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定親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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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宴席，其實也沒幾個菜，一個燉肉，一個爆炒魷魚，一個三香煎秋刀魚，一個煎雞蛋，一個青菜和一個大骨湯。

  不過對於難得一聞肉味的鄉親們來說，這五菜一湯已經是人間美味了，更何況還有酒呢，可把這些男人樂壞了。

  「村長，我給您倒酒！」柏定海拿著酒罈子站了起來，給同桌的村長、柏定浪、玉珠爹等人斟了滿滿一碗酒。

  「哈哈哈，咱們村起碼有十幾年沒這麼熱鬧過了！」村長樂得合不攏嘴，看到這樣的場面，他真是熱血沸騰。

  

  「可不是！」柏定海感慨道：「我記得上次這麼熱鬧還是當年官府給咱們減稅的時候。」

  「是啊，咱們那時是為了喬將軍而辦的酒席，可是喬將軍最後卻沒來。」玉珠爹語氣中滿是遺憾。

  最初這周邊有八個漁村，每個漁村的人口都有兩三百人，可是卻因為漁稅太重，被逼搬走的搬走，交不出漁稅被抓的被抓，死的死，最後八個漁村縮成了五個，而且人口也少了將近大半。

  鎮國將軍喬雄一次外出時無意中救下了躲避官府緝拿的逃稅漁民，得知此事後向朝廷遞了摺子，要求減輕漁民的賦稅，至此鄉親們才有了安穩的日子。

  席上，男女桌是分開的，這邊的男人邊喝邊聊著往事，另一頭的女人們也邊吃邊說著家裡的瑣事。

  柏貝貝現在只有看到錢和美食才能提起興趣，她夾起一塊爆炒魷魚嘗了嘗，忍不住說道：「這魷魚做得真好吃。」

  「貝貝，這些菜都是你娘親手做的！」跟柏貝貝同桌的一位婦人笑著道：「我們雖然也進了廚房，不過都是給你娘打下手。」

  「我娘廚藝這麼好啊？」柏貝貝驚訝。

  她是知道娘的廚藝不差，可是這些菜色平時是見不到的，娘也沒做過，竟然能做得這麼好吃，可見手藝不是一般的好，回去得好好問問。

  柏貝貝又嘗了一塊生煎秋刀魚，雖然比不上縣城鴻福酒樓的味道，可卻比前世那些飯館做的好吃多了。

  柏貝貝又嘗了一塊五花肉，五花肉在沒有足夠調料的基礎上能燉出這味道來也算不錯的了。

  柏貝貝廚藝雖然不行，但品菜的功夫卻是沒人能及的，因為她前世本就是一吃貨。

  柏貝貝正在思索著是不是該向母親學習廚藝了，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思緒：「玉珠，你這套首飾是你爹娘給你買的？」

  全村人都知道柏滿船給玉珠下了三十兩聘禮的事，鄉親們知道後都暗地裡把玉珠爹娘罵得沒一句好聽，要是玉珠爹娘真的捨得給女兒買下這套首飾當嫁妝，那還不算心太黑。

  「不是，這是滿船買的。」

  柏玉珠輕聲說著，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和村中小伙喝酒的柏滿船，哪曾想一抬頭見柏滿船也正端著碗呆呆的望著她。

  柏滿船同桌的小伙子大聲的打趣道：「別看了，先喝酒，過幾個月娶上門還怕沒得看嗎！」

  柏玉珠臉一紅，趕緊低下了頭。

  與柏玉珠同桌的幾個婦人一聽這首飾是柏滿船買的，神色各異，礙於柏玉珠在場，大家把到嘴邊的罵玉珠爹娘的話咽了回去。

  這天，大家也算是放開了肚皮吃，菜不算多，可飯卻管夠。

  酒席結束，男桌那邊醉倒了一片。

  吃完飯，村中一些婦人自覺的留下來幫忙收拾碗筷，拿到海邊去洗。

  柏貝貝看著醉倒在桌上的哥哥，笑了笑，幫母親把他扶回家去。

  酒席上的剩菜不是很多，馮氏讓雲氏和趙氏把剩菜帶回去，飯因為煮得多，還剩下整整一大鍋，馮氏將飯分成幾份，分給了村長，玉珠家還有幾個關係較好的鄉親。

  柏定海等人也喝得爛醉，借來的桌椅只好由馮氏、雲氏、趙氏搬去還，直到傍晚才忙完。

  雖然累，可是馮氏臉上卻掛著笑。

  看著母親坐在床上輕捶著自己的手臂，柏貝貝上前給她捏起了肩膀。

  「娘，今天累壞了吧？」

  「嗯，是有點累，」馮氏笑了笑：「不過看到大家吃得這麼開心，累也值得。」

  她今天天還沒亮就起床，一直腳不沾地的忙到現在哪能不累。

  「娘，大家都說您的廚藝好呢！」柏貝貝與有榮焉的說道。

  馮氏輕嘆了聲：「好久沒有正式做菜了。」

  平日家裡有得吃就不錯了，哪裡有機會給她展露廚藝？

  「娘，您以前是廚子嗎？」柏貝貝好奇問道。

  「猜對了，你娘我以前可是一大戶人家的廚娘！」說起往事，馮氏臉上充滿了驕傲。

  「真的呀？」柏貝貝眨了眨眼，她只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蒙對了。

  「當然是真的了，我當初在的那家大戶人家府里有十幾個廚娘，你娘我的手藝可是最好的。」馮氏臉上閃爍著往日不曾見的神采。

  「娘，那您又怎麼會嫁到漁村來呢？」柏貝貝很疑惑，大戶人家的廚娘怎麼會嫁給一個漁民呢？

  聞言，馮氏神色一黯，帶著些許傷感說道：「還不是我那主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陷害，最後抄了家，我們這些下人也落了個被發賣的下場，最後還是你外公外婆用我每個月托人送回家去的月錢四處奔波，為我贖了身。」

  「娘，您是賣身進去當廚娘的啊？」柏貝貝驚得張大了嘴。

  她早知道這個朝代動不動就賣身，可是她沒想到自己母親也有過這麼一段經歷。

  「是啊，我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弟弟妹妹，你外公外婆實在沒有辦法才讓我出去找事做的。」馮氏語氣淡淡，並沒有怨氣。

  「娘，您不恨外公外婆嗎？」

  馮氏搖了搖頭：「這事不怨你外公外婆，當時你外公看到告示說那戶人家招廚娘就讓我去試試，你外公只是想讓我賺些月錢回家貼補家用的。可我去面試後才知道要進府是要簽賣身契的，我聽管家說進府後有大廚教我們廚藝，我就心動了，我當時年紀小，也沒想那麼多，就自己在賣身契上摁了手印，你外婆知道後差點沒把眼睛哭瞎。」