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而後立

  觀眾和學生還在為剛剛的那一戰津津樂道，而正主姜軒，卻是不知何時已經跳下擂台，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演武場！

  那夜未央的攻擊，催化了姜軒腦海中白色晶體的破裂，此刻破碎的晶體，一片片化為濃郁的白光，從識海蔓延出來，衝進姜軒的四肢百骸！

  這一幕讓姜軒大嚇一跳，根本顧不及什麼勝利的喜悅，快步離開演武場，唯恐被人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他一路衝出了武院，最後回到了家，沒和爺爺多說幾句，就啪嗒一聲，關上了房門！

  此刻姜軒的體內，白光濃稠到近乎化不開，瘋狂的滲透向他全身的筋絡和骨骼。

  本來白色靈液的改造效果是循序漸進的，但因為先前的衝擊，現在大有大江決堤之勢，姜軒若不處理好，指不定會爆體而亡！

  迅速的冷靜下來，姜軒靜坐床上，運轉《正氣訣》功法，努力的引導白光淬鍊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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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白光就像脫韁了的野馬，綿綿不絕的湧入姜軒全身器官，沖刷著一切，手段粗暴，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姜軒體內躥動。

  姜軒咬緊牙關，默默承受。

  僅僅過去半個時辰的功夫，他的皮膚就變得十分通紅，往外冒著蒸汽，體內的經脈更是傳來腫脹感。

  而這時候，那破碎的潔白晶體，不過徹底融化了三分之一而已！

  白光可不管姜軒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住，源源不絕的湧入他的體內，直抵骨髓深處。

  姜軒起初還努力的想要控制這股白光，但後面發現這股白光太過磅礴，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索性放棄嘗試，抱守心神，不讓自己在巨大的痛苦中昏迷過去。

  體內奇經八脈腫脹到極限，便開始破裂，體內傳來的撕裂的痛楚，讓姜軒忍不住想要咆哮出聲。

  他死死咬著牙齒，嘴角都滲出血來，愣不肯發出聲音。原因無他，爺爺就在家中，他不想讓他擔心。

  只是他也不清楚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氣球，隨著急劇的膨脹，隨時有爆裂的可能。

  「要死了嗎？」

  姜軒的心中不由得萌生出這個念頭，他萬萬想不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可惡！我不甘心！絕對不能死！」

  好不容易殺進了大典前十，卻要憋屈的死在自己房中，還有那麼多心愿未完成，姜軒怎麼可能甘心？

  他的眼中逐漸瘋狂起來，決定與命運抗爭到底，調動體內不多的真元，努力的守護重要的心脈，至於其他地方，則是任憑白光肆虐。

  白光撕裂了姜軒的經脈，隨即又滲入其中，在它可怕的改善作用下，破裂的經脈很快的復原，並且變得比原先要來得堅韌。

  這樣的過程在姜軒體內的全身各處不斷上演，海量的白光不斷撕裂經脈和血肉，然後再重組。

  姜軒身體不斷顫抖，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幾乎要令他抓狂。

  他之所以還能保持著不陷入昏迷，全憑著一股強大的意志力。

  當經脈和血肉經歷了無數次的重組之後，白光又將目光盯向姜軒的骨骼。

  咔嚓咔嚓。

  體內骨骼承受不住壓力破裂的聲響，在姜軒耳邊清晰可聞。

  原本一直靠著意志力堅持的姜軒，在體內骨骼也開始寸寸破裂的情況下，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兩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姜軒昏迷，而他體內的蛻變卻仍在持續。

  白光撕裂骨骼，又治癒，在這個過程中，姜軒的骨骼變得比往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堅韌。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姜軒的床被汗水浸透，他的體內，更是排出了一些黑色的污垢。

  洗經伐髓，破而後立。

  不知過去了多久，昏迷中的姜軒，手指微微一動，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一睜，眼裡有精芒爆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充斥在姜軒的體內！

  「我沒死！我沒死！」

  姜軒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雙拳一握，眼中的迷茫迅速的被滔天的驚喜所充斥！

  他豈止是沒死那麼簡單，身體在白光的重複淬鍊下，已經大變樣，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更為重要的，此刻他體內的經脈寬闊而堅韌，全身暢通無阻，赫然已經衝破了易筋期的束縛，踏入了後天五重！

