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2024-05-24 09:58:21
作者: 安慧嫻
【已修改好】
蔡文青心裡著急,心急上火,在蔡文麗的好一陣勸慰之下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於是姐妹兩個相互攙扶著走進了旅館,先用蔡文麗的錢辦理了住宿,打算等明天天一亮一個人去報警,另一個人去咖啡廳「蹲守」。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蔡文青和蔡文里就起床了。
蔡文青和蔡文麗走到前台退房,前台是個熱情的小伙子,聽到蔡文青和蔡文麗說話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便笑呵呵地問道見:「兩位大娘,你們這是來走親戚啊?」
蔡文青當然不能告訴人家他是來抓姦,因此只能含糊其辭地點了點頭。
蔡文麗便問小伙子道:「小伙子,你知道警察局怎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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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叫周杰,今年二十歲,為人熱情。
聽到蔡文青問起警察局,周杰便關心地問道:「怎麼突然問警察局了,大娘?」
蔡文青便氣憤地說道:「昨天我們兩個找旅館,碰到一位姑娘。本來以為那姑娘是個好心人,能幫我們,結果她把我領到旅館門口突然把我的包袱搶走了!我那包袱里裝了不少東西,衣服和錢都在裡面,還有路上捎帶的乾糧,這下子全沒了!」
蔡文青是個仔細人,雖然家裡條件不差,但是想到路上的行李被偷走了,還是痛心疾首。
周杰正義感十足,聽說蔡文青的包袱被人偷走了,當即說道:「大娘,派出所不遠,我帶你們去報警吧!」
因為蔡文麗腿腳不好,蔡文青急著抓兒子,便對蔡文麗說道:「文麗,你跟著這位熱心的小伙子去報警,我去咖啡廳蹲守去。」
蔡文麗有些不放心,擔心地問道:「姐,你一個人行嗎?」
蔡文青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大木棒:「我不行,這個行。」
蔡文麗說道:「你可別上來就動手。那天我們走的匆忙,也沒認清楚到底是不是容瑾。你可得辨認仔細了,萬一打錯人就麻煩啦。」
蔡文青說道:「你放心吧,我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我能不知道什麼樣?我絕對不會打錯人的。」
蔡文青又對周杰說道:「小伙子,那就麻煩你帶著她去派出所報警,報完警以後直接讓她再旅館等著我就行了。」
周杰雖然不知道這兩位大娘是來安市幹啥的,但是聽這兩位大娘說話的口吻,好像是來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的,因此周杰急忙點頭道:「大娘,您放心去吧,您妹妹交給我。」
蔡文青於是拿上大木棒子,繼續去咖啡廳坐著了。
整整一個上午,蔡文青目光如炬,盯著咖啡廳來來往往的人群,精神抖擻,生怕錯過了一個。
可是等了一個中午,也沒有等到容瑾。
蔡文青絕不放棄。
她中午去附近買了兩個包子,吃完了之後繼續坐在咖啡廳等著。
到了下午,目標突然出現了。
蔡文青眼睛一亮,「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的短髮男子和一個穿著紅色棉布長裙、長長的辮子垂到腰間的女子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兩個人點了兩杯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蔡文青緊緊地盯著那男人,這五官,這眉眼,這一身正氣的樣子……
這特麼的不是她兒子麼?
長本事了,帶著野女人來喝咖啡了!
你知道你媳婦兒和你兒子在家裡怎麼端著燈嗎?
逆子!
蔡文青拎著木棒子,走到後面的一張桌子上,打算聽聽逆子和這個野女人在說什麼。
只聽到對面的紅衣女子說道:「錦榮大哥,過兩天我打算去家裡看看。你陪同我一起去麼?」
孫愛紅一臉期待地看著顧容瑾。
容瑾不想陪同孫愛紅一起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一家人有一種來自內心的排斥。
總是覺得很陌生,相處起來很彆扭,可是他失憶了,之前的事情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因此顧容瑾便委婉地說道:「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有些不舒服,改天我再陪你回去吧。」
孫愛紅點了點頭,體貼地說道:「也好。」
……
蔡文青在後面聽著這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孫愛紅一口一個「錦榮大哥」,叫的無比親切。
蔡文青產生了自我懷疑——錦榮?
