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戚無崖

  許大福氣場十足，又拍桌子又瞪眼睛，這態度愣是把百靈齋的夥計給鎮住了。

  平時那些想著百靈齋施捨的傢伙，哪個敢這麼囂張，夥計心裡一掂量，不好，這兩人不會是深藏不露的主吧？

  

  「掌柜不在，要什麼就直說吧！」夥計臉色變得僵硬，語氣緩了下來。

  姜軒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夥計剛剛出言不遜，卻沒有一句道歉。這百靈齋偌大的名頭，沒想到卻是欺客到這種地步。

  「我們走吧。」

  姜軒拉住許大福，決定換個地方。這城中可不止百靈齋一家藥材鋪，沒必要和這等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慪氣。

  「怎麼可以？就放過那王八蛋了？」

  許大福滿臉不甘，臃腫的身軀被姜軒拖著往外走。

  夥計原本還有些忌憚，怕兩人真是深藏不露，眼見姜軒有退縮之意，反倒膽子又大了起來，冷笑道。「這才對嘛，這裡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姜軒腳步頓時停頓住了，轉過頭去，目光冷冷的看著百靈齋的夥計。

  他本不想與這等小人計較，但對方一再出言不遜，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看什麼？」

  夥計被姜軒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咽了咽口水道。這少年，怎麼給人那麼大的壓迫感！

  姜軒的雙眸中，突然有隱晦的金光一閃。那夥計，下一刻便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了。

  《大衍瞳術》的沖神，這還是姜軒練成之後首次對人使用。

  這夥計不過是個普通人，連武者都不是，因此受了姜軒這精神攻擊，呆愣的狀態至少要持續數個時辰，且醒來之後，連續好幾天，恐怕都會頭疼難受。

  「走吧。」

  姜軒看著對方迷茫的雙眼，對許大福道了一句，徑直離開了百靈齋。

  「這就完了？」

  許大福緊跟在後，眼睛瞪得老大，剛剛見姜軒臉色不善，他還以為他會出手教訓那夥計，沒想到只是看了對方一下就走。

  這兄弟，也太沒志氣了！

  「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姜軒淡然道，那精神上的摧殘，帶來的痛苦可比皮肉傷要折磨人，足以使那夥計長長記性了。

  許大福一臉不可思議，伸出手往姜軒的腦門上一貼，狐疑的道。「沒發燒啊，奇怪。」

  姜軒甩開他的手，直搖頭。「算了，別和那種人過不去，我請你吃好吃的，沒必要因為他影響心情。」

  「那行，我要狠狠宰你一頓！」

  許大福氣來得快，忘得也快，姜軒用吃的一吸引，他頓時什麼都給忘了。

  只是兩人走出百靈齋沒有多久，後面就傳來氣喘吁吁的喊叫聲。「兩位等下！兩位等下！」

  姜軒回過頭，只見一身穿錦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朝他們跑來，身邊跟著的幾個人，還穿著百靈齋統一的制服，一看就是其餘夥計。

  「怎麼，有事？」

  姜軒停下腳步，眯起雙眼，這架勢，莫非這百靈齋的人還想找他算帳不成？

  「可是姜軒姜公子？」那中年人一來，滿臉緊張的問道。

  「是我，又如何？」姜軒語氣不善。

  中年人一得到肯定，頓時滿臉歉意。「剛剛實在太對不住了，我那夥計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姜公子回店一敘，讓我好好賠禮道歉！」

  中年人乃是百靈齋的掌柜，剛剛他在藥房中招待一名貴客，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等出來時，發現前台的夥計一副呆傻狀，問什麼話都沒反應，心中大嚇一跳。

  這時又聽店中的一位客人提起，剛剛來的那少年，好像是長風武院的姜軒。

  這一聽，他頓時嚇了一大跳，當初結業大典上，他也遠遠的看過那姜軒。知道韓大將軍的門生來自己店鋪被趕出去，他一時冷汗直流，二話不說就沖了出來，想要挽留。

  他的反應也算當機立斷，若再遲疑上片刻，姜軒和許大福的身影他就完全找不著了！

  「不用了。」姜軒不耐煩的直接拒絕。

  窺一斑而見全豹，那夥計會如此德性，和這掌柜平時的作風肯定脫離不了關係。眼下他對那百靈齋可是全無好感，懶得再回去。

  「一定要的！一定要的！還請姜公子給小的一個賠罪的機會啊！」

  百靈齋掌柜一時冷汗直流，看來那白痴夥計的行徑，果然將這浮京城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給得罪了！

