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來龍去脈殘缺人生

  不可思議，我的嘴角突然有著幾滴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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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沒有下雨，今夜月白風清。

  相汐涵的話語，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無根之水在我的臉上留下了清楚的痕跡。

  我知道，眼淚是鹹的，又稱「無根之水」。

  我也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眼淚也是有根的——根在心裡，激動或是心痛的時候才有淚水。

  我呢？

  現在的情緒是複雜的，對於眼淚的下落，我甚至都感覺莫名其妙呢！

  我不想哭，所以哪怕眼淚在掉落，但我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哭聲。

  我只是單純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奪目而出，或許這就是一種無辜的痛苦。

  聽，相汐涵，還在用著自己的哭腔，說著發自內心的話語。

  「叔叔阿姨犧牲時，你的頭部受到重創，而且因為叔叔阿姨的遭遇……親眼目睹父母慘死的過程，任誰也無法接受，你因此受了嚴重的刺激，精神狀態也極不正常。

  換而言之，林玥當初死在你的面前，我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況會再次不正常，因為多年以前，你的精神情況就不太好，叔叔阿姨的犧牲就讓你出現過精神上的問題……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年多，好在你的精神問題得到了控制，但是……因為你的腦部受到重創，以至於你患有失憶的情況，而你失去的記憶也無法被人為所找到。

  半年裡，我為了保護你，甚至都不敢去見你，更不敢去照顧你——因為傷害你和你父母的兇手，一直都沒有落網，一直都沒有被咱們警方全部抓捕到。

  如果他們知道你還沒有死亡，那一定會找機會對你痛下殺手！我很擔心你出事，我很擔心自己會被兇手調查、跟蹤……我擔心壞人會通過我，而找到你……

  所以我不敢去接觸你，因為兇手在暗處，沒人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也沒人知道他們都藏在哪一處角落，而我更是不希望你會再次身陷險境。」

  「……」

  「省廳之中，知曉事件完整過程的領導，更是擔心你的安全問題。畢竟……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你的命很苦，沒人希望經歷雙親離世的你，還要歷經更多的苦楚。

  最終，為了保護你不被兇手滅口，也是為了讓你開始一個新的人生，不會被兇手發覺你還活在世上，我和領導最終決定給你換一個身份，讓「許顏良」開啟一個「許惟臻」的人生。

  所以，我們重新打造了你的檔案和身份，讓你「許顏良」以「許惟臻」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這就是我們對你最好的保護，並且將此事不對任何人透露。

  由於你的辦案能力特別突出，咱們警方不可能讓你這種人才流失，所以在將你換了個身份以後，你的職位依舊沒變過——還是刑警。

  只不過……省廳里的刑警「許顏良」對外已經宣布失蹤了，你變成「許惟臻」之後，哪怕職位不變、還是刑警，但是你的工作地點必須調換。」

  相汐涵將關於我的身份之事的來龍去脈全都對我講清楚，聽著她的講述，我的內心也產生了很多的疑問。

  長時間的沉默，我在腦子裡仔細地思索，我在想著關於「許顏良」的一切——這，是屬於我的人生！

  難以置信，但我知道相汐涵不可能騙我。

  咬著牙齒，我的呼吸變得平緩，可內心的情緒卻在多愁善感和起伏波瀾中徘徊。

  張開嘴巴，顫抖著嘴唇，我並沒有急於說話。

  「呼——吸~呼——吸~呼……吸……」幾次深呼吸過後，我略顯平靜地問道：「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許顏良」，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去調查「許顏良」的失蹤案件？你讓我去調查我自己的失蹤之事，這……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顏良，我這樣做也有著我的苦衷！」相汐涵看著我，淚含眼圈，她顫抖著說：「我當時無法將一切都告知於你，因為我不想讓你身陷險境，我還沒有做好讓你知曉一切的覺悟。

  況且，當時我們才剛接觸，就算我將一切事情都對你坦白，你也不可能相信我所說的一切，畢竟……這些事情發生得太久，我們才剛接觸，你又怎麼可能相信我所說的真相啊！

  只不過……一直以來，我很希望你可以恢復記憶，我希望你可以想起關於我的一切，我希望「許顏良」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想要讓你能清楚一切，能夠想起我。

  沒辦法，不能將你的事情告訴你，那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旁敲側擊、循序漸進，讓你去調查你自己的事情，我希望在你調查的過程中，可以讓你逐漸恢復記憶，想起一切。」

  聽著女局長的話語，我貌似能夠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但……我內心的疑問，讓我依舊對她的話語存有質疑。

  「可……相汐涵，我父母的死我都記得，我都沒有失去這段記憶，那我為什麼還會失……失憶！」

  「我也不知道，可你的腦部受到重創，出現了間接性失憶的情況，也就是那麼的巧，你失去的記憶……居然大部分都是與我有關的事情……所以你忘記了我，也根本就……不認識我！」

  「我……那我失去了多少的記憶？」

  「腦部專家當初在對你治療的時候，也曾調查過，可是……對於記憶這種籠統的東西，腦部專家也無法準確解答，他只能粗略估計你大約失去了兩年的記憶。

  而這兩年的記憶，還不是完整的失去兩年的經歷，而是從你出生起，到你八年前出事的那個時間為止，在這整個的人生過程里，你斷斷續續丟失了很多段記憶，這些丟失的記憶整合在一起，是將近兩年的時間經歷……」

  「……」

  「通俗的說，你現在的年紀其實並不是你的真實年紀，你的真實年齡，要比你現在大上兩歲！而我，也並非比你大五歲，一直以來，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再到相識、相知……你一直都是比我小三歲而已。」

  「我……」相汐涵的話讓我瞬間解開了內心的多個疑問，這一刻的我如同掉入了深海里，我被海水吞沒，我無法呼吸。

  抓頭，坐在餐桌前的我，當下就快要發了瘋：「啊……呼~啊——呼——吸~呼……啊！」

  「惟臻，你……不，顏良，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相汐涵很擔心我眼下的情況，她立馬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來到我的身旁，沒有任何的猶豫，她直接將我攬在懷裡。

  嗅著她自身的香氣，那是一種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味道。

  相汐涵的味道，居然可以讓我安神醒腦，竟然讓我變得冷靜不慌。

  抬起雙臂，我的胳膊開始自行做出動作，居然直接將相汐涵抱住。

  抱得很緊，這像是我怕失去眼前的尤物，也像是我失而復得了重要的東西，從而我變得格外珍惜。

  顫抖著嘴巴，幾次開合過後，我輕聲說著話：「我說呢~怪不得我的腦子裡會出現那些畫面，搞了半天……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經歷！」

  「……」我的話語，相汐涵並沒有回應，將我攬在懷裡的她，只是更用力地抱緊我，這就是現在她對我的真切回應。

  「我父母身陷險境的時候……我曾悄悄地打過一通電話，叫了支援，我到底是給誰打的電話？現在想來……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相汐涵！」

  「對！」女局長激動地回答，她的聲音里有著無法抑制的興奮感：「你記起來了？你的記憶都回來了？你全都想起來了，是嗎？」

  「不，沒有，這些畫面在我的腦中曾經出現過，可是……很多的記憶，我依舊不記得。」

  這是我的實話，也是我當下的無奈。

  我的記憶還沒有回來，我……就像是一個並不完整的人一樣。

  殘缺的人生，就是我當下的真實寫照，因為我的人生里，少了兩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