莫非她真的認錯人了?
蔡文青屏住呼吸,又仔細聆聽了一番,發現這個叫錦榮的男子,聲音竟然和她兒子一模一樣。
「錦榮……容瑾……」蔡文青把這兩個名字一琢磨,瞬間恍然大悟,「這是把自己名字倒過來了!」
蔡文青更加心頭起火:「逆子!這是把自己名字倒過來,打算騙別的女人呢!」
她當年也是思想端正、行得正站得直的紅袖章,怎麼就生出來這麼一個毫無廉恥的兒子呢?
今天她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情感騙子,她就對不起自己!
想到這裡,蔡文青當時便怒不可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掄起木棒,朝著顧容瑾打了過去。
顧容瑾畢竟經過了特殊訓練,反應極快,雖然老太太這一棒子是斜著打過來的,顧容瑾眼角的餘光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一個轉頭,向後仰頭,避開了蔡文青這一棒子。
蔡文青的木棒打了個空,不甘心,掄起木棒又打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容瑾伸手一抓,已經抓住了蔡文青的棍子。
一隻手按住老太太,站起身來,喝止道:「這位老太太,你好好的這麼打人?」
「我ri……」老太太好多年沒罵過人了,見容瑾竟然不認她,當即罵出了一句髒話,唾罵道:「老太太?我是你老娘!」
四周的人都瞬間把目光轉移了過來,好奇地看著。
咖啡廳的服務員還以為這老太題瘋了,急忙過來拉架。
張愛紅也愣住了,回過神來,張愛紅臉色一變,指著蔡文青的鼻子罵道:「老東西,你老糊塗了吧?我跟錦榮大哥聊天,你拿木棒打人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國法啦?你這是老不講理你知道嗎?」
蔡文青火氣更大了,唾罵了一聲,連張愛紅一起罵了起來:「賤人,你給我閉嘴!我教訓我兒子,還輪不到你說話!」
容瑾臉色一變:「兒子?」
他看著蔡文青的臉,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堅果一般。
腦海中有些凌亂的碎片,可是那些碎片很模糊,什麼記憶也拼湊不出來。
顧容瑾只覺得頭腦突然空白了一下,他身體一搖晃,手上便鬆開了。
蔡文青順勢把木棒從容瑾手裡搶了過來,掄起來木棒朝著容瑾的背上結結實實地夯了下去。
容瑾的背部瞬間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孫愛紅大叫起來:「這老太太瘋了!咖啡廳沒人管嗎?快把這個老太太拉出去!打人啦,打人了啦!」
蔡文青罵道:「叫喚,你使勁兒叫喚!今天我就是要打人,連你一塊兒打!」
說著,蔡文青掄起來木棒子,也不管眼前的人是容瑾,還是孫愛紅,用木棒子一陣亂敲。
蔡文青氣急敗壞,一邊用木棍子用力打人,一邊嘴裡罵罵咧咧——
「這一棍是老娘打你的!這一棍是替你爹打的!這一棍是替秀秀還有小寶打的……」
咖啡廳的服務員見這老太太像瘋了一樣,不敢上前去拉,只能大喊著:「快去找警察叔叔!」
容瑾一時頭疼起來,頭暈目眩,眼睛花了,躲閃不及,身上狠狠地挨了好幾棍子,火辣辣的疼。
連帶孫愛紅也挨了好幾棍子。
又聽到這老太太嘴裡念叨個不停,什麼「爹」、「娘」的,容瑾更加困惑,根據孫愛紅的說法,他爹娘早就過世了,孫愛紅還說等清明節到了,帶他一起去拜祭爹娘。
這老太太指定是認錯人了,不知道發什麼瘋,把火氣撒到了他身上!
容瑾一面奮力躲閃著,正要跟這老太太理論理論,突然聽到眼前這老太太說:「一棍是替秀秀還有小寶打的……」
「秀秀」這個名字傳到耳朵里,瞬間令容瑾如遭雷擊!