  姜軒體內原本零散的真元在聚集，最終在丹田處匯成一股。

  他伸出指尖，運轉體內真元，指尖頓時泛出一縷淡淡的白光。

  「真元外發！確實是後天五重凝脈期！」

  姜軒驚喜的道，他之前本就處在後天四重巔峰的瓶頸，但因為顧慮到結業大典，遲遲未敢進行突破。

  沒想到此番大難不死，破而後立之後，他的修為瓶頸竟水到渠成般的突破！

  姜軒身體一躍，就想跳下床活動筋骨，這一躍力度極輕，但和平時不一樣，他沒能躍下床，反而蹦到了屋頂上！

  嘭！

  屋頂的瓦片都被他的頭給砸碎，他整個人摔在地上，房間裡一時塵灰飛揚。

  姜軒抬起頭來，一眼看到屋頂被他撞出的大窟窿，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來。

  他開始發呆，隨後意識過來後，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爺爺略帶焦急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老人家聽到他房內的動靜，還以為那李家人拆房子拆到他們家來了。

  「沒事，爺爺你放心。」姜軒趕忙回答，也沒說明原因。

  他總不能說，自己起床時一不小心，把房頂撞出了個窟窿吧？

  爺爺聽聞沒事，放心的離去了。

  而姜軒一個人呆在房中，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煥然一新，卻是忍不住傻笑起來。

  「不僅跳躍力大增不少，速度，敏捷，五感，各方面都有著進一步的提高。加上已經突破到後天五重的修為，那李乾，有何可懼？」姜軒喃喃道，臉上逐漸流露出自信的神色。

  武師！他也終於成為了武師！從此以後，浮京中沒有人能夠再小瞧他！

  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姜軒來到院子裡，打起了《滄浪九疊》來。

  修為突破後，他施展此套掌法更加的圓融如意，一招一式間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他的身體變得十分靈活，一系列複雜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在一個呼吸間完成，且渾身龍精虎猛，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連續修煉了半個時辰，呼吸仍平穩沒有一絲變化！

  姜軒輕輕一躍，動作極輕，整個人就躥上了院內的老榕樹，雙腳扎在了樹冠上。

  樹身高出院牆不少，姜軒隨意一望，便看到在隔壁院子裡忙碌拆房的李家下人的身影。

  那領頭的曾對姜軒叫囂的下人廖才，此時正站在院內，對其他人頤指氣使。

  姜軒嘴角一掀，身體陡然如猿猴般輕靈的爬下樹，隨後撿了十幾塊石頭，才重新又爬上去。

  石頭最大的不過姜軒的手掌四分之一不到，姜軒隨意拿起一塊，目光冷淡，把玩了兩下，然後嗖的一聲，猛然朝隔壁院子投了過去！

  「哎呀！」

  那正站著的廖才，陡然感到膝蓋傳來劇烈的痛楚，然後整個人就跪倒了下去。

  嗖嗖嗖。

  姜軒毫無停頓，一口氣又連發了七八塊石子，專門往廖才身上招呼。

  他扔的十分精準，想打哪就打哪，廖才一時哀嚎不斷，鼻青臉腫，身上還有不少地方骨折了。

  此刻的姜軒已是後天五重的武師，石子附帶內勁，若他想要，這擲出的石子不會比一般的弓箭威力差上多少。

  他無意殺那惡奴，但卻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廖才癱倒在地，不過片刻功夫，臉就腫得爹娘都認不出來，渾身多處骨折，免不了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

  迅速的將所有的石子扔完，姜軒靈活的躍下榕樹。

  因為樹葉茂密隱蔽性高，李家的下人們並未發現是他扔的石子。且他投擲的速度極快，以那群下人的眼力，根本連石子從哪邊來都無法辨別。

  最重要的，李家下人們不會想到，扔石子的會是他。

  畢竟要從那麼遠的地方精準擊中廖才，還能令他筋斷骨折，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至少以前的姜軒是做不到的。

  「等到拿下明天的比賽，即便光明正大廢了那奴才，料李家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姜軒冷笑道，這一個月來，因為那群李家下人，爺爺可是始終沒能睡個好覺。

  這件事一直讓他心裡很堵，剛剛出手，不過是隨性而為。

  回到屋子裡，姜軒收拾了下雜亂的房間，便著手為爺爺做飯。

  此時暮色剛剛降臨，姜軒從跑出武院到現在，其實也就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雖然只是一個下午，但他的身上卻發生了蛻變，帶給了他極大的自信。

  其他擂台上的比賽結果姜軒並不知道，但他卻也不在意，此時的他，對那大典第一名已是勢在必得，無人能夠和他爭奪！

  這一夜，姜軒徹夜未眠，始終精力充沛，努力適應著蛻變的身體。

  翌日一早，他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袍，人比以前顯得精神和強壯。

  他告別爺爺，神色從容的邁出院門。

  今天，他將是武院最耀眼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