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你才無用！

  「怎麼回事？」

  本來春風得意的未祖笑聲曳然而止。

  姜軒理應已經迷失，為何眼下詭異的流著眼淚？

  這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的，第一次有情況出離了他的預估。

  三皇五帝本來已經快放棄了，但看到姜軒這副異常，不由得都打起精神，還有機會！

  「給我搞什麼鬼？你一生毫無意義，不如化為我的一部分！」

  未祖神色陰沉，在精神層面全面施壓姜軒，不願出現任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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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軒，加油，你定然可以戰勝它！」

  三皇五帝發揮殘存餘熱，身化道鐘不斷敲響，一聲響過一聲，只為接引姜軒的意識歸來！

  「哇，哇哇……」

  姜軒的腦海中，那嬰兒的啼哭聲卻是越來越響，不知從哪兒來，蓋過了未祖的魔威。

  「我是誰？我是……」

  姜軒喃喃道，那輪迴轉世的萬古歲月不再真切，他的神色出現了掙扎，不再恍惚不定。

  「這傢伙竟然在覺醒，怎麼可能？我的道術應該天衣無縫才對啊！」

  未祖臉上一陣驚怒，本來應該已經勝券在握才對，為何會出現這等變故！

  「你之一生，不過無用！還不速速放棄掙扎！」

  未祖動用了全力，姜軒眉頭緊皺，置身在了又一次夢魘轉世之中。

  這一世他的面前，那千百次轉世都把他從雲端打落谷底的腳踩祥雲的老者再度出現，猶如陰影夢魘，發出振聵發聾的吼聲。

  他否定著他，意欲再次將他打入深淵！

  姜軒看著他，那猶如咒語般的吼聲卻再也聽不見，只有一聲又一聲富有生命力的孩童啼哭聲，陣陣傳入他的耳中。

  「孩子……」

  姜軒低聲喃喃道，淚還未乾，臉上的掙扎卻緩緩不見，眼中的迷惘在消失。

  「孩子？什麼孩子？」

  未祖眼看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姜軒，心頭萬分不解，聽到姜軒這詭異的話，更是完全摸不著頭緒。

  「難道說……」

  三皇五帝目目相覷，女媧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孩子？你無名無姓，不過世間塵埃！」

  未祖氣急敗壞，它擁有所向披靡的能力，但眼下姜軒的失控卻超出了它的理解，實在無法令它淡定。

  「不，我的名字是……姜軒。」

  姜軒緩緩的恢復意識，臉頰上滑落的眼淚在一瞬之間蒸發，眼睛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我是姜軒，出生於雲海界白浮國……諸般轉世皆是假，唯有這一世才是真的！」

  姜軒眼睛越來越明亮，回想起了一切，分辨出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不可能！不可能！你如何能夠保持清明，千百世的輪迴記憶，為何沒能擾亂你！」

  未祖感覺自己正在對姜軒失去控制，這可能使它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

  在姜軒元神化為圓滿道魂之後，他的靈魂層次從本質上已經高於了它，它之所以能夠精神控制他，不過是因為道印，那像是一道暗門，一把鑰匙，讓它掌握了控制他的關鍵。

  但這把鑰匙只可能用一次，在對方剛剛圓滿之際，它若不能徹底鳩占鵲巢，最後就會功虧一簣！

  未祖從來沒想過會失敗，它與姜軒有著壓倒性的差距，相信定然能一次收服他。

  誰想得到，眼下竟然出現了明顯的失控，這般繼續下去，姜軒一旦恢復清醒，就將擁有抹去道印的能力。

  它的身體為半步神皇，對方的元神如今也是半步神皇，以前他沒能力徹底抹去本未道印，但現在一旦能夠恢復清醒，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想到這功虧一簣的後果，未祖前所未有的方寸大亂！

  「到底是什麼原因？孩子？什麼孩子？我是因為此失敗的嗎？」

  它驚怒不已，此時本該找出刺激姜軒清醒的因素，將其抹殺殆盡，可偏偏它卻不明白。

  它無法理解，便只能袖手旁觀，看著姜軒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做到了！抵抗住了未祖，那是怎麼做到的？」

  三皇五帝中有多位也不甚明白，滿是困惑。

  他們傾盡全力幫忙都做不到，先前的局勢也惡劣到了極限，姜軒是如何翻盤的？

  「孩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在一眾巔峰神王都迷惘之際，女媧卻是笑了，一臉恍然大悟，唏噓又感慨。

  「女媧，究竟怎麼回事？」

  眾人不由得看向她。

  「生命的誕生是最偉大的。」

  女媧滿臉唏噓，目光銳利的看向未祖。

  「你功參造化，卻不可能真正看透人心。有些羈絆，有些感情，是永遠都斬不斷的，生命因存在而偉大，奇蹟發生了！」

  女媧感慨無比，她大概明白是什麼喚醒了姜軒的意識。

  大道無極限，但人心，比大道更廣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未祖面若癲狂，精神風暴橫掃四面八方，它還無法理解淵源。

