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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7章 長樂文會(二)

2024-05-24 12:40:42 作者: 聖誕稻草人

  綰閣門口,兩位黑衣小廝側立。

  

  瞧見沈倫後,皆對視了一眼,推開了閣門。

  閣內,賓主分左右側坐,主位上有一位面帶幕簾的綠衣女子在撫琴。。

  左邊坐著一位老者,一身黑衣,佩環帶玉,一臉美髯打理的很整齊。

  老者身後跟著三位書生打扮的學子,皆都是白衣青衫,頭戴著書生帽。

  右邊坐著一位中年,國字臉,不怒自威,一身錦緞,平添了幾分富貴翁的氣息。

  在中年身後,有四位學子,這四位學子明顯有些放浪形骸,或側躺,或癱著。

  值得一提的是,在場的所有男子身邊,都有一位女子作陪。

  沈倫進門,座上黑衣老者和錦衣中年起身迎客。

  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弟子門生也都趕忙起身施禮。

  「順宜,別來無恙。」

  「拜見順宜先生。」

  今日乃是私下會面,沒人稱呼沈倫官身官號,都以字或者先生稱呼。

  沈倫上前,抱拳,「叔明,一別多年,你還是老樣子。」

  沈倫為楊延嗣四人介紹,「這位是叔明先生,前任太學祭酒,現在在三皇子府上擔任教師。」

  楊延嗣若記得沒錯的話,三皇子應該是趙元休,也就是日後的真宗趙恆。

  趙元休從小就深得太祖和太宗二人的寵愛,這位叔明先生能夠成為他的老師,可見學識必定非同反響。

  楊延嗣四人一起向叔明先生施禮,「見過叔明先生。」

  沈倫又看向了錦衣中年,「周山長,許久不見,你的書院越來越鼎盛了。」

  錦衣中年含蓄道:「傳道授業,乃是我畢生心愿。書院之事,全靠幾位前輩大儒幫襯,周某不敢居功。」

  沈倫笑道:「周山長不必謙遜,聽聞此前貴學預招收一位棋畫雙絕的學子,不知道結果如何?」

  錦衣中年疑惑道:「我書院今年並無招收學子,順宜先生何出此言?」

  「是嗎?」沈倫一愣,眼角挑起,似笑非笑道:「那就應該是某個不知廉恥的小東西,放出的謠言。周山長可要盯緊點,別讓某些無恥的小賊敗壞了嶽麓書院的名聲。」

  直到沈倫把話說穿了,楊延嗣才知道這位周山長,就是嶽麓書院的山長周式。

  曾經的謊言被沈倫當面揭開,而且還不忘嘲諷,這讓楊延嗣覺得很羞愧。

  謊言是個上不了檯面上的東西,一旦被赤果果的曝光在陽光下,很快就會漏出真面目。

  楊延嗣在心底里努力安慰自己,他從沒有說過會加入嶽麓書院,一切都是太學博士們瞎猜而已。

  自我安慰過後,楊延嗣變得坦然。

  「多謝順宜先生提醒。」周式抱拳謝過沈倫以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上座。」

  沈倫坐定,叔明先生扶掌,五位衣著靚麗的女子從門外進入,伺候在了五人身旁。

  楊延嗣忍不住讚嘆老傢伙們人老心不老,出來玩居然還必須叫姑娘,而且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楊延嗣嘟噥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被沈倫聽到了。

  沈倫臉色鐵青,一個巴掌拍在楊延嗣後腦勺,「自古名士皆風流……」

  楊延嗣翻了個白眼,「你們這是在給自己好色找藉口。」

  沈倫惱怒,「你給老夫閉嘴,沒有老夫允許,不許你再說一個字。」

  「不說就不說……」

  楊延嗣隨手在身前的矮几抓起了一個鮮桃,肯了起來。

  伺候在楊延嗣身前的是一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小小年級塗脂抹粉的裝成熟。

  「小郎君,奴奴為您斟酒……」

  楊延嗣很想說一句,姑娘,拋媚眼真的不好看。比起曹琳差遠了。

  「姑娘啊!我看你年級也不大,為何會流落風塵,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男人們都有一個惡習,拉良家上床,勸小姐從良……

  楊延嗣作為一個初入歡唱的初哥,自然不能免俗。

  小姑娘似乎抬頭意外瞧了楊延嗣一眼,謊話張口就來。

  「奴奴家裡自幼貧寒,家中姐妹又多,老父養不起奴奴,所以把奴奴賣給了青樓……」

  這故事不太完美,不過配上梨花帶雨的哭腔,讓人心中難免升起一絲憐憫。

  「真可憐……」

  楊延嗣一臉同情。

  小姑娘打蛇隨棍上,淒悽慘慘的,一頭栽到楊延嗣懷裡。

  「小郎君可是心疼奴奴?以後多來看看奴奴,奴奴會一直等你的……」

  聽到小姑娘這話,楊延嗣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也知道了小姑娘沒說真話。

  楊延嗣攤開手,聳肩道:「我也想天天來,可以我兜里沒有錢,只能跟著老頭們蹭吃蹭喝。」

  小姑娘臉上悽慘的表情一僵,「公子真會開玩笑……」

  楊延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別人,「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小姑娘見楊延嗣一臉認真的表情,頓時信了,她再也不鑽楊延嗣的懷抱,一板一眼的陪坐在一旁斟酒。

  望著佩環帶玉,把自己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王前三人,她很想換一下。

  小姑娘的表現楊延嗣都看在了眼裡,微微搖頭一笑,也不再搭理她。

  沈倫幾人杯酒交錯,期間又有老先生們帶著學生加入到了宴會中。

  一會兒時間,綰閣內坐的滿滿當當。

  坐在中間撫琴的綠衣女子一曲彈罷,起身盈盈向幾個領頭的老頭們見禮。

  老頭們似乎很追捧這位女子,紛紛讚嘆她琴藝高超。

  「長樂四絕,冠蓋汴京。花蕊姑娘一人占了兩絕,琴絕,人絕。今日有幸能夠聽聞姑娘琴聲,實在是悅耳動人,繞樑三日。不知我等能否一睹姑娘的容貌,瞧瞧這人到底有多絕!」

  沈倫也想出言附和,眼睛餘光瞧到了楊延嗣捧著瓜在看笑話,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吃瓜群眾楊延嗣對花蕊姑娘的容貌沒多少興趣,他兩次聽到長樂四絕,他對這個四絕更有興趣。

  「老師,長樂四絕究竟是那四絕?」

  沈倫橫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

  沈倫不想告訴他,他只能問身邊的小姑娘。

  「你知道嗎?」

  連轟動汴京的長樂四絕都不知道,小姑娘已經確認了,楊延嗣是個窮土包子。

  她不想跟楊延嗣說話,很想給他扔個狗……

  奈何,楊延嗣畢竟是客人,所以小姑娘語氣生硬的說道:「奴家是長樂坊內的人,自然知道。這長樂四絕,分別是詩絕、畫絕、琴絕、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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