  他連忙不斷的低頭作揖，只求能夠挽留住姜軒，彌補百靈齋在他心中留下的惡劣印象。

  姜軒無動於衷，許大福在旁邊見了，則是眼裡一陣亮色。「去的話，有好吃好喝的款待嗎？」

  「有，一定有！」百靈齋掌柜忙不迭的點頭。

  「有藥草白送我們嗎？」許大福一咧嘴，壞笑道。

  百靈齋掌柜的臉頓時稍稍一僵，送藥草不難，但也要看哪種藥草，若是兩人獅子大開口，索要那些珍稀藥草，他可怎麼辦……

  「有，送，一定送！」百靈齋掌柜想了想，咬咬牙道。

  就算送出價值幾千兩的藥草，損失也只是一時的，但若得罪了這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萬一他將此事告知將軍府，他們的生意指不定都做不下去了。

  「不錯，認罪態度不錯。」許大福頓時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拍了拍百靈齋掌柜的肩膀，以示讚賞。

  「那兩位公子，可以回店一敘了嗎？」

  百靈齋掌柜戰戰兢兢，裝作一臉笑容。而在心裏面，則把許大福罵了一頓，這胖子，明顯是準備狠狠宰他！

  「小軒啊，你請我吃東西多浪費錢啊，還不如讓他請。你也可以順便在百靈齋里隨便挑它幾株數百年份的藥草，想來掌柜的是不會介意的，對吧？」

  許大福沒心沒肺的提建議道，末了還問了掌柜的一句。

  「當然！當然！姜公子快要參加摘星宗考核了，若能幫上您的忙，我百靈齋榮幸之至！」百靈齋掌柜心裡抽搐了一下，但也是聰明的主，知道此時大方點更能挽回印象，頓時乾脆的道。

  他已想好了，那白送出的藥草，就當做是賠罪加投資，若是這姜軒真的考入了摘星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好吧。」

  姜軒被許大福的這一番演技逗得一樂，可以省錢的好事，還能讓百靈齋出點血，他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兩人跟著掌柜回去了，回到店內時，之前的那夥計還傻傻呆在原地，神志不清。

  掌柜的見到那夥計，頓時氣不打一處，就是因為這傢伙，害得他得罪了姜軒，還要大出血一次！

  他一腳將他踹到角落去，那夥計摔倒在地，就那麼坐著一臉痴呆，像是個傻子一般。

  「我靠，小軒，你是怎麼把他弄傻的，太狠了點吧！」許大福被嚇了一跳，剛剛他壓根沒看姜軒做什麼，怎麼那傢伙就廢掉了。

  「幾個時辰後他就會清醒的，不至於一輩子痴呆。」姜軒搖頭解釋道。

  百靈齋的掌柜聽得暗暗心驚，先前店裡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夥計說了，這姜軒竟能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一個人給弄得神志不清，實在太可怕了！

  他不由得慶幸自己剛剛追了出去，否則攤上這麼一個大敵，以後百靈齋還怎麼在浮京城中立足？

  「你就是姜軒？」

  姜軒和許大福往藥房內走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長相平庸的藍衣少年剛好就在通道內，一見到他，頓時眼露不善，質問道。

  「你是？」

  姜軒皺起眉頭，他確定他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少年，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這個少年一見他就充滿敵意，著實古怪。

  「我是龍象武院的戚無崖，記住了，在摘星宗入門考核上，我一定會取得比你優秀的成績！」

  戚無崖傲然道，說完便往外面走去。

  姜軒一愣。

  龍象武院，是浮京城中除了長風武院外的第二大武院，只是與長風武院相比，這個武院就要沒有名氣得多，師資力量不強，生源不多。

  「那個神氣的傢伙就是戚無崖？」許大福滿臉驚訝的看著他的背影。

  「你認識他？」姜軒十分訝異。

  「他是龍象武院今年結業大典的第一名，據說相當了不得，也達到了後天五重的境界，被譽為數十年一遇的奇才。」許大福眼裡露出忌憚，提醒姜軒道。

  「你可得小心那人，龍象武院雖然整體不如長風武院，但聽說這一屆的結業生特別強。與長風武院不同，龍象武院只有三個參加摘星宗入門考核的資格，因此競爭更加激烈。」

  「那人自從一個月前贏得龍象武院的大典第一之後，在浮京城中名氣就不小，有不少人將他拿來和你作比較。你天天閉關修煉，所以才不知他的大名。」

  姜軒聽聞，不由得多看了對方一眼。怪不得對方會對他充滿敵意，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競爭對手。

  「那戚公子是來買藥草的，我先前就是陪著他在藥房，才不知道姜公子大駕光臨。他買的是穩固境界的鎮元草，姜公子若在考核中遇到他，可得小心了。」

  掌柜好心的提醒道，想要贏得姜軒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