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歸路的第一步（一）

  失神片刻，陳央走出地下室，來到巷子中。

  時間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了，巷子中一片漆黑，許多人家也早已熄燈睡覺，加上不要期望著破舊的巷子中會有什麼路燈，所以此時的巷子黑的嚇人。

  陳央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就算漆黑一片也不影響他走路，順著巷子東拐右拐，來到一處偏大的空地上。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這處空地雖然不大，卻有一個臨時的攤子，通宵賣些夜啤酒和燒烤，此刻正有幾個年輕人正赤著上身喝酒聊天。

  陳央餓的發慌，走過去喊了一聲：「王叔，來兩瓶啤酒和三十個牛肉串。」

  「哦，是小陳啊，這半夜的你還沒睡啊？」

  陳央口中的王叔，年紀已過四十，守著這個燒烤攤幹了十幾年，對住在這附近的陳央也很是熟悉。

  「餓了，想過來吃點宵夜。」

  陳央隨口答道，又走近掃視了一番，「嗯，牛肉串之外再來十串鵪鶉蛋，十串土豆，十串裡脊肉，十串雞翅。」

  「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王叔吃了一驚，這份量一個人可吃不完啊。

  「嗯，家裡來了個朋友，所以請你打個包，烤完後我拿回去。」

  陳央面不改色撒了個謊。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等一會。」

  攤位上總共有五張桌子，那邊三個年輕人占了一桌，陳央順勢做到另一桌。

  一坐下，陳央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以往的話，他可以拿出手機玩個半天，但今天昨天經歷了這麼離奇的事情，此時真的毫無半點興致玩耍手機了。

  他坐在那裡發神，旁邊攤位上的三個青年正在熱烈交談。

  「猴子，你小子騙誰呢，還水鬼呢，這種封建迷信你還信？」

  一口喝掉一杯啤酒，滿頭黃髮的青年不屑道。

  「我才沒騙人，你不信問劉哥，劉哥他當時也在場。」

  猴子眼睛一鼓，望向身邊的劉哥。

  劉哥自然不會承認，不然豈非顯得自己膽小，他打了個哈哈笑道：「鬼？什麼鬼？猴子你喝多了。」

  「誰、誰喝多了？劉哥，你不記得了啊？昨晚上就在東郊公園……」

  猴子急了。

  「啪！」

  劉哥不悅地一巴掌拍在猴子後腦勺，「說你喝多了還不信，昨天晚上我在家睡覺呢，誰跑去東郊公園了啊？」

  猴子再傻也知道劉哥話中的意思了，立即閉嘴不言。

  黃髮青年呵呵呵笑道：「猴子你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想和老劉混，這膽子就不能小，否則說出去就是丟老劉的臉知道不？」

  「我……」

  猴子咕嚕幾句，終究還是沒敢當著劉哥的面說出來。

  「對了，今晚找個事做，你們去不？」

  黃髮青年隨口問道。

  劉哥眼睛一亮：「什麼事？是不是要……」

  「嘿嘿……」

  黃髮青年眼神示意，讓劉哥兩人視線轉向那邊等待燒烤的陳央背上，「看到那小子沒？今晚順手就找他吧。」

  劉哥與猴子對視一眼，心裡充滿了興奮，早就聽說王瑞這傢伙膽子頗大，真正真刀實槍幹了幾回髒活，沒想到今天要與他一起合作。

  黃髮青年王瑞看著劉哥與猴子興奮的表情，「矜持」地微笑起來，摸了摸褲袋裡面的匕首，心裡倒是沒什麼感覺。

  他在這一帶動手搶劫也不下四五回了，每次都選擇偏僻的地方和深夜作案，屢次得手，也沒見有派出所的人過來調查，不禁膽子越來越大，這次還想帶著兩個「晚輩」一起見識見識。

  三人敲定作案對象，這眼睛也就不規矩起來，時不時地望向陳央背後，看著他拿了兩瓶啤酒，打包了一大份燒烤，結帳走人，也連忙起身結帳。

  這一片區域還有人家沒睡，三人不好動手，與陳央隔了十來米距離，不慌不忙跟在他背後。

  「哐當……」

  這才跟了二十來米，黃毛王瑞摸了摸匕首，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啤酒瓶子就哐當作響滾了過來。

