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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月

2024-05-24 10:54:32 作者: 蠻伢子

  為了躲避酷熱,楚亥等人一路疾馳,隨身攜帶的水袋,一種羊皮囊,也是快速的見底。

  馬車裡酷熱難耐的春兒跟杏兒香汗淋漓,只能掀開車簾,用蒲扇驅熱。

  似乎有話要說,梵霆加快馬速貼近楚亥。

  「小兄弟,再往前二十里,便能見到一座湖泊,名曰『官人湖』,那湖上面有著風國最出名的燈船,湖中央有座小島,據說煙花女子五花八門,很多都是女修士,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有玉國的、羌國的、谷夢帝國的、沙丘帝國的……」

  望著不為所動,興致勃勃的梵霆說話聲越來越小,只覺啞然無趣。

  

  本想著能夠說動楚亥,真要去快活的話,沒準還能把自己捎帶上,結果打錯了算盤。

  「不應該啊,老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城裡有名的幾個寡婦,老子都想睡,莫不是癩蛤蟆腚上插雞毛,不是個真鳥?」

  故意放緩馬速,梵霆有些不確定地望著楚亥背影,所謂男歡女愛,在他看來誰都不例外。

  「注意警惕,身後有人跟了我們半天了,不要聲張。」

  等梵霆再次靠近時,楚亥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前一世他是軍人,做為戰鬥精英參加過維和步兵營,戶外求生、反追蹤是他的強項。

  後面跟蹤的人很不簡單,從早上出發前就跟著,穿著亮麗,像個遊玩的豪門公子,誰都會多看兩眼,卻又不會在意。

  早先楚亥一行在樹蔭下休息的時候,這人不知從哪換了一套女裝,易容後相貌醜陋,看一眼誰都不想看兩眼的樣子,騎著馬裝模作樣地走過,像是趕路的女修士。

  楚亥一開始也不能識別,而是留意到了對方的坐騎,一匹棕色的馬,尾巴末尖粘了一個蒼耳子,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就是這麼一個小細節,讓楚亥產生了懷疑。

  眼下身後跟隨的人又換了妝容,身著錦繡短衣,赤裸兩個胳膊,滿臉橫肉,馬背上馱了兩捆動物毛皮,腰裡挎著一把長刀,像個落單的皮毛販子。

  可惜馬匹沒變,在楚亥的示意下,梵霆神色自若,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於是故意放慢馬速,朝著一名看著機靈的武師低語幾句。

  其實他內心是不怎麼相信楚亥的,常年護鏢,對於隱匿跟蹤,稍有異常他就能發現,何況此次不止他一人防患,還有祁霖跟萬古通。

  為了不打草驚蛇,梵霆笑聲朗朗,與周圍人洽談甚歡,絲毫沒有警惕的樣子。

  「哎呀,長老,我好像掉銀子裡,我往後找找,一會就跟上。」

  恰在這時,看著比較機靈的一名武師隨從,突然朝梵霆驚呼道。

  「滾,半個時辰回不來,就扣你的工錢。」做為震威鏢局的長老之一,梵霆愛扣工錢是出了名的。

  聽聞,那名叫喊的武師嘴裡發出一聲牢騷,一提馬繩轉身就跑了,在迎面路過那名落單的皮毛販子時,嘴裡憤恨罵道:「姓梵的,叫你長老是給你面子,等老子達到宗師,錘爆你的鳥,把你摁地上摩擦,好好教你做人。」

  罵完還不忘往地上吐一口唾沫,趁機瞥了眼馬尾巴,果然粘了一個蒼耳子,看來楚亥說的沒錯。

  為了把戲演完,不打草驚蛇,該武師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找找停停,倒也像模像樣。

  不到半個時辰,重新趕回來的武師老遠就喊道:「長老,我找到銀子了,我可是按時趕回來的,工錢可不能扣。」

  回到隊伍的武師,立刻招來了同伴們的打趣,同時也給了梵霆一個確認的眼神。

  「果然有問題,這可怎麼辦?」目光掃過背對前行的少年楚亥,梵霆心中升起了一絲敬佩,如此年紀就有洞察之力,實乃罕見。

  「啪啪」

  突然梵霆加快馬速,似乎想要接近楚亥,路過祁霖、萬古通面前時,打了兩個輕微響指,似乎再與二人行為溝通。

  這讓原本鬆懈的二人陡然氣勢一變,雖然肢體看不出變化,但是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駕!」

  然而就在這時,落單的皮毛販子,直接用刀背拍打馬腚,吃痛的馬兒健步如飛,瞬間就超越了楚亥等人,化作一道疾風飄過。

  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的人!

