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代嫁貴妻> 第545章 齊王篇人間亦自有丹丘(3)

第545章 齊王篇人間亦自有丹丘(3)

2024-05-24 10:06:54 作者: 十三嫣

  九雅揮了揮手,「那些俗稱就免了。倒是能再見高總管,我這邊就能放心了。」

  高坎聽得眼睛一亮,又是一個深揖,喜笑顏開道:「那就多謝您割愛了,那麼殿下就隨老奴回吧。」

  傅御南吸了吸鼻子,張嘴想說什麼,九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道:「該說的都說了,什麼都不用再說。」

  傅御南當下就紅了眼,撲嗵一聲跪到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便驀然起身大步朝後面的一輛華貴的紫榆木馬車行去。

  九雅駐立於當地,望著瘦小的背影悵然若失,直到高坎欠身告退,她依然難以回神。

  傅御南蹬上馬車,果然不出他所料,拓跋玥赫然在坐。

  「回來了?」他一身襟口和袖口都繡著騰雲祥紋的湖藍色袍子,神色恬淡而靜謐,正悠然地攪拌著小几上的一杯香甜的咖啡。

  傅御南撇了撇嘴,「既然來了,為何不出去見一面?」

  

  拓跋玥唇角微勾,將另一杯早沖好了鮮奶的咖啡遞給他,「你這孩子,怎的一回來就嗤笑人?難道去了這幾個月,就學了這麼點破東西回來?」

  傅御南將咖啡端過來聞了聞,淺嘗了一口後斜睨著他道:「我只是看不慣你如此畏懼的樣子。」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拓跋玥好笑地望住眼前的小傢伙,「是不是讓我跑出去拉著她,然後對她一訴衷腸?」

  傅御南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連連擺手道:「那可使不得,我娘親只喜歡我爹,他們情深得很,你最好別橫插一槓子,打擾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你還說那些廢話?」拓跋玥哼了一聲,心裡有些不爽,忽然一個勺子往傅御南頭上敲,「臭小子,今日你既然已經回來,就是我的人了,以後捏扁搓圓都任我來,你不來好好巴結我,反而還在叫他們爹娘,難道你想以後的日子被朝中那些老傢伙的口水淹死嗎?」

  傅御南抱著頭想躲避那一敲,結果任他躲去哪一方,那勺子都豎在他頭上,他索性眼一閉,嘻笑著舉手投降道:「現在是私下裡,怕什麼?等到了正經地方,我自然會改口,您老人家就不要囉嗦了。」

  拓跋玥的那一勺子最終還是敲了下去,好在是重起輕落,傅御南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疼痛。待他再睜開眼,卻見拓跋玥挑了帘子望著窗外。視線凝結處,正是他娘親蹬上船舷的身影。

  拓跋玥的目光有些細碎的柔和,聲音低柔,幾不可聞,「真美。」

  直到船隻起錨,被幾艘運木料的貨船擋住了視線,他的視線依然沒有收回,仿似透過那虛空,仍能看到某一處。

  傅御南一杯咖啡已經喝完,也不吩咐人啟動馬車,只是微擰了眉,問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舅公身體受了寒毒,至今未愈?」

  拓跋玥一臉吃驚的樣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事?難道是高坎那廝告訴你的?」

  「自然是。」傅御南忙不迭點頭,像童真無邪一般望著拓跋玥,心裡卻另有所思。若是別人,自會認為眼前這個人當日與高坎那席透露他中了寒毒的事的話是無意之中說出來,但是自己卻清楚,那是舅公故意透露給自己聽的。之所以沒點穿,而且還遵循他的意思拿那事說事,讓爹娘送自己回了大夏,無非是……自己真正敬愛這位舅公大人。舅公從未向人低過頭,若不是萬不得已,他又何至於用此小計來算計自己?

  拓跋玥目光漸漸如星星點點一般閃耀悠長,靜了一會,才緩緩道:「當日你母親泡了一夜河水,寒氣入體,再加上她本就是純陰之體,兩廂加在一起,就算一時能找到靈丹妙藥,也極難將她救活,何況當時我身處困境,到哪裡去弄靈丹妙藥?後來高坎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讓我以本身至純至陽之真氣為她洗經伐髓,既可將她體質改變,又可以驅除她身體裡的寒氣,一舉數得……」

  說到這裡,他不由頓了一下,看了傅御南一眼,略微垂下了眼。對於一個孩子,就算他萬事都不曾隱瞞他,甚至事事都會向他剖析原由,但是對當日那一事,他卻不能道明真實的情況。因為當時事出從急,高坎出的餿主意,就是讓他與九雅合二為一,趁機用至純的精氣打通她的玄陰脈,很容易就可以把她體內的寒毒驅除。說老實話,他做事向來不拘小節,何況九雅又是他認定的女子,自是樂意之至。

  只是……老天似乎故意要和他開一個天大的玩笑般。

  如果,他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那麼,至今,他便可以理直氣壯的讓九雅成為他的女人,就算那個人是傅譽是他的親外甥也不行。如果,他不是一個越到緊要關頭越是清醒的人,那麼,至今九雅也同樣會成為他的女人,就算天王老子來也不能阻攔他的決定。

  可是,沒有那些如果。

  無論在哪一方面,他都是一個細緻而有思想的人,當時他懷著前所未有的心情緩緩褪下九雅的上衣,情不自禁望向她的守宮砂,結果,臂上根本沒有那猩紅的一點。

  他如雷擊一般定在那裡,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是誰?究竟是誰占有了她?

  這是他看中的女子,是他發現的至寶,是他看穿她清妍的容顏下是另一個誰也無法探知的鮮活靈魂,究竟是誰對她下了手?

  他要把他碎屍萬段!

  平素冷靜異常、以笑當歌的人,當時只餘下滿腔怒意,他只想殺人!就像是小時候他的一個呵護倍至的東西,明明上一刻還在自己手裡,下一刻就莫名被人搶走一般,那一瞬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激怒,只想將那個奪走他至寶的人酷殺於掌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