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監控（上）

  右手發出組裝一台電腦的命令，陳央腳步一動，正想遵從命令行事，哪知右手猛地延伸出去七八米長度，刷刷幾下分裂成十幾根觸手，各自抓住所需要的器件組裝起來。

  就在陳央目瞪口呆之時，一根觸手抓起機箱，另一根觸手放入電源、主板的同時也把CPU用扣具卡好，另外幾根拽起顯卡、內存條放入相應位置。

  這邊一弄好，另一條等待多時的觸手立刻把導熱矽脂瞬間進行塗抹風扇底部，「啪」的下一刻，散熱器四個支腳已經對準缺口壓緊。

  這些弄完，接下來便是最後的螺絲卡固定主板等步驟了，一切井然有序，猶如最嚴格的工廠流水線一般，固定光碟機、硬碟、接好所有的數據線、電源線、機箱跳線，這些繁瑣必須一步步來的組裝順序，卻被右手幾乎在同一時刻以巧妙的手段進行組裝，讓陳央眼神呆滯，腦袋一片空白。

  前後只不過一分鐘時間，不止是機箱組裝完畢，順便連桌子、椅子、連帶三台並排的顯示器全部搞定，陳央嘴巴微微一張，最後還是無話可說。

  應該說，不愧是外星人嗎？總有些手段是地球人不能比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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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央已經徹底麻木了，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右手化為如此恐怖的東西，能夠做到無動於衷，這裡面所受到的痛苦不足外人道也。

  總之，以史上最快速度組裝完電腦後，右手插上電源，然後啟動裝入系統盤。

  在這閒暇的時間段里，陳央老老實實不敢有所多餘的動作，他還是有些不理解，按理說樓上的家裡他已有了一台電腦了，為什麼右手還要重新購買組裝一台電腦？還有地上那些其餘的電子產品和大量工具材料，又到底是拿來打算幹什麼的？

  陳央捉摸不透，缺少必要情報之下，再加上他的知識水平還未達到能夠見微知著與管中窺豹的地步，他只能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老實聽從右手的安排。

  怎樣把一個多動症和焦慮症甚至桀驁不馴的混蛋訓練成最聽從紀律的人？如果這樣的人能夠體驗一下陳央所遭遇的痛苦——直接從痛覺神經上刺激，讓人感受到例如刀割、火燒、憋氣的痛苦，只需要陳央所感受到的三分之一，想必再頑劣再兇狠的罪犯，也會乖乖聽從指揮，放棄所謂做人的尊嚴和心裏面那一點點的僥倖。

  故以，沒有得到右手下一步的命令指示，他就算站的腰酸背痛，也不能去喝一杯茶休息片刻，任憑冷汗從額頭上不斷淌下來打濕臉頰。

  「好了，寄宿體，去坐在椅子上。」

  站了十分鐘，終於得到右手指示的陳央鬆了口氣，連忙拉開椅子坐下。

  「落後，落後，硬體水平太落後了……」

  作業系統已經安裝完畢，然而右手並不滿意，浪費了十多分鐘才安裝完的作業系統，在它看來不論是硬體還是軟體方面，都代表了極端無比的落後。

  這股感覺，猶如享受習慣了專用國家級的千M光纖，卻被逼迫著去使用落後的2G網絡，那令人髮指的下載速度絕對會讓人發瘋。

  這種指令與數據均採用二進位表示的現代計算機基本工作基礎，依靠半導體控制的集成電路來記錄和運算信息，雖然在右手眼中，對比起控制原子狀態記錄和運算信息的量子計算機而言，仿佛現代計算器與原始計數的繩子的相互比較。不過讓它慶幸的一點是，至少還有計數的「繩子」可用，如果是還處於海底生物向陸地生物進化的過程，那才叫悲劇透頂了……

  雖說硬體它看不上眼，軟體它更是看不上眼，特別是這個機器的核心晶片的指令集，不僅沒有完全發揮出晶片的能力，還完全限制了晶片性能的進一步提高。

  不過沒有關係，它接下來只要花費一點時間，遵循人類硬體的指令集編寫一些特殊軟體，就能應付後面的需要了。

  右手一邊思考，幾十根觸手也沒有停止動作，這些手指粗細的觸手分散開來，每一個觸摸到鍵盤的一個鍵位，完完全全不需要移動來選擇各個不同的鍵位，就像打地鼠時每一個洞口都有一個錘子一樣，有需要時直接按下，不需要時則懸浮，這樣造成的恐怖無比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比較的。

  陳央就只看到顯示器命令提示符不斷更新，整個頁面也在不斷開啟關閉中，愣是看不清右手到底是在幹什麼。

  好吧，不論它是在幹什麼或者是想幹什麼，這樣的情況只持續了一分多鐘，右手的命令又來了。

  「寄宿體，去把監視器拿出來。」

  監視器？

  陳央愕然，哪來的監視器？

  視線不禁轉向了地上那些雜七亂八的玩意，果然下一刻就在裡面找出了三個監控攝像頭和大批的線路。

  「現在，寄宿體你聽好了，三個監視器我需要你安裝在以下三個位置上，地下室對內門口，地下室大門口，天台。」

  安裝監視器是打算幹什麼？

  陳央疑惑不解，心裡越發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接受了過多懲罰的他，現在是既不會和不明生物明著作對，也不會詢問這樣做的原因，至少也要做好了趁右手高興之時再去詢問。

  這是聰明人的做法，也是識時務為俊傑的表現。

  其實陳央根本沒想那麼多，他就是怕疼不想挨打而已，可憐的孩子。

  得到右手準確地指明目標方向後，陳央打算行動，安裝監視攝像頭不是什麼難事，其中最困難的一點大概便是排線布線等問題了，怎麼把線給拉好，這才是陳央需要思考的問題。

  「給你三個小時時間，如果完不成就接受懲罰。」

  右手吩咐完命令之後，恢復原狀沉睡了過去，就如耗盡了體力需要休息一般，陳央才感覺到了一絲自由，不由鬆了口氣，右手這個不明生物寄宿在裡面，可是時時刻刻帶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令他始終保持著緊張的情緒，時間久了精神就會非常疲憊。

  此刻右手沉睡過去，陳央用紙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蹲下身，拿起工具線路與監控攝像頭走向門口。

  其實目前的監控攝像有無線與有線兩種傳輸方式，相比起有線傳輸，無線傳輸可以利用wifi區域網，不講究布線等問題，但會受到建築物和各種電器的干擾，最為重要的是，採用無線傳輸就要負擔兩倍以上的價格，陳央資金有限，右手當時挑選的便是有線傳輸來安裝。

  這可就苦了此時的陳央，拿著說明書看了半天，才遲疑著動手，首先安裝監控室內的攝像頭，那麼高度就不能低於2.5m，他搬來一個小樓梯架子，踩在上面來到門口頂部，先用電鑽打起幾個洞口，然後安裝金屬支架。

  費了不小的功夫，陳央喘了口氣終於把支架給固定好了，又忙不停歇把鏡頭輕輕旋入攝像機的鏡頭接口並使之到位，緊接著檢驗了下牢固與否和能不能運轉靈活，等到一切弄好之後，就開始布置信號線與電源線了。

  監控攝像頭為避免強磁干擾，信號線與電源線是不能布置在一起的，至少也要相隔半米距離，這可是把陳央給愁壞了，這電源線因為就近有插口還好說，可是這信號線因為沒有預置的接口線路，為了不影響方便，只能從地下室的房頂布線。

  等把這個攝像頭全部安裝完畢，陳央看看時間，難怪這麼勞累，他沒有經驗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此刻已是早上七點十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