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能正常正非平常

  人這一輩子啊！難免會做錯事，而做了錯事的人，又難免會自我反省或察覺。

  為了可以讓好人平安，為了可以讓壞人不再逍遙法外。於是也就有了可以區分人類是好、是壞，的地方的存在——這便是審判民事糾紛和刑事案件的法院。

  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但惡人必定會付出他所作惡後的代價。因為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早退、亦或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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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對金赫的宣判是死刑，並且是立即執行。而金赫也當場表示不會提出上訴，仿佛這種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宣判結束，我曾單獨的面見過即將不久於人世的犯人——金赫。

  「金赫，咖啡廳的案件……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被我們警方發現的地方？」我的風格依舊未變，直來直去、沒有拐彎抹角的話語，脫口而出。

  「沒有！」

  「真的沒有？」

  金赫態度有些冷淡，但回答仍舊未改：「是的！」

  正在這時，戚皓楓忽然跟我說道：「既然你這樣問不出來，何不把你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做事風格，對他破例一次？」

  「戚皓楓，你……」

  「思維縝密這方面你是權威，但是待人接物這方面，你相信我沒錯！」

  戚皓楓信心滿滿的在我的精神世界裡，與我毫不廢話的溝通著。我簡單一想，好像他說的也沒錯！

  於是我便將前天我所做的事情循序漸進的講了出來……

  「我聽說你還沒結婚，只剩下一個老母親了！都快七十歲了吧！」

  「呵呵，你們警方都調查明白了，問我還有必要嗎？」

  對於金赫的話語，我並不做過多理會，我繼續說道：

  「不過還好，她有阿爾茨海默病，也不會知道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但你想過你被槍決以後，她由誰來照顧嗎？

  你當初想和別人合夥創業，不就是為了多掙錢，讓老母親過上安穩的日子嗎？」

  金赫忽然一改之前的不配合。久久的沉默不語，對應的是他的眼眶濕潤。

  果然！再怎麼作惡多端的人，也無法阻止親情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未言、他未語，不知他思考了多久，反正已經過了好長時間：「你知道恩將仇報嗎？」

  「我知道！」

  「那……如果有人間接的幫你完成了一個心愿，你說你自己還能害他嗎？」

  「……不能！」

  「那不就對了嘛！你還問我什麼呢？」

  我獨木難支，心中也不再對他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而抱有期望了。我舔了舔自己那被風吹得乾巴巴的嘴唇，拋開了失望的心情嘆了口氣說道：

  「你安心的去吧！與土為伴後，也別掛念你的母親了。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為了感謝你幫我洗脫嫌疑、為我作證。，你母親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打理好了！」

  「警官，你……什麼意思？」

  「哈哈，也沒什麼，我已經將你母親送到養老院了。不過……托你的福，我自掏腰包為你母親交了20年的養老院費用，前天已經給到你母親所在的養老院裡了。」

  「警官，你……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金赫雙目睜的很大，吃驚之餘，我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更多的不敢相信。

  「因為……我沒有家人、沒有父母！所以我不希望他人的父母沒有兒子、失去親人！

  不過……既然身為兒子的你犯罪了，只能認罪伏法，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兒子臨伏法前，可以無憂無慮的走。讓他的母親往後餘生，依舊衣食無憂，」

  聽到我的話，和我對自己真實狀態的介紹，金赫突然化悲為喜，沖我流著眼淚哽咽地說道：「哈哈，警察都不會騙人，對吧！」

  「不知道，或許……在你們眼裡，我們警察向來都是騙子吧……信則有，不信則無。總之，一切隨你心意！」

  「20年！花了不少錢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沒花多少，我多年積攢的存款現在還有五位數呢！」

  「哈哈~警官，能給我根煙抽嗎？」金赫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裡快要流出來的鼻涕。

  「……好！」

  吧嗒~伴隨著打火機的火苗升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身旁的煙霧也變得繚繞……

  「嘶~呼……做個好警察。別做貪官，哪怕沒錢也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金赫吸了口煙，語重心長的說著並不符合他身份的話語。

  見狀，我倒是感覺他像個好人，或者……並不是什麼壞人：「好的，謝謝你！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沖他點著頭，堅定不移地說道。

  就在我說完了這句話，還以為他能對我繼續說著類似的感悟的時候，金赫竟然一言不發反而是笑而不語……

  突然，他將菸頭用食指和大拇指給捻滅了，隨即詭異的對我一笑，說了兩個字——「加油！」

  之後他便被法院的司法警察給帶走了……

  我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卻總能感覺到他還在我面前。因為他的這個笑容，依舊在我眼前若隱若現。

  只因他那詭異的笑容，和我與他之前的談話內容毫不相干。甚至……有一點跑偏之前的聊天內容。

  我腦中久久不能忘懷，邊走著路的我，邊在心裡想著他對我最後所說的話語——加油！

  「怎麼了，你這是？」

  「戚皓楓，你說……金赫為什麼會對我露出那樣的笑容呢？而且還在笑著的時候，說了一句加油！這……他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嗯……那個……哦！其實倒也正常吧！畢竟他是臨死之人，司法警察帶走他，不就是去執行槍決嘛！

  他既然快死了，自然很多地方表現得也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唄！可能正常，嘿嘿~」

  「正常？」

  「嗯……對！正常！」戚皓楓這次倒是爽快，正常二字說得那叫一個不拖泥帶水。

  我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天空；看著天空之中那被風吹著走的雲朵。

  我的視線也跟著其中的一朵雲兒遊走，然後靜靜地閉上眼睛，在精神世界裡對戚皓楓說道：

  「或許你所說的這種可能正常，正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