他愣愣地站住,眼淚突然不住地往下流。
不知道這兩個字兒為什麼有這樣大的魔力,竟然刺得他的心臟疼了起來!
蔡文青還以為容瑾是疼哭了,一邊打一邊罵道:「不孝子!你拋妻棄子,跑到外面私會野女人,還把你的名字顛倒過來,你以為你顛倒過來老娘就認不出你了?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逆子不可!」
容瑾愣是忘記了還手,站在那裡又挨了好幾棍子。
孫愛紅原本站在一邊對蔡文青大叫大罵,說蔡文青是個瘋子,要找警察把蔡文青抓起來。
聽到蔡文青說了上面的那一番話,孫愛紅忽然臉色一變,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這老太太是顧大哥的親娘!
天啊,她惹上大事兒了!
孫愛紅嚇壞了,人家親娘找上門來了,她原本還想把顧大哥拐走,結果沒想到……
孫愛紅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登時心慌了。
她不知道蔡文青有沒有帶幫手來,但是孫愛紅聽說過,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被拉到大街上當眾打罵……
孫愛紅害怕極了,不敢說話,轉頭便跑了。
她要回家,去找爹娘!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咖啡廳的工作人員火急火燎地趕過去,握住警察同志的手,指著蔡文青,「這裡來了一個瘋老太太,拿著大木棒子就打人,勸都勸不住,你們快去看看吧!」
此時,容瑾身上已經挨了不少木棒子。
老太太下手是真狠,現在他背上、身上全都火辣辣的疼。
倒不是他躲不開這木棒子,只是他始終在琢磨「秀秀」這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竟然愣了神,只是不停地流淚,連反抗都忘記了。
因此白白挨了蔡文青不少打罵。
四五個民警一起上前去,才控制住了蔡文青,把她手裡的木棒奪了過來。
「老太太,有話好好說,幹什麼打人呢!」
蔡文青的手腳被控制住了,嘴巴卻是不能停,火力全開罵道:「我打的是負心漢,是當代陳世美,是為民除害!警察同志,你們放開我!」
警察自然不會放開。
容瑾愣了愣神,才恢復過來。
其中一個民警看到容瑾一身正氣,眉宇間英氣十足,氣場十分強大,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
因此他們對顧容瑾格外客氣。
「這位大哥,你和這位老太太有什麼過節?」其中一個民警問道。
容瑾先是謝過了警察同志,接著說道:「我不認識這位老同志。我和我愛人在咖啡廳里坐著喝咖啡,這位老同志提著一根木棒,上來就往我手臂上打。」
蔡文青聽了,火冒三丈,「呸」地啐了一口。
蔡文青大罵道:「我是你老娘!」
民警同志呵斥道:「老大娘,你不要罵人,有話好好說。」
蔡文青怒道:「我真是他老娘!」
但是民警同志沒有一個相信蔡文青的。
「這位老大娘是外地口音,應該是精神有問題。人家大哥都說了不認識她,現帶到派出所去吧。」說完,那位民警又看了容瑾一眼,客客氣氣地說道,「這位大哥,你也跟我們一起去派出所一趟吧。」
「嗯。」容瑾點了點頭,環視四周,想找孫愛紅說一聲,卻發現四周根本沒有了孫愛紅的影子。
容瑾皺了皺眉,心中疑惑,卻也沒說什麼,跟著民警同志一起去派出所了。
到了派出所,幾個民警看到蔡文青失心智的樣子,都認為是蔡文青有問題,因此要她把自己的證件出示一下。
蔡文青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怒氣沖沖地說道:「民警同志,我真是他老娘。我真的是啊!」
豈料,蔡文青越是解釋,民警同志越是認為蔡文青是老糊塗了。
尤其是當他們聽蔡文青講述了自己從咖啡廳偶遇自己的兒子帶著別的女人時,更加篤信是蔡文青認錯人了。
「老大娘,你是不是從外地過來累壞了?這個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像你說的這個事情,概率太低了,幾乎不可能發生。人家大哥都說了不認識你。這樣吧,你先休息休息吧,或者你有什麼證明能證明那位大哥和你有血緣關係,你拿出來證明給我們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