  正如未族人普遍理性一樣，這一點繼承於它，在它身上也表現得格外明顯。

  理性過了頭，便沒有了人性。

  沒有人性的它，難以搞明白髮生了什麼情況。

  「我不信！區區一個黃毛小子，如何能夠對抗我！你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他！」

  尋不出答案的未祖癲狂咆哮，全力以赴的出手了！

  綿綿精神風暴籠罩向姜軒，它欲搶回最終的控制權！

  「你之一生，不過無用！」

  千百世虛假記憶烙印下的咒語振聵發聾，迴蕩在了姜軒的耳邊。

  他的眼中，那腳踩九彩祥雲，毀了他無數輩子的老者再度出現。

  這一回，姜軒雙眸發亮，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遍又一遍，嘰嘰喳喳的，不嫌煩嗎？告訴你，你才無用！」

  姜軒仰天長嘯，猛的揮出了一拳，轟轟轟——

  一拳之下，蒼穹崩裂，日月墜毀，那踩著祥雲的老者哀嚎中身體粉碎，姜軒破除了一切幻象！

  在他面前，只剩下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未祖。

  那本該深植道心的咒語，這般脆弱易折，讓未祖都懵了。

  姜軒恢復了正常，眸光犀利如神劍，感覺體內之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先前因為被控制，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極盡升華的元神之體有多強。

  「是什麼？是什麼阻止了我？」

  未祖臉像吞了蒼蠅般難看，它失敗了，但至少要給它一個失敗的理由，否則它念頭難以通達！

  面對它的問題，姜軒卻簡明扼要的回以了一個字。

  「滾！」

  他大吼一聲，音波激盪開來，無窮的道力震向未祖！

  未祖臉色大變，論神魂之強大，眼下的它遠遠不如姜軒。

  「啊——」

  它怒吼著竟然被強行掃出了姜軒的識海，像是清理垃圾一樣！

  唰！

  星空中，姜軒的元神體大放異彩，無窮的大道籠罩了他。

  咔嚓！咔嚓！

  他身體表面的鏡子瘋狂破碎，一頭髮絲飛揚，如神如魔。

  「姜軒！」

  「盟主！」

  天道壁壘之外，嘗試著突破進來的韓冬兒等人不由得停了下來，滿臉驚喜。

  嗖！

  一道魂光從姜軒元神中急速飛遁而出，回歸未祖那無敵的軀殼之內。

  那魂光剛剛融入軀殼，姜軒身體表面的鏡子也徹底破碎，他的雙眸透發出魔光，一手抬了起來。

  無窮的大道之力瞬間交融他身，剛剛取得了身體掌控權的姜軒，狠狠的朝眼前的未祖拍出了一掌！

  啪！

  這一掌迅若雷霆，帶動了天地大勢，未祖的胸膛被正面擊中！

  砰砰砰！

  無敵的半步神皇直接被拍飛了出去，所過之處虛空大爆炸連連。

  天道壁壘瞬間崩塌了，未祖像一道流星般飛了出去，在上面砸開了個洞，又滾出去不知道多遠！

  「什麼？」

  「這……」

  剛剛因姜軒甦醒而震驚的無數修士，看到這一幕，再次齊齊瞪大了眼睛。

  姜軒拍出一掌，緩緩收回，感覺與這方宇宙大道完全相融。

  「從未如此強大……」

  姜軒喃喃道，無喜無悲，只有淡淡的感慨。

  他失去了肉身，但元神卻蛻變到了古往今來從未有人達到過的地步。

  未祖和三皇五帝的共同心血，創造出了他神皇境的道魂。

  「恭喜突破。」

  姜軒體內，三皇五帝的意念中充滿了欣慰。

  雖然一番波折，但最後他們成功了，成功創造了己方的神皇！

  「諸位前輩犧牲自己，化道融入我身，這番為黎民蒼生著想，小子不如。」

  姜軒喃喃道，境界突破的他，已經完全明白了三皇五帝的良苦用心。

  他們以己身化道，成全了他一場造化。如今的他們，一身所修之道皆融入了他身，如今也只剩一些意識。

  隨著他徹底鞏固境界，這些意識終究會在他強大的神念下逐漸泯滅。

  也就是說，到時三皇五帝也將永遠消失，為萬族而捐軀。

  三皇五帝不會沒有想到他們計劃的後果，但他們仍是做了，捨生取義。

  「誅殺未祖，換芸芸眾生一個安寧，我等就死而無憾了。」

  神農氏感慨道，諸位聖皇都把一切囑託給了姜軒。

  「諸位前輩大義，晚輩不會讓你們這般犧牲的。」

  姜軒沉靜開口，看著未祖被自己拍飛出去的方向。

  擁有神皇體魄的它，絕不會因為剛剛的一掌就被滅的。

  「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哪怕你擁有圓滿道魂，也不可能復活我們了。」

  三皇五帝紛紛搖頭，他們已化道，以他們的見識，根本不可能復活了。

  「單單只有我自然不行，但若我取得未祖的力量，就不一樣了。」

  姜軒平靜回應，在他到達這個曠古未有的境界之後，已經明白了大道真諦。

  三皇五帝做不到的，不代表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