一個小單間。原本是一個面積超過三百平方的大房間，趕上直播崛起，帶動大批網紅也都入駐這大熱的城市CBD。但因為面積太大，價格高昂，所以被簡單分隔成5到35平方不等的單間，一經宣傳，火速就被租了出去。

  可以說，這整整一層樓，都是艾米的同行。艾米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這裡租的工作室也是，總共面積也不才不過十平方。被各色布景一一隔開，再加上一些直播工具，服飾道具什麼的，也沒有什麼了。

  據顧平所得到的消息，艾米很可能是在直播時出的事。

  之所以是「可能」，因為發現的晚了，直到現在，她被送往醫院才半個小時不到。沒有清醒，自然也無從得知其他細節。

  正規的直播網站，對艾米這樣打擦邊球的把控比較嚴格，而且基本上沒什麼宣傳。她一個小主播，沒有推薦，哪裡來的流量和打賞？因此，她所掛靠的那個網站，也同樣並不大。

  網站一小，伺服器便跟不上。所以，雖然直播內容很「精彩」，但偶爾出現卡頓沒信號，以及房間崩潰等等問題，都是十分正常的。若非有許許多多艾米這樣的男男女女各色主播，恐怕以這種糟糕至極的客戶體驗，根本留不住客戶，也支撐不下網站的運營。

  艾米是每天早上直播，因為晚上直播的大咖太多，她很難有好的推薦位，所以選了早上，這樣一來，雖然觀眾不多，但推薦位在首頁，流量一樣不差。

  今天一大早，她直播時就嘗試了一套新的大紅色瑜伽服。

  說是瑜伽服，其實就是抹胸配短褲，不過官方宣傳是「瑜伽服」。

  她身懷胸器，大紅抹胸遮遮掩掩的，反而更有效果，只會讓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上頭。至於那短褲，實在不提也罷。

  純黑色的瑜伽墊，再加上同樣紅色的瑜伽球，配上黑頭髮白皮膚，細腰長腿的艾米，哪怕不凹造型，她也能引的人吞下兩口唾沫。

  今天早上，她本來很是賣力的。恰逢直播間裡新引來一個「土豪」，每次直播，單他一個人，都能有個一萬兩萬人民幣的打賞，因此，今早直播時，土豪便指定了一個「瑜伽姿勢」，要求艾米務必做到位，好讓他也跟著仔細觀摩學習一番。並放下豪言：如果艾米做得好了，再打賞個三五萬的不成問題。

  這麼一來，氣氛就先起來了，再加上直播間裡有其他出手大方的觀眾起鬨，艾米就半推半就的擺出了那麼個姿勢。

  先不論姿勢是不是那麼回事兒，反正艾米已經跪在瑜伽墊上，將上半身用力向後折時，那大紅的抹胸幾乎兜不住顫巍巍的胸器。

  而這時，哪怕她不看屏幕，聽著直播間不斷發來錢幣撞擊的聲音，也知道不斷有人在給她打賞。

  她一激動，便伸手揉了揉胸，同時撒嬌賣痴道：「哎呀，這瑜伽服小了，記得人家都呼吸不上來了，又要花錢買新衣服了……」

  正勾的直播間裡一大堆觀眾鼻血洶湧，屏幕里突然出現一片雪花，直播就此斷了。

  「我XXXX！！」

  「垃圾網站！吃棗藥丸！」

  「靠，又來這套……破網站！！」

  且不提觀眾們是如何鬱悶的摔了鍵盤或滑鼠，但艾米的直播間，還是迅速的沉寂下來。

  直到一個小時後，隔壁工作室里接檔艾米直播間的女孩過來敲門，才覺出不對勁兒來。

  她們的工作室在一起，也是在同一個網站，所直播的核心內容也大同小異，不過是方法不同罷了。

  隔壁這個女孩，每天的直播時間本來也就在艾米直播結束十分鐘後，如今，連她直播都結束了，艾米卻還是沒有動靜。

  她們這工作室都是大房間隔出來的，中間一層輕薄的三合板，隔音差的要死，聲音稍微開大一點，她都可以聽到艾米直播間收到打賞的聲音，曾在無數次讓她鬱悶又嫉妒。

  可今天雖然直播出了問題，但直到現在愣是沒聽到那邊發出的任何聲音，這一點，也足夠讓人奇怪了。

  正直播的熱火朝天呢，突然沒了畫面，也就沒了接下來的打賞……若放在以往，艾米還不得破口大罵啊！

  今天這麼安靜，有點反常啊……

  她於是去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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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平在看手中的資料。

  姓名：劉萍萍。

  年齡：21。

  民族：漢。

  籍貫：華國兗州陳水市大柳鄉三組05號。

  學歷：高中。

  …………

  顧平看著紙上簡單描述的個人資料，再結合艾米之前同事或者朋友的言論，越看越覺得奇怪。

  他問身旁的岳月：「這劉萍萍一年以前還是飯店的服務員，怎麼到今年，就一下子成了月入十好幾萬的網紅呢？工資從三四千到十幾二十萬，這也崛起的太快了……」

  岳月皺著眉頭，不甚在意地答道：「這有什麼呀？隨便找一個網紅速成班上上，平時直播的時候多撒嬌，會打擦邊球，露露胸露露腿兒……想掙錢那還不容易得很。我可知道，你們男的都喜歡看這種……」

  只是問個問題而已，天然一口大鍋落到背上。

  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