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掃除積雪

  自從那次田秀芸替田父去鎮上送糧食回來後，田家又開始了貓冬的生活，田秀芸是家裡唯一一個每天雷打不動都要上山砍柴的人。

  四旁鄰居有時候去田家串門也多會說這個事情，不過田家眾人從來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關心這種天氣讓一個小丫頭上山砍柴有多危險。

  一直到進入臘月之後，靠山村這邊大雪已經開始封路了，田奶奶才發話不用田秀芸繼續去山裡背柴回來，而家裡的柴火基本也能夠用到開春。

  外面天氣偶有放晴的時候，也是刮著冷颼颼的北風，如果出門穿的不夠厚實，指不准能凍僵在雪地里。所以村裡的每戶人家也是早早的就把過冬和過年的物資提前貯備好。否者一旦大雪真的把路封住，再想往鎮上或者城裡就只能靠雙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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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村里往往會組織人手清理出村裡的道路，還有通往四周別的村子的小路，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不讓自家村子完全與世隔絕。

  對於村里組織的掃雪任務，村里要求除了知青點的知青和牛棚下放的改造犯，其他各戶只要出一個人就行。於是剛從砍柴任務里解放出來的田秀芸又被要求去參加掃雪，田家眾人對此只是美名其曰，田秀芸整個冬天都在外面跑，肯定比其他人更適應外面的氣候。

  聽到這些人找出來的藉口，田秀芸不置可否，不過也沒打算反抗。比起窩在家裡成天跟兩個妹妹待房裡大眼瞪小眼，還要防止田秀茹和田秀芳時不時的陷害，田秀芸表示寧願出去活動活動，至少比起跟家裡人相處，在外面更加輕鬆。

  「秀芸，過來這邊，咱們一起。」田秀芸拿著鐵杴，剛到掃雪集合點就聽到來自知青點的韓映雪在高聲呼喚她。

  「來了。」田秀芸不自覺的加快步伐往韓映雪那邊走去。

  說起兩人的相識，也是頗具戲劇化，韓映雪是從城裡下放過來的女知青，今年也就20歲，來靠山村才三年不到。

  比起知青點的其他已經下放五六年甚至更久的知青來說，韓映雪算是很新很新的新人了。再加上長得也算是標準的清麗美人，就更加不得其他的女知青喜歡，而男性知青雖然不討厭韓映雪，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在知青點裡韓映雪基本都是獨來獨往。

  在這次的集體掃雪的任務里，韓映雪依舊是獨來獨往，而跟韓映雪差不多處境的田秀芸，一向在村里也很少與人交流，在村民眼中，田秀芸性格有些古怪，不太愛接觸人，兩個人分別被安排到了最偏僻的村道上做清掃。

  而因為平時做慣了粗活，田秀芸主動挑了最難的地方，打的主意也是不想跟這些知青有什麼糾葛。

  就這樣兩個性格迥異，但是都屬於獨來獨往的兩個姑娘，就這麼被分配到一起幹活，田秀芸下意識的這個選擇，就把韓映雪拉到了身邊。

  韓映雪自從來到靠山村就變得不受歡迎，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受女知青和村里其他同齡姑娘的待見，而同齡男性為了避嫌，也很少跟她接觸。沒想到在這次年關的掃雪任務，竟然碰到一個主動選擇重活，讓自己做相對輕鬆工作的小姑娘。

  那一刻韓映雪對田秀芸就有非常好的映象，在接下來每天的掃雪工作中，漸漸了解對方，就更加被對方的性格氣質吸引。

  而田秀芸從來就不是一個想要拒絕別人示好的人，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她本身也不想做個獨行俠，加上韓映雪的性格確實也不錯，開朗大方的，兩人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朋友。

  「咱們今天繼續去村西頭清掃吧，昨天隊長說，要我們在年關前保證那條路不堵就行。」韓映雪手裡也拿著鐵杴，神情愉悅的說道。

  「嗯，那條路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以後只需要下雪後去及時清理就可以保證基本的暢通了。」田秀芸點點頭，靠山村的鄉村小道有好幾條，她兩被分配到的那條小路雖然離村里比較遠，但是勝在路不長，兩個姑娘清掃起來也不是很累人。

  「走吧，咱們快過去，早點收拾，也能趁空去找華爺爺他們。」韓映雪拽著田秀芸的手往村西小路顛顛的跑去，自從和田秀芸認識以後，韓映雪只要有時間也會跟著田秀芸去房舍找三個老爺子，彼此之間也混的比較熟悉了。

  兩人跟隊長點了個到就小跑離開，好在這幾天沒怎麼下雪，兩個人每天都堅持不懈的出來清掃，所以一眼看去，村西小路已經沒有太多積雪。

  到了村西小路上，兩人也不多說話，直接埋頭開干，開始累一點，後面也能輕鬆點。

  這次的掃雪任務都是一次性分配好，一直到不下雪的日子，就由分配到的組員負責清掃。當然除了路面的積雪清理，還有公家屋舍和村民屋舍房頂的積雪處理。

  這些積雪如果不及時清理，有些常年失修，年道比較久遠的房子完全經不住冬季的場場暴雪，隨時都可能坍塌。

  兩人忙碌了一上午，才把當天的任務提前完成，韓映雪累到直喘粗氣，「太好啦，這樣下午就能輕鬆了。」

  田秀芸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大概估量了一下剩餘的積雪，知道接下來幾天兩人都能輕鬆搞定，就沒再多做。況且在外人看來，以她現在的年紀做這些活，算是極限了，所以她也沒打算逞能，反正每天兩人都是結伴同行，也不會無聊。

  「先去華爺爺他們那裡坐坐。」田秀芸提起鐵杴招呼了一聲還在彎腰喘粗氣的韓映雪。

  「等等我。」韓映雪顧不上休息，趕忙提起鐵杴跟上去。

  這邊的房舍里，三個老爺子穿著田秀芸才做出來沒多久的新棉服，坐在房間裡烤火。

  韓映雪一進門，就毫無形象的往凳子上一坐，「累死我了。」

  「芸丫頭和映雪來了啊。」華老爺子笑眯眯的招呼田秀芸過來烤火，雖然這段時間也跟韓映雪熟悉了，不過三個老爺子平時只有對田秀芸的稱呼會親昵一點，其他人無論熟與不熟都會直接叫名字。

  「嗯，上午把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過來休息一會，等下午我再來。」田秀芸順著華老爺子的手，坐到了炕上。

  「再過幾天你就能完成小學的全部課文了，等過完年，我們就直接學初中的知識。」李老爺子說道，也沒想到田秀芸能學的這麼快。

  田秀芸心裡一喜，也很感激錢、李兩位老爺子對自己的用心教導，也辛虧有之前的雜學基礎，所以小學五年的知識也不會這麼快就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