  「咦，那小子把兩瓶啤酒丟了嗎？」

  劉哥一驚咦，而猴子用腳踢了踢，愕然道：「瓶子是空的。」

  「空的？

  喝的這麼快？

  黃毛王瑞則沒有那麼多想法，他乾脆直接掏出匕首，低聲道：「跟上。」

  操著匕首，一個衝刺就衝進漆黑的巷子裡，劉哥與猴子趕緊跟上，三人的腳步聲在巷子中「啪啪」作響，然而令三人吃驚的是，前後不過幾秒鐘，先前走進巷子裡的那人居然不見了蹤影。

  「人呢？」

  猴子鬱悶道。

  「咦，是不是走過去了？」

  劉哥也感到疑惑，按理說這巷子左右可都是樓房間的牆壁，可沒有房門讓人躲進去。

  而前後才幾秒鐘的功夫，也不能讓人連蹤影都見不到就穿過這條狹長的巷子。

  猴子掏出手機的電筒軟體，四處照射，狹長的巷子的確沒有那人的蹤影，倒是他們腳下的食品袋與地上五六十串的竹籤非常顯眼。

  沉默了，三人陷入了沉默。

  最終，還是猴子勉強笑道：「應該不是剛才那人吃剩下的吧？」

  「呵呵，怎麼可能，你見過有人前後不到十秒就吃完六十多串燒烤嗎？」

  王瑞立即予以否定，特別是其中還有十來串雞翅。

  「那，剛才那人呢？」

  劉哥突然縮了縮脖子。

  「呃，應該是發現我們跑了吧。」

  王瑞只能做出如此解釋。

  跑的這麼快？

  劉哥不是很相信，從那人扔掉啤酒瓶子開始，到他們追出去，前後才數秒左右，什麼人能夠數秒間就完全不見蹤影了？

  說是這麼說，甚至還做出了解釋，但不知怎麼的，三人卻都感覺到了心裡有點發毛。王瑞還好，劉哥與猴子昨晚才在東郊公園遭遇了「水鬼」，此刻一鬧心，只感覺到雙腿發抖。

  「咳咳，今晚吃的有點飽了，我看我們不如各回各家，回去休息好了，改日再聚？」

  劉哥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呃，老劉說的不錯，今晚是有點累了，那麼我們改日再聚吧。」

  真遇見這種事情，特別是在這種偏僻的巷子裡，王瑞也硬氣不起來了，打著哈哈說要告辭。

  「那個，能不能一起出去後再散夥？」

  猴子弱弱地提倡道。

  王瑞與劉哥面面相覷，隨後一起望著猴子狠狠罵道：「你這個膽小鬼。」

  話雖如此，但兩人義無反顧地陪著猴子一起朝巷子外走去。

  另一邊回到家中的陳央，還不知道又把別人給嚇了一跳，吃個半飽的他，摸了摸肚皮，又趕緊為自己下了一斤水面，呼哧呼哧幾大口連湯吃完，這才感覺到肚子裡面有點存貨了。

  哎，這苦難的人生，何時才是一個頭？

  陳央憤憤不平，他覺得痛恨右手又多了一個理由，那便是把他變成了一頭豬！

  不，不是豬。

  陳央趕緊否定，怎麼能把自己比喻成豬呢，應該說是飯桶！

  父母常常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多吃一點，因為多吃代表著腸胃好，身體好。不過假設這個能吃，是常人七八倍的分量，相信沒有父母笑得出來。

  陳央這腸胃都快突破天際了，天上地下沒有誰能夠救得了他，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胃是不是變成了腸胃粉碎機，食物一進去就被粉碎的一乾二淨，不然怎麼總是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