  「啥情況?難道被他發現了?」不光是梵霆驚愕,就連楚亥也一是臉錯愕地盯著梵霆看。

  剛確認完跟蹤之人,結果就被打臉了,在楚亥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察覺到了什麼。

  閉目深思,楚亥在計算著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

  陡然,他的眸子睜開,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先前去找銀子的武師。

  唯一的解釋就是問題出在他那裡。

  對方一路尾隨,不斷變換真容,有誰掉了銀子,對方肯定會有所感應。

  看來已經是打草驚蛇了。

  也不知究竟是何居心?

  想罷,楚亥只能祈禱了,希望事情並不是那麼糟糕。

  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腦袋,梵霆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人是他安排的,看著挺機靈,結果還是壞事。

  「慢著,前方什麼地形?」放緩速度的楚亥有些心驚膽戰到。

  極目遠眺,他隱隱約約的發現前方有片竹林,離著大道並不遠,竹林往後便是墨綠一片,乃茂密的深山。

  從戰爭角度分析,進可攻退可守,屬於天然埋伏區域。

  埋伏一方通常選擇距離預定戰場不遠,但是又有一定距離,在敵方的視野之外的地方躲藏。

  若是敵人躲在竹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眼中,不由讓他眼皮微跳。

  並非他故作驚慌,前世在維和步兵營時,他就吃過虧,被恐怖之徒埋伏過,付出過血淋淋的代價。

  戰場上的一點疏忽,足以讓人永世難忘,甚至多年以後還有戰後遺忘症。

  臨近正午,陽光暴曬,路上的行人愈來愈少,除了零星幾個在田地里勞作的農夫。

  「怎麼了?」驅馬上前,梵霆一臉疑惑。

  「沒事,留意那片竹林,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放緩馬速,楚亥開始往護衛中間站位。

  並非他如此小心,而是他想到了異世的娘親,在他幼時,也是因為一次外出,被神秘刺客暗殺。

  據楚戩猜測,行兇之人肯定跟大王子玄陵有關,王權爭霸,里里外外都暗藏殺機。

  凡是跟大王子玄陵走得近的朝臣,將會受到玄璟的制裁威脅,跟玄璟走得近的,必然會遭受玄陵的討伐。

  而他的娘親,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此番出京,他就預感到危險,只因為玄陵雖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這也是為什麼花大價錢聘請保鏢的緣故。

  「所有人一級戒備,繼續趕路。」感受到楚亥的緊張,梵霆瞳孔微縮,盯緊了前方的竹林。

  祁霖與萬古通相視一眼,分別站在了楚亥左右兩側。

  震威鏢局的口號便是:行走江湖義當先,客戶性命放首先。

  駕駕駕

  梵霆領路,保持著平穩速度前行,一柄精緻的匕首不知何時滑到手心,仿佛隨時都可以投擲一般。

  微風驟起,遠處的竹林隨風搖擺,發出了「簌簌」聲,仿若一個潛伏的魔鬼,瑟瑟發笑,讓這灼灼烈日,升起了一股透心涼。

  若是能透視竹林,便能發現竹林里確實有人,更令人窒息的是,還有一座車駑。

  車駑,軍方裝備,攻城拔寨利器,也可以用來對付修士。

  整座車採用熟鐵打造,四平八穩,車上裝配了一架重型駑,羽箭改為駑槍,槍頭摻雜了少量紫鐵,穿透宗師的防禦輕而易舉,更採用絞盤上弦,凡軀觸之即傷,嚴重則亡。

  楚亥猜測的不錯,玄陵雖死,但其麾下並非死絕,老風王死的稀里糊塗,不少人猜測是老二玄璟所為。

  暗月,風國的神秘組織,人數不詳,擅長刺探,暗殺,乃風國歷代君王直接統轄,老風王死的蹊蹺,導致暗月一下子失去領頭人。

  迫於無奈,只好繼續追隨身為儲君的玄陵,期間多次執行任務,暗殺玄璟一方人馬。

  結果玄陵不是新王的對手,暗月一步走錯步步為錯,直到玄陵身亡,又再次群龍無首,只好追隨玄陵的子嗣,玄殤。

  最終也是在風國東躲西藏,不敢真正露面。

  楚亥在京城時,暗月潛伏京城各處,就算有機會也不敢貿然出手,整個京城駐紮著風國最可怕的力量,更有兩頭獅鷲存在,他們就算成功,也跑不過獅鷲的速度。

  一旦露餡兒,必將遭受毀滅性打擊。

  隨著楚亥與晏家前往開陽郡的消息傳開,暗月仿佛看到了復仇希望,也得到了小主人的命令,那就是盡情屠戮這些不長眼的奴才。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楚亥的行蹤一直被暗月掌握著,直到即將走出京城範圍,暗月終於打算動手了。

  還是那副熟悉的面孔,身穿錦繡短衣的皮毛販子,在暗月里身份不低,實力宗師級別,其實有一點楚亥猜錯了。

  提前動手,並非被識破,而是再往前就到了「官人湖」,在那裡的路人比較多,修士更多,有不確定因素存在,不方便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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